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柒、節外生枝
齊銘華的情況要比齊觀宇的好上許多,只因他手上各種符篆都有,法器也不缺,更重要的是,對手和他水平相差無幾。在一開始的忙亂緊張過後,冷靜下來的他憑藉著層出不窮的符篆和法術攻擊,一輪狂轟濫炸,終於漸漸佔住了上風。
和他對戰的中年男子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他扭頭看了眼歐五的情況,歐五將那名「金主」穩穩壓制,對方所用的符篆法器也相當「正常」。反觀他這邊那名溫雅的少年,手上拿的是上品劍器,扔的是二級符篆,只這兩樣,便便將高他一個小境界的自己打得毫無辦法。
眼看已經過了差不多盞茶時間,中年男子越感吃力,不慎被掌心雷打中,半邊身子一麻,險些栽倒。他朝歐五看去一眼,見他差不多可以收場,慌忙大叫:「老歐,快點搞定他過來幫忙,我要不行啦。」
話音剛落,突地覺得背心一陣涼意,他下意識往旁邊撲倒滾地,但仍舊慢了一步,肩胛被人一劍刺穿,痛得他大叫一聲。
那邊歐五將齊觀宇打倒在地,正準備要了他的命,猛地聽見一聲慘叫,以為同伴已然得手,笑著向那邊瞟去一眼,卻被那邊的情形嚇了一跳。
「老歐,救命啊——」
聽見中年男子的求救聲,歐五罵了一聲娘,轉身準備給齊觀宇最後一擊。就在轉身之際,突然眼前一花,身經百戰的他意識到有人偷襲,連忙扭身避開。劍尖流光劃過,在他手臂上劃下一道傷痕。
歐五被刺了一劍。下意識朝出劍的方位一道法術打了過去,目光隨之而動。捕捉到一道快速退走的倩影。卻原來是自己一時大意,忘了旁邊還有個凡人小丫頭,讓她趁機給了自己一劍。
歐五鼠目迸發出兇狠之光,分出一道神識指揮著一柄劍形法器向遁走的元照蓮攻去。見另一邊齊觀宇拍了一道神行符,從地上爬起來攻擊自己,不禁冷笑一聲,指訣一引,飛輪在空中一震,發出嗡然之聲向齊觀宇捲去。
另一邊廂。齊銘華將中年男子打倒,並不欲取他性命,而是一個風縛術將他縛住,轉身去支援齊觀宇,卻見歐五以一對二穩佔上風,元照蓮狼狽逃竄、齊觀宇渾身是傷眼看擋不住勢如破竹的飛輪,登時心膽欲裂,大叫一聲,朝他撲去。
「五弟——」
叫聲未落。只見元照蓮返身撲至,一劍斬在高速轉動的飛輪之上,頓時火花四濺。短劍應聲脫手而出,飛輪未能建功。但身後追來的劍器已然刺到。元照蓮本可避開,但為怕暴露實力,只得身形一側。避開要害硬吃下這一劍。
她總算從這次戰鬥中看出來了,齊家兄弟現在還是嫩了一些。別說殺掉這兩個賊人,就是保命也很勉強。不過她感到奇怪的是。齊觀宇在門內凶名很盛,怎麼面對外人差了那麼多?莫非他也像自己一樣,隱藏了實力?
「師兄,我們敵不過他們的,快傳信向封師伯求救。他是築基後期大能,只要他來此,我們就能將這幫混蛋殺掉啦。」元照蓮焦急地叫喊,眼底卻是一片沉靜,她衝到齊觀宇身邊,與他對視,遞了個隱蔽的眼神。
齊銘華聞言皺了下眉,但還是應了下來,伸手進儲物袋中就要拿出傳音符,卻在這時忽然聽到元照蓮大叫了一聲「小心,放護罩」,便見歐五的飛輪飛至眼前。
齊銘華來不及細想,立即激活符篆展開護罩,只聽「叮叮噹噹」兩聲入耳,剛架起的護罩瞬間被擊了個粉碎。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腳尖一點地,往側面飛馳開去,這時才發覺剛才與自己對戰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掙脫了自己的風縛術,悄悄繞到了他身後實施偷襲。
本來齊銘華對敵經驗就不足,在兩面夾攻之下,立時亂了陣腳,但他憑藉著大量符篆和護身靈玉,總算能與二人周旋一陣。
這樣的形勢卻是元照蓮有意引導而致,她故意用話設下圈套,讓他們焦急起來,趁著歐五二人為了阻止齊銘華傳信而拚命時,讓齊觀宇向宗門求救。齊銘華是水月宗新一代弟子中的天才,是水月宗百年之後崛起的希望,只要說明齊銘華被人圍攻,不到他們不信,他們定會從速趕來。這裡離宗門又不遠,築基期修士眨眼便至。不過是這樣一來,想要的東西就打了水漂啦。
傳音符呼的一聲騰空杳去,歐五二人身形一震,已知事不可為,對視一眼便欲脫離戰圈逃走。只是齊觀宇和元照蓮已趕到,將他們的去路擋住。
……
極玄門那不世出的天才李清韶,他的同胞弟弟李清泉在水月宗死於非命,連屍首都無法找到,這件事已在宗內傳得人盡皆知,但後面的消息更是重磅,令眾人嘩然,一時間人心惶惶。
極玄門此行由結丹中期的大修帶隊,挾強勢而來,若是處理的結果不能令他們滿意,絕對會是一個出師討伐的好借口。許初當天就跟他們把事情說開,並將水月宗查找到的線索全數告知,但李清韶一口咬定李清泉是被人所殺,要求許初讓他與宗內所有的弟子見上一面,所用的理由是:他們兄弟乃同胞所出,向來有特殊感應,只要兇手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必會有所感應。
無奈於線索太少,自家的嫌疑最大,許初不願與大派反目成仇,只好聲稱「清者自清」,在做足了姿態后,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極玄門的要求。
第二天,許初應玄真子的要求,陪同他們一行在迎仙宮前檢閱宗門弟子。
在弟子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下,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李清韶挨個兒查看。弟子們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生怕他一時發昏,指認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一批看罷,已將近入黑,李清韶仍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許初自然不願意再和這些人乾耗著,斂衣而起。
「諸位,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到此為此吧。」
話音未落,一張傳音符飛至,他將之招至手上,看罷略一沉吟,對玄真子道:「玄真子道友,在下有些事要去處理,但請自便。」說完召出法器騰空而去。
李清韶走到玄真子身邊,行了一禮,皺著眉道:「師叔,這許代掌門這麼急趕著去哪兒?」
玄真子嘻嘻一笑,「清韶,你很想知道嗎?」
李清韶警惕地盯住玄真子,搖頭道:「沒有,弟子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玄真子生氣地鼓著腮幫,大手一張,把李清韶整個提了起來,「你不想知道,我卻想知道。小子就當陪陪我老人家,去跑一趟唄。」話音未完,他便如一陣清風般浮到空中,連法寶也沒有顯露出來,虛空踏步,意態悠然地朝許初離去的方向步去。
在底下仍未散去的水月宗弟子眼中,玄真子卻是一眨眼功夫便失去了影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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