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撒旦

5．撒旦

宮殿里異常地安靜，朦朧的光像是水一樣漫過每個人的身體。伊蘇亞無限愛憐地望著伊蘇，訴說著曾經的那一個故事。

撒旦看了看伊蘇，又看了看伊蘇亞，緩緩道，「當我醒過來，看到手裡的天使之心的時候，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可是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離開地獄。再確定永遠失去伊蘇亞的那一刻，我開始感覺到深深的痛和懊悔。如果不曾靠近她，也許還有再見的一天。她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我無法面對這樣的痛苦，即使早已經知道了會有這一天的來到。這顆天使之心是我們在一起唯一的證據，我怎麼捨得呢？每當想起你的時候，就會看著它，想起你溫柔的模樣來，想起我們曾經最快樂的時光……雖然那之後到現在的每一天，我的身體都在承受負荷般的痛楚和疲憊，也不會汲取你的力量……」

伊蘇亞失聲痛哭起來。

撒旦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伊蘇梨花帶雨的臉，柔聲問道，「伊蘇，你那顆天使之心，是誰給你的？」

伊蘇一邊抽噎，一邊說，「是莎煵。」

莎煵？

撒旦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墮落座天使，斯羅尼……」伊蘇亞解釋道。

撒旦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那麼你……」

伊蘇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抬腕看錶，「還有一分鐘沙利葉給我們的假死藥效就會到，您可以讓我見見莎煵么？」

撒旦輕皺了下眉頭，抬手朝伊蘇拂了一下，頓時一層柔和的光暈籠罩在伊蘇的身上，「沒關係的，現在你擁有這個結界，不用擔心了……至於你說的莎煵，恐怕……」

撒旦不無擔憂地說道，「墮天使斯羅尼不僅欺騙我，還想要行刺我，被我處以屍身分離，丟入九獄接受永久的制裁……你就是為了那個人不顧危險，經歷那麼多磨難——很難想象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即使永遠也回不去也要來救她的么？」

伊蘇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指了指冰塊也似地雀河，「還有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傷害他！」

撒旦看了眼雀河，那堅固的冰層忽然在一瞬間又消失乾淨，雀河整個人癱倒下來，喘息地厲害，全身冷的直冒寒氣。

「雀河，雀河，你還好么？」伊蘇連忙過去握住他的手，眼裡是滿滿地關切。

「他也是你喜歡的人么，伊蘇？」撒旦靜靜地問伊蘇。

伊蘇搖搖頭，又點點頭，「雖然我也很喜歡雀河，但是是像朋友，像兄長般的喜歡，他好像陽光一樣，給我溫暖和鼓勵。」

撒旦沖伊蘇亞微微一笑，伊蘇亞也沖著他微微一笑，「撒旦，你看，我們的女兒她不再是個小孩子了，完全可以很好地活下去了……那麼，我也是適合該說永遠再見了。」

伊蘇亞輕輕走到伊蘇的身前，張開雙臂抱住伊蘇。雖然伊蘇感覺不到任何，但還是覺得一種莫名地震顫，也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吧。

「媽媽……你可以不要走么？我已經沒有了奶奶，不想再沒有你……」伊蘇的眼淚說來就來了。

伊蘇亞地臉上露出深深地歉意和悲傷，緩緩地，緩緩地，她的身體泛起一陣銀鱗般的光芒，連幻影都慢慢開始消亡。

身後的撒旦，痴了一樣凝視著伊蘇亞最後一眼，點點頭，掌心一翻，那顆藍色的天使之心再度旋轉起來，而伊蘇亞從此完全消失了。

伊蘇將臉頰枕在雀河的肩頭，眼淚一波一波的流淌出來。是太殘酷的現實，讓自己一下子知道了身世，一下子看到了媽媽和爸爸，卻又一次失去媽媽……

撒旦及肩的黑髮輕輕拂動起來，他飄至伊蘇的身畔，寬大的手心按住伊蘇的頭頂，那濃濃地父愛頓時瀰漫伊蘇地心頭，「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你心愛的人，能不能回來，就看命了……」

他說著，掌心相抵，輕輕拉開一道半圓的金光，金光閃爍里，一個透明影子忽然就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身黑衣的莎煵茫然四顧，甚至有些疲倦，站起來，又躺下去。

「莎煵！莎煵！」伊蘇驟然看見莎煵，忍不住叫道。然而那影子完全聽不到任何，隨著撒旦製造的金光越來越閃耀，那影子緩緩又消失不見。

「他怎麼了？怎麼了？」伊蘇焦急地問道。

撒旦額頭有細微地汗珠滲出來，「我在召回他的魂魄，但是肉身毀壞地相當嚴重……」

說完，金光閃爍里，一具焦枯的幾乎無法辨認的屍身驟然落地。伊蘇看見這句屍身，捂住嘴巴幾乎不敢去看有多慘烈。莎煵在這裡遭受了多大多深的苦楚啊！

撒旦俯身下來，將那顆視若珍寶地天使之心按進那具屍身的體內，「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但願你母親的力量可以讓他復原……對於我們而言，此刻沒有比你更重要了，你所重視的人，也是我所重視的人……」

伊蘇看著撒旦將那顆藍色天使之心毫不猶豫地用在了別人的身上，心裡泛起一陣顫動。那是父親和女兒之間的羈絆把？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蹲在撒旦的身前，將頭倚在他的肩頭。

「一定要救起他……我求你了……」伊蘇凝望著那具已經不成人形地屍體，看著藍色光暈整個包圍了起來，淚水不停地流淌下來。

撒旦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