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香消玉殞百荷情
刑柏炎也覺此事正奇,雖有此疑心,但自身修養又不會這般去想,只道:「或許是你師傅親自相授也未知。」刑柏炎道完此言更自神傷,而莫心聽得此言心下一震,心中好生恨此賊子,頓時想我與天行大哥生死相隨,絕不會象他這般有負對方。
聶百荷與齊東陽竟拆解了數百招還未有分高下,但見聶百荷終是不敵於他,以至於漸漸受制於人,莫心見狀,心裡憂心似焚,突想此刻只有擾亂其心神,方能解師傅之困,由此朗聲道:「東幽老兒,你偷學我青冥教武功,這帳該如何算,是要斬斷的雙手雙腳廢去你武功呢,還是你跪下向我師傅磕頭認錯,若是你磕頭磕得好興許我師傅便放將了你。」
那齊東陽聽得此言果真腳步慌亂,心有餘悸,面上紫氣微起,想來定是憤怒已極,莫心見狀,又續道:「東幽老怪,你還不束手就擒么?你用我青冥教武功爭奪天下經書,即便是贏了也該是我青冥教所得,跟你又有何相干,你若不早早離去,卻還在此丟臉不成。」
莫心此言氣沉丹田而出,武林人士個個聽得,那齊東陽大徒弟毛儒壽聽得,攔腰上前尖聲道:「哼,妖女,你竟敢辱罵我師尊。」
說罷拔開葫蘆嘴飲酒而噴,只聞得一股極濃的腥臭之味,刺鼻難聞,可見酒中是有劇毒,可不知這毛儒壽有何等功力以至於竟不怕此毒,而那酒柱由天而降,天行見狀,忙左手攬住莫心腰際,向後閃躍,才得以避開,可在場不少武林人士中此酒毒都暈倒在地,難以動彈,天行見狀,心想:「這些人未必都是行善仁義之人,但遭此厄運,卻也不該。」
他忙對莫心道:「莫兒,你對毒甚是了解,你替他們解此毒吧!」
莫心雖自不願,但天行如此說她也不願違逆,只道:「給這些人很是浪費,但既然你如此說了,我解便是。」
天行見她答應,很是欣慰,心想:「莫兒為了我,不知做過多少不願之事,此情此義我怎能待,只望能與其相守到老,便此生無憾了。」
這樣想著時,那毛儒壽早已搶攻而上,他身材矮小,行動無比靈活,整人猶如游蛇般纏繞著任天行,他環繞一圈,任天行只覺衣擺拂動,身後只感一陣涼意襲來,便知掌風已到,其正朝自己背間『靈台穴』擊來,任天行輪劍反手相后,正好格擋住其掌峰,再運力反推,那毛儒壽雖短小得很,可其內力倒也不弱,竟只半步便需站穩,毛儒壽握緊葫蘆口,橫掃過來。
那葫蘆周身是毒,只須身上擦下幾許,便中毒而敗,天行忙急后躍避開,毛儒壽又搶攻而進,直搗其面門,天行拔劍出鞘,劍鋒一抖便直削其手腕,那毛儒壽忙及收式,不然手腕早被削斷,莫心見天行久攻不下,朗聲道:「任大哥,你無須懼此小毛賊的毒,此毒好解得好。」
天行聽此言當即直挺而入,直刺其胸口,毛儒壽橫葫來擋,卻料那葫蘆裡層竟鍍純金,劍鋒難以刺將進去,任天行左足上揚,前招未老后招跟進,那毛儒壽身法倒很是靈便,身一前傾,竟從天行胯下溜將過去,莫心一旁瞧見,有意折辱他一番,道:「你東幽谷這些賊人倒有趣得很啊,想必定是懺悔得緊了,由此想此贖過,只可惜我青冥教卻不受你這番情。」
東幽谷門人聽得此言早就暗藏怒火,只是一時還未發難,聶百荷與齊東陽已拆招近到兩百,可謂震撼人心,齊東陽聽得莫心不斷再旁挑唆,早已面色怒起,現下見她有這般辱沒於己,再難按耐。
齊東陽十年前負於聶百荷,心生有愧,此番爭鬥只求能消耗其精氣,不欲重傷對方,現下這般,怒從中來,左掌運足九層內力,聶百荷見狀知其欲下殺手,頓時萬念俱生,想著:「我對其深情如此,這次尋上絕峰,只願再見其一面,卻未料他竟這般,絕情於此。」
聶百荷此刻只想著往昔與其相知相遇之情,哪裡知道其掌峰已到,只覺心口一陣巨痛,體內五臟六腑竟皆碎裂,齊東陽只道她會儘力抵抗,哪知竟會這般,頓時怔住難抑,心口痛心不已,聶百荷被其掌勁拋出幾丈之外,身處空中,飄飄渺渺,往昔的柔情蜜意更近似在眼前,想著此景,她嘴角竟盪起一絲久違的溫柔笑容。
莫心見狀,早驚得難以置信,刑柏炎見狀,忙騰躍而起飛身抱住飄在空中的聶百荷,隨後護其而下,聶百荷受此掌勢,早已重傷不已,心裡再難忍耐,幾口鮮血噴薄而出,落到刑柏炎白色長袍上,頓時如盛開艷花,綺麗無比。
天行見莫心師傅受此重傷,一心想前去照看,卻料這毛儒壽倒纏得緊,他氣盛之下,氣血翻湧,一招『劍行天下』凌空刺將出來,只見寒光一現,劍氣直射而出,籠罩著毛儒壽全身,那毛儒壽哪裡避得過,硬聲聲得受此劍氣,只聽『哧』一聲響毛儒壽從臉至腹劃下一道裂口,鮮血汩汩而出,若是天行內力再深得些許,便取了其性命,天行見其再無力於自己相鬥忙快步走到刑柏炎身邊。
莫心緊緊握著天行手,眼淚奪眶而出,泣道:「師傅,你怎的不還手,現下你覺怎樣?」
聶百荷既悲切恨,她瞧著莫心與天行二人,頓時撐起身來,道:「莫兒,我不許你和這小子在一起,天下男子皆薄倖,你不知么?你看今日我不也死在那賊人手下,我好悔,也好恨,莫不成你要倒師傅步塵。」
莫心竟未想師傅竟會道出這般話,身心不覺為之一顫,正待要反對時,卻見其師又嘔出幾口鮮血,莫心於心不忍就此罷口,天行見狀,忙開口道:「前輩…」待后話未出莫心拉著他衣襟示意其禁口,身怕此時衝撞了師傅會讓其激怒,內傷更加重些,刑柏炎抖著手取了三粒『紅玉白綃丸』欲替聶百荷服下,卻知她拂過刑柏炎手,強撐起身體,望著齊東陽,頓時嘴角揚笑,似柔似冷,竟讓人不由得寒顫一下。
齊東陽面色俊冷,雙眼迷離,竟也有幾分哀痛,只是他極力忍隱,竟令臉部有些痙攣,聶百荷瞧他神情,凄聲道:「這經書果真是你的了,你過來,我有句要緊的話,不得不對你說。」
師傅如此說那齊東陽卻腳步未動,刑柏炎見狀,怒道:「好個無情之人,男子漢大丈夫竟不敢前來么?」
齊東陽受此一激,當即跨步而前,走到聶百荷身邊,他沉聲道:「究竟有何事,你現下說了便是,若有何心愿我也便替你了結。」
聶百荷凄然一笑,隨即湊到他耳際只見她嘴唇翕動著,似說著何事,突然間只見齊東陽臉色頓沉,右掌橫擋,退開一步,此刻才方知聶百荷方才所言有『要緊話要講』實是虛假,只是想騙得其到她身邊再施以暗算,隨知那齊東陽竟有所防範,等她右掌運足所剩內力擊打過來時,齊東陽便斜退而去,讓其落了空。
聶百荷此招不成,頓時口吐鮮血,她方才運足最後一絲氣力,現下真氣俱散,再難相持,只見其淚光波動,最後滑將下來,道:「你真從未真心待我一次,連此刻也這般。」
莫心見師傅傷勢這般嚴重,再難以安好,頓時哭泣不已,聶百荷顫聲道:「莫兒,休要讓經書落入這賊人手中,此後我青冥教就由你來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