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祭品（下）

散發著白色光暈的野獸，像是一隻…狐狸？

難以置信，這是幻覺吧，人死之前都會這樣。

比如那時候我還在碼代碼，就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有會發光的野獸，一隻像狐狸的東西，我能確信它是狐狸，它有著狐狸的大小、狐狸的樣子，除了會發光。

而且有一身純白的色毛，老實說，看著還……挺好看的。

它以優雅的步伐走到距離我兩米左右的位置，俯視著我的臉。

我沒感覺到它的殺意，它似乎只是單純地盯著我。

盯了一分鐘、兩分鐘，我感覺我差不多要頂不住了。

總感覺它似乎能聽懂我的話，於是我用過去在地球使用的語言，奮力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你這狐狸…總不可能就是圖卡之神吧。」

它眼睛一眯，一口便咬斷了我的右食指，還嫌臟似得吐了出來。

我甚至都感覺不到那點疼痛了，便對它嘲笑道：「你這畜生，你怎麼不一口吃了我呢？」

它聽了之後，嘴角微微上提，似乎是在嘲笑后，緊接著，它在一道焰色光的包裹下，變成一頭大概五米高，一身漸變火色絨毛的巨狐。

然後它就張開血盆大口，看樣子真想把我一口吞下去。

「我錯了，你別吃我，我跟你道歉。」

我說道，但是它並沒有接受道歉的樣子，一口便將我吞下了。

我真的完蛋了？好像不是這樣。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可我的意識還存在，我周身的環境忽然變成一片荒蕪大地。

天空電閃雷鳴，大地悲鳴撕裂，無數的生靈在恐慌中逃散。

這裡是哪裡？

「我不知道，沒禮貌的人。」

我聽見一道中性的聲音，便將注意力放在聲音的方向，那頭大狐狸就坐在我的後方，這句話就是它說的。

「等等，你，你竟然會使用我的語言？」

我才反應過來，它使用的是中文。

「對大地之靈而言，吃下身體便意味著建立契約，獲悉對方的一切…你的一切都被我掌控著。還有，我是狼，不是狐狸。」

「都一清二楚，那豈不是…」我回想起單身時在夜裡寂寞的日子，那些它豈不是都一清二楚？不過更關鍵的是，它知道我是穿越者了吧。

它說：「區區穿越，我也是能做到的。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都是生靈的正常舉止，不需要感到羞恥。」

區區穿越？好吧，既然它不感到驚訝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懂了，原來如此，打個比方，就像人類觀察昆蟲或者螻蟻，它們所做的一切，在我們看來都微不足道，對於這隻大狐狸而言也是如此。

「好吧。」看樣子它連我在想什麼都知道，我說，「狐狸大人，那——」

「我是狼。」

「你明明長得像狐狸。」

「我是狼。」

「狼的嘴不是這樣，而且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詭異地只能發出狗叫聲了。

它不悅道說：「我說了我是狼。你可以正常說話了。」

我說：「好吧，狼大人！你難道就是部落里信仰的圖卡之神？」

「我不是，雖然這附近的部落都以我為信仰，但我不是圖卡，圖卡是另一位大地之靈，它好像已經消失了。」

「我可不可以發問？一開始你就這麼說了，大地之靈是什麼？」

「以你能理解的話來說，我就是這片大陸最原始的神靈之一。」

「哦，神靈，原來如此，神靈！」

老實說，無論是過去在地球，還是現在這個世界，我都不相信有什麼神靈，畢竟部落里的土著們一天到晚除了吃東西就是對著圖騰跳舞，而那些巫醫更是跟跳大神的沒什麼兩樣。

說白了都是吹XX。

除非它能展現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以你過去在那個世界的經驗而言，神靈是確實是虛構的。」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讀取我心裡的想法，怪難受的。」

「你是我的東西。」

「呵，要是哪個美少女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會很高興。」

「不是你讓我將你吃下嗎？而且你不要誤會，倘若我不吃下你，很快你便會跟其它人類一樣，在那裡慢慢腐朽，連靈魂都會潰散。」

原來如此，所以我現在還能保留完整的意識跟它交流。

「你說其它人類，是以前的祭品嗎？」

「正是，但他們對我而言，並無價值，沒有拯救的必要。」

「那你為什麼救了我？」

它的嘴角微微揚起，我感覺它真的是狐狸，它說：「我感覺你有價值可以榨取。」

「你這句話我熟悉，以前我每天看見老闆，都覺得他在重複這句話。」我諷刺道。

大狐狸說：「我剩餘的信仰之力還能幫你重塑形體，你可以獲得一具身體重獲新生。。」

「噢！不愧是狼大人，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到，以後你就是我信仰的第一個神明了！不過……我猜你肯定想讓我做什麼。」

「自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聽好了，我不會限制你去做任何事情，但你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前往大陸的每個角落去尋找我的碎片，並重建大地之靈的信仰。在此期間我會跟隨你，並保護你的安全，只是以我現在的力量，你不要抱有太多期待。」

我鬆了口氣，看來它沒想讓我去當007。

「只要我還活著，你的靈魂就永遠在我身邊，就算你沒了肉體，只要有足夠的信仰之力，我便能幫你再重塑一個。」

「這……不會是永久賣身契吧？」

「是永久賣身契。」

「草。」

話完，我被一道強光籠罩，再回過神時，我就站在洞窟外，此時天色已晚。

「周哲，或者說，拉普托，這個世界與你過去的世界大相徑庭，你所在的部落，以及這片草原，都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在東邊，人類的帝國早已建立。」

狼大人又變回了小狐……小狼大人，蹲在我的身旁，周身籠罩著淡淡的光芒。

但這不是重點，我問：「帝國？人類文明要積累到一定程度然後大規模聚集並建立文化與秩序，才能稱之為帝國。你指的帝國，難道就靠那些兜著襠阿巴阿巴的土著？」

「當然不，人類早在五百年前就建立起奧金帝國，但後來的事情……或許我的其它碎片會知道。這片森林的深處，東面的那座山你也看到了，穿過那座山，就能前往大陸——提亞馬特，你必須得翻過這座山才能找到我的碎片，但在這之前，你需要在這片草原里，找到我的另一塊碎片，只要你能靠近碎片，我就能感應到它的確切存在。」

「你為什麼不親自去找，你不是神明嗎？」

「神靈需要依附信仰或是僕從才能顯現，沒有你，我就寸步難行，所以你要答應我，活下去。」

我看著它，它正梳理著自己的毛髮，竟覺得有些可愛。

「不過你要是沒給我湊夠足夠的信仰和碎片就死掉的話，我就把你的靈魂吞了，勉強補回一些力量，應該還夠尋找下一位僕從。」

「我差點以為你有些可愛了。」

「你不是已經覺得我有些可愛了嗎？」它的尖嘴狡黠地抬了抬，細細地舔舐著漂亮的毛髮，以魅惑眼神與的語氣說，「別忘了，你是我的東西，是我的僕從，我的……祭品。」

「你不對勁。」

我下意識遠離了它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