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潛伏的亂兵

皇宮外的氣氛劍拔弩張，無數衣衫襤褸的百姓站在冰天雪地里怒視著皇宮的高牆，嘴裡還在高喊著「除掉妖后，除掉妖后」。

護城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擋住了鬧事的百姓，但依然無法平息百姓們的怒火，個個跟瘋了似得去撞那些護城軍。

他們的殺傷力並不弱，而看樣子這些人身強力壯的也特別耐打。

風馳因為有君襲墨的命令不準傷害百姓，所以到頭來受傷的竟然是這些護城軍，還有些人竟然被毆打致死，這是一個極其不好的事態。

「大將軍，已經死了五個護城兵了，眼下形勢嚴峻，我等再不出擊恐怕難以控制這些百姓啊。屬下以為，是不是先殺一兩個來以儆效尤？」

「不可，亂殺百姓是會激起民憤的。你派人下去安撫他們，盡量不要起衝突。」瞧著這陣仗，風馳眉心擰成了川字，卻又毫無辦法。

「屬下試過了，這些人根本不聽，他們一直嚷嚷著要『殺掉妖后』，分明是被人蠱惑了。屬下覺得，是不是有敵國的人趁亂在妖言惑眾啊？」

「不排除這種可能，你且盯著一點，我去跟皇上報備一下。」

「是！」

然而他剛轉身就瞧著君襲墨騎著赤焰霸氣出現了，頭戴玉冕，龍袍加身，盡顯天子威嚴。妖皇和夜屠一身玄色衣服走在他的背後，如同左右羽翼。

護城軍們連忙讓開了一條道讓他過去，一直僵持不下的局勢稍微有了點緩衝。

他冷冷地掃了眼密密麻麻圍著皇宮的百姓，眸色凌厲得令人發憷。他朝身後勾了勾手，妖皇和夜屠頓時飛身衝上前，抓住了兩個吼得最為起勁的百姓。

「風馳，派人封了城門！」他斜睨風馳一眼，淡淡命令。

「末將遵命！」

風馳頓時抬手一揮，命四小隊人馬迅速策馬去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封鎖。百姓們有些色變，但還是有人在極力吆喝。

「殺了妖后，還我們炎國安寧。」

「對，殺了妖后，還我們炎國安寧！」

君襲墨微眯起眼睛掃了眼這些人，朝妖皇並挑了挑眉，「扒了他們兩個的衣服。」

「你這昏君，就為了一個女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她分明是個妖魔，你是要害死我們大家嗎？」

被抓的那人咆哮起來，妖皇眸色一寒，抬手給了他一拳，才迅速扒光了他的衣服。在瞧著他背上一道狼一樣的刺青時，他不由分說地又是一拳揮了過去，頓把那人給打暈了。

「皇上，是北晉國的人。」

妖皇的聲音一出，風馳頓時一聲令下，命令護城軍把人群全部圍了起來。

「全部抓起來，找出北晉國的人，給朕往死里打，不用客氣！」

君襲墨怒了，如果單純的挑釁他還不會這樣生氣，但偏偏他們針對的是凌洛。在這個世界上，他都捨不得傷害她，那輪得到別人來傷害？

「殺啊，倒下是英雄，殺死一個不賠，殺兩個賺一個，殺了這狗皇帝！」

這些喬裝的百姓們頓時炸了鍋了，都從懷中拿出彎刀朝護城軍沖了過去，不要命地廝殺起來。

君襲墨齒關咬得緊緊的，唇瓣綳成了一條弦。他從未有過如此震怒的時刻，這北晉國一次次的不自量力來挑釁他，他真是受夠了！

「風馳，殺無赦！」他冷冷道，又掉轉馬頭朝皇宮而去。他無需給這些人留情分，他也沒有那麼仁慈。

天邊的紅雪因為張九靈的「萬生咒」而小了許多，陰霾了一兩天的天空終於露出了一絲亮光。血霧在慢慢散去，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顯得特別蕭瑟。寒風肆意，給這本該是熱鬧的大年添上了一層陰霾。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恐怖的一個大年。

這一天事情太多，君襲墨心頭有股怒火在蕩漾。回到皇宮，他急匆匆地到了御書房，臉色極其震怒。妖皇和夜屠也跟了過去，他們倆因為天空異象而沒有再隱藏身份，以謀士的角色在君襲墨左右。

「混賬東西！」走進御書房，君襲墨一掌拍在了案台上，眉間的青筋都在暴漲。「妖皇，朕命你為北征大將軍，夜屠為軍師，馬上去漠河郡一趟，帶領十五萬大軍以渭河而上攻打北晉國，給朕往死里打！」

「皇上，此去北晉國走水路的話恐怕得半個多月呢。如今國庫糧草並不充裕，是不是不太合適？」

「無需擔心，朕早就準備好了。皇叔君煞在汴梁城為官的時候一直想要謀反，暗藏了不少糧草，夠十五萬大軍兩個月所需。朕會讓李彥派人從汴梁城的水路送去漠河郡，你們只需接應就好。」

「皇上，真的要除掉北晉國嗎？」

「廢話，六國早已經在密謀對付朕，朕若不先下手為強，難道還等著他們成熟么？這六國中，以北晉國最是驍勇善戰，先滅了他！」

「屬下遵命！」

「記住，那十八精衛個個身手高強，不要萬不得已不要讓他們上去。」

「屬下明白！」

「去吧！」君襲墨拿出半張虎符交給妖皇，又道，「此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夜屠和妖皇走了過後，風馳也急匆匆地來了，手裡拿著一張羊皮。

「皇上，這是在那些北晉國人身上找到的。」

「噢？念！」

君襲墨寒著臉坐在椅子上，捏了捏脹痛的眉心。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可能指的就是他的處境。他沒想到拓拔野竟然會趁人之危來圍攻他，還敢用凌洛做文章，這完全犯了他的大忌，他自然是饒恕不得。

「擾亂民心，見機行事！」

「就八個字？」

「是的！」

「在他們身上還發現什麼沒有？」他相信這事絕不是拓拔野一個人能幹出來的，肯定有同謀。

是誰呢？難道又是玉傾城？拓拔野這傢伙出爾反爾，一方面送禮說是和親，一方面卻暗度陳倉，這個人饒恕不得。

「並未發現任何東西，還有幾十人可能是被煽動的百姓，末將把他們關押在了牢里，等待后審。」

「確定是我們炎國的人嗎？」

「很確定，都是城外一些百姓，可能是瞧見天降紅雪，所以就惶恐了。」

「那放了他們吧，好好安撫一下。」

「末將遵命！」

風馳領命離開過後，君襲墨沉默了很久，便又開始寫詔書安撫天下黎民。他知道這次紅雪帶來了不少震撼，尤其是那些妖言惑眾的流言，要一時間全部化解根本不可能。

百姓們大都憨厚老實，被有心之人蠱惑的話，那種信念就根深蒂固了，很難改過來。

他沒寫兩句，太尉孟子清又和太史秦世峰以及幾個交情甚好的大臣來了，看樣子是有備而來，都昂首闊步的。

王朝瞧著這陣仗不對，沒等他們到就連忙進去報備了。「皇上，太尉他們來了，都氣勢洶洶的。」

「這麼晚了還過來，哼，宣！」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不相信這孟子清能夠掀起什麼浪花來。自從連晉死了過後，他就仗著是朝中位置最高的權臣而有的耀武揚威的。再加上孟昕若的太妃身份，自然有不少人對他阿諛奉承。

君襲墨還沒想除掉孟子清，因為這傢伙雖然有點囂張，但總歸還是有些本事，不像連晉那般鋒芒畢露。此次前來，他猜可能是因為凌洛的事情。

「老臣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人進來過後，齊刷刷地跪拜，君襲墨挑眉瞥了他們一眼，並未叫他們起來。「明朝就是大年了，幾位愛卿可收到了朕派人送過去的禮物？」

「已經收到了，謝皇上恩賜。」

「那麼不在家裡闔家歡樂，來皇宮作甚？」

「回皇上，老臣聽聞今朝有敵軍喬裝成百姓攻城，心裡實在放心不下，便想著過來看看。」

孟子清畢恭畢敬道，沒有剛才進來時的那麼氣勢洶洶，因為他瞧見了君襲墨面前擺放的一把古老的尚方寶劍，這可是先帝傳下來的，可以隨時隨地斬殺任何一個人，包括皇子。

他沒這麼傻，萬一一個不小心惹得君襲墨大發雷霆，那他不就嗝屁了么。其他的大臣斜睨他一眼，也紛紛附和。

「眾愛卿有這份心，朕很開心。那些人已經被朕下令斬立決了，爾等無需擔心。」君襲墨不以為意地道，唇角還泛著淺淺的笑意，「眾愛卿，對待敵人我們就應該心狠手辣對么？」

「呃，是，是的！皇上講的都對。」

「朕聽聞宮裡有謠言傳出，專門針對皇後娘娘，這讓朕很不開心。孟愛卿，朕一直覺得你做事雷厲風行，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查辦吧，無比查出此人到底是誰，為何要針對皇後娘娘。」

「……這？」

孟子清有些為難，這可不就是一顆燙手山芋么？宮裡傳出去的流言一旦查出來，那就不光是得罪人的事情了。

「恩？」君襲墨眸色一寒，冷哼了一聲。

「皇上還請恕罪，老臣前兩天感染了風寒，這腰腿酸痛得不行。今兒個就是過來看看老臣有沒有力所能及的事情，至於這破案么，老臣還是覺得不如交給秦大人吧？」

「噢，那麼秦愛卿覺得呢？」君襲墨沒有發怒，又冷冷地瞥向了秦世峰，這兩個人一直都狼狽為奸，他倒是要看看。

「回皇上，微臣以為流言止於智者，宮裡這些謠言可能是宮外傳進來的。所以微臣覺得，既然那些妖言惑眾的人已經斬首，不如這事就算了吧？」

「哎呀，這怎麼行呢，如果不調查出來，你們不是認定朕的皇后是妖了么？」

「不會不會，微臣從來都覺得皇後娘娘賢良淑德，是歷代皇后的典範。」

「可不是嘛，皇後娘娘必然是炎國歷代最傑出的皇后。」

「對啊對啊，的確是這樣。」

「噢，幾人你們如此以為，那就罷了吧。對了，還不曉得眾愛卿過來可有要事商討？」君襲墨詭異地笑道，目光犀利地掃過每一個人。

「就只是來為皇上賀大年的，皇上過年快樂。」

「既然這樣朕也心領了，眾愛卿請回吧，朕今天很快樂！」

君襲墨袖袍一揮，拿起尚方寶劍站了起來，頓時嚇得群臣一溜煙地跑了出去。他轉身冷冷地笑笑，把劍掛在了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