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唇槍舌劍
「這話怎麼說？」邊雄飛一臉慎重的神情。
「我說這些並非故意刁難，而是有事實根據。」陳姓老者繼續說道，「先前第一關，黃智倒還像話，面不改色走過刀陣。
但後面兩關，遇上釘板，卻繞路而行，明顯是心存畏懼，膽小可見一般。再有就是剛才，投機取巧過關，哪有英雄之氣？」
說到最後，老頭還特意扭過頭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斥著毫不掩飾的鄙視和厭惡。
「黃智，陳老說的這些你怎麼解釋？」邊雄飛倒是很會打太極，直接把問題拋給了我，自個做起了甩手掌柜。
沒辦法，我只能再次迎戰，「陳老，您這話我就不認同了！」我直接反駁道。
「不認同？那好，我倒是想聽聽，你到底怎麼狡辯這件事？」陳姓老者冷冷嗤笑。
「還是那句話，今時不同往日，不能拿以前的老眼光來看待今天的問題，但有一點，我的確沒那個高超本事踩著火炭通過。」我解釋道。
「你承認就好，既然承認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陳姓老者失去了耐性，一擺手懶得再聽下去。
「一直以來，老者給我的印象都是睿智慈祥的形象，即使頑固，起碼具有一定修養，至少能聽人把話說話。」
我先剖析了一下陳姓老者的年齡，接著又說，「我看您至少也有六七十歲了，早就過了『耳順之年』，卻連傾聽別人說話的耐心都沒有。
如果，這不是您的個人修養問題，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是您在針對晚輩？」我捅破了窗戶紙。
對我來說，這層窗戶紙沒有半點意義，捅破了就捅破了，但對在場這些想和我作對的老傢伙就不一定，他們或許很在乎。
這就好比是一個人，做了齷齪事情，除了不想讓人知曉以外，還想讓所有人都順著他，幫助他遮醜，而我的這番話，就等於是當眾揭穿了他的醜陋面目。
人在醜行被揭穿的那一刻，難免會惱羞成怒，陳姓老者也不例外，整個人盛怒不已，險些要暴走。
「混蛋，你胡說什麼，我何時針對你了？我只是在就事論事，你就是膽小，就是個十足的懦夫！」陳姓老者咆哮怒吼著。
「是不是懦夫可不是嘴巴說出來的，英雄也是一樣，具有智慧的人才是英雄，否則就是末路英雄，說難聽一點就是個失敗者。」
我嚴詞反駁，然後為自己辯解，「這個世界上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那就是最佳方案。
我本身能力不足，明知硬著頭皮也無法通過這條火路，如果要硬著頭皮過去，結果受傷的是自己，頂多換來你們一聲好。
但是，你們肯定會在背地裡笑話老子是個蠢貨，受了傷還不討好，我幹嘛要做，難道就是為了滿足像你這種人的猥瑣想法？」
我的話很重，直擊陳姓老者，沒有留半點情面。
我估計陳姓老者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說過，但我才懶得理會他的想法，誰讓他針對我，就活該被罵。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你你……」陳姓老者氣的渾身發抖，顫手指著我，哆哆嗦嗦道，「你……你這是目無尊長，大逆不道！」
被老頭數落也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我才沒有過激反應，等他說完我才冷笑嘲諷，「謝謝您用大逆不道來形容我！
這麼說，是因為我認為，在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人是好壞並存的個體，只是好與壞的比例不一樣。
同樣的，詞語也是一樣，褒貶不能光看詞語表面意思，也要考慮到人，要是把一個貶義詞用在一個好人身上，那叫做污衊。
歷史上，指著指鹿為馬的事情還少嗎？在座的各位都是閱歷豐富的長者，這些道理相信大家都明白。」
從始至終我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硬是把陳姓老者的話中意思給扭轉了。
陳姓老者徹底啞口無言，看樣子是沒話說了。
可隨即他轉變了攻擊對象，把注意力集中在邊雄飛身上，抱拳道：「龍頭，我認為黃智是個沒有大局觀，品性頑劣不化，只會巧舌如簧的市井小民。
並且，他目無尊長，本性兇殘，絕對不能擔任少東家大任，還請三思！」他加重了語氣，像是要逼宮一樣。
邊雄飛仍舊很淡定，但他的這種淡定，現在看來倒有點像是裝出來的。
換句話說，在我眼中，他就好像是一個傀儡，被人操控著，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就眼前情況來看，換做任何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挑釁，都不可能忍得住，多少會表露出一絲不滿，但邊雄飛身上沒有半點不滿的情緒。
「嗯，我都看到了，陳老請坐，在聽聽其餘堂主的意見，容后再議。」邊雄飛暫時把事情給按捺下來，接著就不再理會陳姓老者，目光轉向別處，
「諸位，你們是怎麼看的？」他環視眾人。
屋內眾人相互之間交頭接耳議論著，過了好一會，一位老婦人站了起來。
這位老婦人長相端莊，年紀雖然比較大，身上卻透著一種難以描繪的氣質，給人一種很和善，但又霸氣的感覺。
我仔細一琢磨才想到一個勉強能夠形容老婦人身上這種氣質的詞語，叫作——俠義之氣。
古時候，管江湖上名望較高的女性叫俠女或是女俠，這是對江湖女性最高的尊稱，而這個詞時至今日都沒有被封禁在歷史的角落中，仍有女性能夠擔得起這個詞語。
老婦人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接著緩緩抬手抱拳，說道：「龍頭，老身認為，黃智身上可圈可點之處頗多，但毛病也不少……」
說到這裡，老婦人忍不住笑了笑，隨即看向我這邊，「孩子，前面過三關的事情我們都看到了，說實話，你在第一關的表現讓我很滿意。
但後面兩關，有些讓人看不懂，甚至給人一種不好的、怯懦的印象。
不過，我料想，你那樣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同樣的，我也針對你的做法，有了一些猜測，現在需要你親自印證這些猜想，可以嗎？」
老婦人含笑看著我，表情和善，夾帶有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