第29章 言語交鋒 懷揣異心
在場的人皆以為二人兄友弟恭,感情深厚,卻不知二人言語之間交鋒了幾招。
子書梵蒼時隔兩年的一句「皇兄」,外加一句「君無戲言」,懟得戰皇啞口無言。其實先皇朝明帝的原話是——「好,既然你這麼不收性,那往後你的婚姻寡也不插手了!妄想寡給你指婚為媒!隨你!不管你娶何家小姐亦或是街邊乞丐,寡都隨你!」那是朝明帝盛怒時說的反話,沒先到如今卻被子書梵蒼拿來當擋箭牌。簡直氣煞戰皇也!這子書梵蒼,在外遊玩幾年,倒更加聰慧過人、口齒伶俐了。
見逼婚無果,戰皇只好打消了這個年頭。再次化身為弟弟著想的好哥哥。「既然皇弟不想這麼快成親,那寡也不好再多說,那便等皇弟有心上人後,寡再為你們二人指婚為媒。」說罷,便對洛輕伊揮了揮手,「洛千金,既然逍遙王無心兒女情長,那你便看看在座的八斗俊才,可有你歡喜的。若有,那你便告訴寡,寡替你二人牽線搭橋,也算撮合一段良緣。」
聞言,在座的公子哥兒紛紛翹首期盼,昭逸竹全身緊繃,袖子下的雙手忍不住打顫,心中懷揣著一份熱誠之心。
而洛輕伊卻輕輕的搖了搖頭,答曰:「回稟戰皇,臣女暫無心上人,多謝戰皇一片好意,臣女不甚容易,同時也惶恐不安。」
「惶恐不安?為何?」
「在座皆是佼佼之輩,可臣女卻不選一人,唯恐大家認為臣女心高氣傲、目空一切。其實歡喜單憑一個『緣』字,就像逍遙王對臣女一樣,我們二人無緣,自然對不上眼。」
這時,李葵天卻站了起來,朝高座的戰皇拱手行禮:「戰皇,草民有話要說。」
「原來是天道宗的少宗,李道子,令郎面相得不錯啊!」戰皇對座下的李道子稱讚道。意思很明顯,此乃看好之意。李道子站起來回話,「戰皇妙贊了,犬子少入宮,不知宮中規矩,若有不對之處,還望戰皇見諒。」戰皇對李道子寵愛有加,對他的話更是信任和接受。隨之擺擺手,笑著稱,「無礙,令郎一表人才,寡自當看好。對了,李少宗可是有何話要說?只管說吧。」
李葵天看了一眼身旁的父親,隨之看出來,俯首一跪,方道:「草民方才在宮門外對相輔公家的洛小姐一見鍾情,方才見逍遙王對洛小姐毫不憐惜,草民倍感心疼。想懇請戰皇下旨,將洛小姐許配給草民,草民對洛小姐真心實意,往後定會對她關愛有加、無微不至!」
戰皇直接越過他,看向李道子,看不出喜怒,「李道子,你意下如何?」
李道子自然是跟自家兒子商定好了,否則,李葵天亦不會出聲求戰皇。速垂頭答話:「犬子尚未婚配,難得他看上一心上人,而且洛小姐又是佳人一個,臣自然無異。」
戰皇沉思起來:這李道子的意思,便是支持他兒子了。但這洛輕伊乃寡慾派去監視子書梵蒼的一枚棋子,若直接許配給李道子之子,那豈不是要棄這盤棋局?可這李道子又是能人異士,區區一女子不足掛齒,若能用這洛輕伊換得李道子更深的忠心,豈不是更好?
「洛千金,你意下如何?」
戰皇這話便是承了李道子的臉答應了李葵天,只是他剛才也說了,讓洛輕伊來挑選,自然不能直接許配指婚了。希望這洛家會做人吧。
洛輕伊看了眼高座上的戰皇,又看了眼李葵天,心中糾結萬分。她生怕的決定會影響到父親。不知所措的她仿若一顆滄海遺珠,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上,望著無邊無盡的大海,不知去向。
昭逸竹見狀,想上前替她擺平煩惱,可是......他終是沒有那個勇氣......
這時,洛凡天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心」字。洛輕伊低頭一看,心中蕩然一片。又見父親不經意的點了點頭,她才安了安心。隨之抬起頭,婉約一扶禮,輕聲曰:「回稟戰皇,臣女如今年齡尚小,還想在家中服侍爹娘左右,暫時不想兒女情長。多謝李公子錯愛了。」洛輕伊如瑩鶯般的聲音,悠悠拂過眾人的心間。大家紛紛表示諒解,皆誇其孝感動天,善解人意。她也因此博得一片好彩。
「洛相輔,你生得個好女兒啊!」戰皇說道,臉上笑意溢出,子書梵蒼卻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洛慎行趕緊起身,拱手道:「臣惶恐!小女不知天高地厚,拂了李公子的一番好意,還望李道子海涵。」
「相輔公言重了。兒女之情,只當二人心心相印,方可。既然洛小姐對犬子無意,那便當他們二人無緣,相輔公無需介懷。」李道子能說會道,從不輕易得罪他人,倒是個懂得如何遊離官場之中的人。
「既然雙方都無異意,那此時就作罷,大家就座吧。」
戰皇一聲令下,大家紛紛坐下。李葵天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他還沒那個膽敢駁話,只好乖乖的回座位上做好。
宴會繼續舉行。
青和殿這邊,紫雨墨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有兩名丫鬟死在了御湖裡。太監總管怕生事,掃了宮宴的興,於是私自將事情壓了下來。
「妄想攀龍附鳳,下場便是如此。」紫雨墨嘆息道。
與她交談的丫鬟不解的看著她,問:「橘絡,你方才說什麼?什麼下場?」
「沒有,只是覺得做人不能太貪心,有時慾望會讓人丟失了性命。」
可那丫鬟卻不這麼認為,她覺得:「若人無欲無望,那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偷偷跟你講,別看我們都是下人,其實這些能跟著都官入宮的丫鬟,可都是在府內明爭暗鬥作了好大一番爭鬥,才換來了今晚的伴行的。大家都懷揣著無意間被哪個公子哥兒看上的美夢呢。」
「難道飛上了枝頭,就真的能當鳳凰嗎?」
丫鬟擺擺手,一副「你太天真」的樣子,然後靠近紫雨墨,低聲道:「大家想當的非鳳凰,而且我們都有自知之明,這官家子弟,怎麼可能娶個丫鬟當夫人?我們啊,能當只麻雀就足夠了。」
「麻雀?豈不是比山雞還失了自由?」
「自由?」丫鬟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呵呵而笑,「當丫鬟的,賣身契都沒了,還談什麼自由?混得不好的,不是被主家打便是罵,稍有不慎,就是丟了性命都無人憐惜,連張卷屍席子都沒有。可這麻雀就不同,雖比不得山雞自由,但好歹比山雞高貴一些,下半生衣食無憂,就是死了,也能換得一口棺材。幸運一點的,母憑子貴,飛黃騰達唄。怎麼也好過山雞被人吞噬果腹吧?」
她的話令紫雨墨無言以對。
下人的生活她不了解,不過她行走江湖多年,弱肉強食的道理她還是懂的。這些妄想飛上枝頭的丫鬟,除去一些名利之徒,也有許多不過是求個溫飽罷了。
宮宴過後,送走戰皇,眾人紛紛相告離席。紫雨墨隨著大眾離開了青和殿,出了宮門,坐上了相輔府的馬車。只是馬車上大家一臉疲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