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緊跟相隨心漸近
三人說著話時,莫心回首瞧著窗外,但見窗前探著個人頭,仔細分辨時卻知正是那孩子木如風,正當她要喊出來時,那木如風對莫心做了一個禁聲手勢,怕自己爹爹瞧見,可木純康順著莫心的眼光瞧去見到如風后叫道:「風兒,還不快進來。」
如風見爹爹已看到自己,就嘟著嘴走將了進來,喚了聲:「爹爹。」
木純康見如風的衣服被抓得破爛不堪,就怒了起來,道:「又在外面惹了甚麼事?」
木如風走到莫心身後,扯著她的衣襟,莫心見他如此也就將他攬了過來,木純康道:「不去讀書,在這裡站著做甚麼,一個月都不許出這裡。」
莫心見如風膽怯地緊緊抓自己手臂,弄得胳臂有些生疼,想他一定很是害怕就對木純康說道:「他沒惹甚麼事,倒是幾個孩子欺負他,還被我撞見了。」隨後蹲身下來,脫下如風壞了的外袍,溫柔地說道:「我給你縫製一件。
木如風見莫心護著自己,就沖其一笑叫了聲:「大姐姐真好。」任天行和木純康見如風對莫心毫無心悸,也感到會心。
莫心本無意在這木屋小住,但木純康幾次盛情邀卻,如風又粘著自己,想著離絕頂峰大會之日還有些時日也就留了下來,閑時便教如風一些武功,這孩子年紀雖小,但學得卻也很快。
莫心的一套「青冥劍法」前五招的『靈劍出鞘』『青日回空』『浮塵曉月』『林暗驚風』『萬紉別心』如風很快記住,雖只是學得模樣功夫,但已是難得。
可這些時日,莫心卻不知為何總避著任天行,每見他一次總會覺不自在,自然而然不敢瞧他一眼,那日任天行坐在橫凳上擦著劍,莫心坐在另一端縫製著如風的衣服,不料針線用完之際卻見任天行遞將了過來,莫心只低頭道了聲「謝謝」就沒敢抬起頭來,任天行見她如此也不敢擅自去打擾她,怕兩人有甚不便。
瞬息間已過了五日,莫心惦記著經書之事,再也難以待下來,就準備向木純康告別,木純康見她執意要走也就沒再阻攔,莫心別了如風,正想著給任天行道別時,卻不見其身影,她也就不講究這些規矩,騎馬上了路。
正行至幽山谷間,見後面有人騎馬追了過來,莫心開始狐疑了起來,勒馬停步,只見後面任天行策馬趕上前來,莫心未料到是他,就帶著敵意般地問道:「不會是我未向你辭行,你覺得我未尊重了你跟了上來吧。」
任天行倒不理會莫心的無理取鬧,說道:「天下人都去赴奪經大會,難道只有你一人去么?」
莫心一聽生了氣來,一拍馬背便朝前馳奔去,不願與其同行,任天行見她跟自己叫著勁,心裡甚覺悵然,也策了馬跟了上來。
行了半日路,卻已是正午,二人到得一座山皚下,那裡亂草叢生,卵石堆積,行走甚是艱難,兩人都牽馬前行,任天行見莫心滿臉是汗,嘴唇乾裂,像是渴了,遠見山下有一小溪,叮叮咚咚發出清脆的流水聲,他將馬栓在了路邊的一塊大石上,取下竹筒,就施展輕功向下奔去,那山勢很是陡峭,一個不小心便被跌將下去,任天行這一突然的舉動讓莫心為之很是擔心,每見一塊石子滑落下去時都會不自主地叫出一句「小心」,但後來見他健步如飛,也就放下心來。
任天行到得溪下,捧足了水喝,最後盛滿了竹筒就朝上飛來,莫心一見到他安然上來就又別過臉去,怕他看見剛才為之擔心的神情,任天行倒笑了笑,將水遞到她面前,莫心見他如此冒險卻為自己取水,一時臉漲紅了起來,道:「誰說我要喝水來著。」
任天行見她不接,就沒多說,將竹筒插到莫心的馬鞍上,就牽了馬,往前走去,莫心瞧著他的背影,甚是冷峻,心想:「其實這人心思不錯,看著聰明不已,卻不料傻得也真是可愛!」她微微笑了笑,取了下來喝了幾口,又放回去牽馬跟上。
到得傍晚時分,人馬疲憊,任天行正欲對莫心說找地休息時,卻聽山後傳來人群快步急走之聲,像是沖他們而來,任天行和莫心都勒馬止步,瞧后看去,片刻之間,只見後面竄出十幾個身穿青衣的人來,看其裝扮,正是龍虎堂的人,那十幾人將任天行圍在垓心,石龍人提著鋸齒刀走上前來,叫囂道:「小子,這次瞧你怎生逃法?」
任天行倒不想理會這幫烏合之眾,只是冷冷答道:「你又想怎樣?」
石龍心想他是怕了,一抬刀,直指著他,道:「你小子只要對我門人連叫三聲『我爺爺』我便放你過去。」
任天行倒懶得理會,也就不答,一邊的莫心看著這等俗人,心生厭惡,她用『識路指』將一片樹葉運足內力彈到其臉上,以示懲戒,石龍未及防範,一時中招,以為是任天行所為,就一個箭步飛身直上蓋頭劈向任天行,任天行連忙舉劍擋住,順勢一推,將其擊退三步。
石龍見沒討到好,當即變了招,這人內力剛勁,倒是有些本領,任天行也就沒再大意,他抽出劍,便與他拚鬥起來,石龍鋼刀一擺便直逼向任天行胸口,任天行腳尖點地後退,卻使其差得半分,那石龍是個性急之人,見幾招下來都未傷其毫髮,出招就更是猛了些,他飛身單刀直刺任天行腿步,所到之處都亂石橫飛,任天行劍點地騰空避開,而對方隨其飛身上來。
莫心見數十招下來任天行都只守不攻,卻也為之急了起來,她一心觀著兩人惡戰,卻始未料到在離她數丈之外的樹上那童虎生坐於上面,喝著酒,對任天行兩人打鬥倒甚是無趣,只是一心看著莫心,瞬息間,壺中酒卻也喝盡,他一翻身下樹便遁入土中,直向莫心這邊逼來。
莫心一心牽挂著任天行,卻也未料到背後,忽然那人從土裡竄出來,點了莫心穴道,莫心只覺身子一酸軟,便跌下馬來,那人上前一下將之抱入懷中,莫心極力掙扎卻難以動彈半分。
任天行一見莫心落入童虎生手中,便不顧自己安危,劍鋒急轉便將之刺向那人,而自己卻被石龍刺中腰部,任天行左手擒住其右臂,右掌擊向其胸部,那人便折出一丈有餘,看來傷勢也不小,而童虎生見劍氣向自己天靈蓋直刺過來,就一手扔下莫心,閃身避開才饒得此命,任天行飛身上前一手接住劍,一手抱住莫心,解開其穴道,就將她放了下來,此刻鮮血卻早已浸滿其身。
石龍刀身一挺又逼了上來,任天行剛才並無心與其惡鬥,現下身受重傷,就運足內力使其『天行劍法』中的第十式『行風天下』,此式講究虛虛實實,頓時只見劍影四處拂動,已成一片,那石龍早已看花了臉,可未等他反應過來,任天行劍峰卻已刺入其胸膛,頓聲倒地。
童虎生見其倒地,就舉其圓盤欲與任天行拚鬥,可任天行因受石龍一刀,加之方才用了內力,血氣運行得更快,當即口吐鮮血,莫心見狀,就掏出腰中的小黑盒子,她一打開只見從中飛出一隻黑蟻來,那隻黑蟻是莫心每日用蠍子、蜈蚣、蟾蜍、蜘蛛的汁液餵養而成,毒性甚是強烈,它一飛上去就咬了一口童虎生脖頸,瞬間他便臉色發黑,全身劇痛,倒到地上狂叫不已,莫心當即扶著任天行翻身上馬,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