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惡化緣
日月珠早看不慣禿驢法凡了。這死禿子牛逼烘烘的,簡直找死。在日月珠這後天靈寶面前,砸死他如砸死一隻螞蟻。不過慫寶肯定不會讓它砸死,還要留著他有大用呢。
想要攪黃了紅蓮寺在昭陽國開宗立派之事,就必須挑起昭陽國道門與紅蓮寺的矛盾,並讓矛盾激發,然後大打一場。這樣,可能會死很多人,可能是昭陽國道門的一次大劫,但大千世界天天死人,只要不死自己人,也就無所謂了。
慫寶也看開了,婦人之仁害人害己,讓紅蓮寺在這一方順利發展,將來死的人可能更多,萬山蠻荒首當其衝。
萬山蠻荒現在是他的勢力範圍,豈容他人覬覦?
紅蓮寺在死水沼澤旁邊立寺,還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大陰謀。
「我餓了多少天了,先得好好地飽吃一頓再說。你要砸死了它,我到哪裡吃去?」
慫寶用神識與日月珠交流。後天靈寶有靈,做為寄主,他與它又有了洪荒血契,交流起來非常方便,不用嘴說,心神一動就行了。
「你小子就是個吃貨,人類真是麻煩,明明可以辟穀,偏偏還要吃好的。」
「你豈知道吃中滋味?」
「去你的,我肯定會砸死他個死禿驢的。」
慫寶不再與日月珠交流。法凡禿驢的身法很快,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元嬰後期修為。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到了昭陽王都。
他也不知道禿驢用的是什麼飛行神通,一瞬三千里,一小時他們已經一萬八千里了。飛行過程中,他只感覺下面的山山水水在快速後退,耳朵邊的風卻並不大,不像飛劍之上,風颳得衣袍獵獵。
落在地上時,慫寶的眼前出現一座六層的高樓,上書「金陽樓」三個大字。三字並不普通,寫得好是一方面,明顯有符文神通加持,應該是一件等級不低的法寶,與整座樓化為一體,法陣結連。
昭陽國第一酒樓,背後必定有道門勢力撐腰。法凡禿驢輕車熟路,來的不止這一次。他的左手裡突然有了個巨大木魚,右手裡出現一根木杵,「咚咚咚……」的敲了起來。木魚不是凡物,黑漆漆的發出金屬之聲,聲音特別宏大,震得人耳朵發麻,心中發慌。
這一敲不打緊,周圍的人緊張起來。首先緊張的是看門的大漢,神色變得無比凄苦,顯然吃過這個禿驢的虧。看門大漢高有八尺,高大魁梧,但不過先天修為。一個看門的能有先天修為,就算在王都也是非常有面子了,但禿驢在元嬰後期修為,哪敢擋路?
可是職責所在,他又不能不做為,除非他不想在宗門混了。
「大師……」
看門大漢非常恭敬,不敢得罪禿驢。
「看門的,你是不是還想攔我?」
禿驢法凡似笑非笑,手中木魚敲得更緊了。
「不……不敢……可是大師……」
看門大漢一副要哭的樣子,可憐巴機的。
「滾一邊去!」
禿驢揚起木杵,大漢嚇得屁滾尿流。門前本來有不少人,看到禿驢,立即做鳥獸散。禿驢緊敲了幾下,聲音特別大,震得四周的人腿腳發軟,只嫌自己少了兩條腿。能進金陽樓的人大多顯貴,或朝廷大員,或豪富之主,而且多是有修為的散修,平時在王都橫著走,今天一個個灰溜溜的成了灰孫子。
他也不進門,只在門前敲木魚。進的不能進,出的不能出。
慫寶抱著手臂,在旁邊看熱鬧。金陽樓氣勢非凡,金瓦飛檐,勾心鬥角。有惡僧在此敲木魚,外面的人哪敢過來?裡面的客人也被木魚聲震得不得安寧,這酒還怎麼喝,飯還怎麼吃?縱有金陽碧,縱有太淵魚,也難以下喉。
金陽樓內大亂,只有大管事安以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辦公房在六樓,為了安靜,特意設置了隔音法陣,木魚聲傳不進他的房內。
前堂管事劉志高啟動了法陣,聲音傳了進去。他是新來的,沒有接待過惡和尚,但聽說過惡和尚的惡名。
惡和尚不好打發。
「大管事,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急慌慌的?」
「紅蓮寺的惡和尚又來了。」
「什麼?」
安以升大驚。紅大蓮寺的惡和尚,到處惡化緣,來金陽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來都搞得雞飛狗跳,讓金陽樓名聲大跌。
「他正堵著門敲木魚呢,客人進不能進,出不能出……如何是好?」
「該死的和尚。」安以升怒氣勃發,但他知道他是阻擋不了紅蓮寺和尚的,「你們先去穩住他,我得報告宗門,讓宗門派人來處理,不然酒樓也開不下去了。」
「好呢。」
安以升是宗門派來管理金陽樓的,金丹修為,在普通人眼中,是仙人級人物,可是在紅蓮寺的惡僧眼中,什麼都不是。
前堂管事劉志高匆匆前往大門。他只是先天境,在元嬰老怪的面前,同樣只是螻蟻一隻。不過,他相信紅蓮寺和尚不敢隨意殺人,因此能壯著膽與禿驢交涉。
「大師……」
劉志高畢恭畢敬。但法凡惡禿驢看都不看他一眼,閉目繼續敲木魚。他擺明了在裝腔做勢,就是要做給慫寶看,讓慫寶知道他們紅蓮寺和尚的江湖地位。
「大師,請不要敲了?」
劉志高只得將聲音提高了一些。
「呔,你吵我的功課了。」法凡一臉的不高興,「我今天的課業還沒有完成,得念一萬遍《金剛經》。」
「大師做功課,能不能挪個地方?這裡是做生意的酒樓大門。」
劉志高輕聲細語,一臉諂媚的笑容。
「昨晚佛祖在夢中告訴老納,要老納在此念一萬遍《金剛經》,我怎麼能挪地方?」禿驢「咚」的重重敲了一下木魚,劉志高被震得軟坐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來,「告訴你們的大管事,老納要在這裡念一萬遍《金剛經》,還得在此化緣。」
化緣才是正題。
劉志高好容易才搖了搖頭,站了起來。禿驢那一聲木魚,是特意沖他去的,把他震得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大腦如一鍋粥,晃晃蕩盪的。
他又不敢發怒,用力揉著腦袋,好半晌后才弄清惡僧的意圖。
「不知大師要化多少銀子。」
「銀子是什麼?」禿驢開始裝腔做勢,「銀子這等東西,是世上第一利刃,是世上第一毒物,我們這方外之人會化緣銀子嗎?」
「銀子都不要嗎?難道要金子?」
劉志高實在頭大,暈頭暈腦的不清醒。
「金子?金子當然要的……我紅蓮寺正準備修大廟,廟裡的大佛菩薩都要貼金的,可是我今天不化金子。」
禿驢繼續閉目敲木魚,嘴裡念念有詞,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的《金剛經》。此時的木魚聲聽起來不震耳朵,一聲聲清脆無比,讓人感覺六根清靜。
這傢伙道行不淺,看起來粗魯不文,木魚卻敲得這麼高明。
「大師……你到底要化什麼?請明說。」
劉志高終於清醒過來了。
「你看到他了嗎?」
法凡指了指向後抱手而立的慫寶。
「這位公子是誰?」
「這是我化緣化來的小師弟,新的。」
「啊……師弟也能化緣化來?」劉志高有些懵逼。
「這禿驢硬逼著我當他的師弟,所以說是化緣化來的。」慫寶要撇清自己,與禿驢劃清界限,「我只是散修一枚,與他不是一路的,請不要多心。」
「呵呵……小師弟何必多言?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你化緣。」
劉志高終於弄清楚了,原來眼前的俊俏公子,也是惡和尚惡化緣化來當師弟的。這惡僧為害太烈,俊俏公子不願意當和尚,被他強化了緣。
這俊俏公子也太可憐了。
「大師,你是想要我們為小公子置身行頭嗎?」
「咚——」
一聲重敲,劉志高差點又震趴下,禿驢發怒了。
「什麼玩藝兒?」禿驢一臉怒氣,「我師弟何等慧根之人,師傅那裡早準備了行頭……師傅有天蠶袈裟一件,內織萬縷功德寶紗,是我紅蓮寺有名法寶,這回必定賜給師弟。」
劉志高立即唯唯諾諾,記起了大管事的話,只需要穩住惡僧就行,不必與他打口水戰,更不必要置身於危險之中,與惡僧爭執。
他趕緊點頭哈腰。
「佛爺說的是……那……佛爺要化緣什麼?」
「我師弟肚皮餓了,要吃飯。」
劉志高鬆了口氣,吃飯好辦啊,這裡開灑樓的,咋不早說呢?可這時候,另一個管事過來了,過來的管事比劉志高職位要高一些,劉志高趕緊退了一步。
惡禿驢繼續閉著眼敲木魚。
「大師請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一縷怒色從管事的臉上掃過,但隨即又變為笑容。
「請大師進大堂就坐,需要什麼只管點用。」
惡禿驢睜開了眼睛,掃視了管事一眼。
「終於來了個能做主的了。」他的木魚繼續敲著,又變得清脆起來,聲聲入耳,「我師弟要喝酒,我要化緣二十壺金陽碧。我師弟要吃太淵魚……那東西名氣大,其實不好吃,那就只化兩盤了。另外再化緣三百斤吐火牛肉,一百斤鹵的,一百斤紅燒的,一百斤清燉的,不燉得太爛,要有些嚼頭。」
劉志高才來酒樓不久,沒有接待過惡僧。聽了惡僧的話,大大的吃了一驚。
這惡僧獅子大開口,能吃得下這麼多,也不怕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