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非道
第三捲煙花散第十二章道非道
當柯曉打開小哲家門時,發現一個爛醉如泥,屁股著地,背靠沙發,左手的啤酒瓶傾斜著,地上濕潤潤的酒水。電視機開著,正放著動物世界。
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又見到他了。不是嗎?她將小哲扶進了卧室。麻利的清理沙發前的狼藉。當周圍的環境,又回復到一塵不染時,她才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才發現自己不僅沒穿襪子,連鞋子也穿錯。黑色拖鞋與白色球鞋的喜劇搭配。她躺在沙發上,關掉了電視。在欣喜與心痛里,沉沉睡去。
小跑,載著雙眼略顯紅腫的**君回到了別墅外。她一頭扎進錄音棚,將自己鎖在了裡面,誰也不理。殷一月坐在錄音棚外,點燃了一根煙。兩人隔著玻璃,各自睡去。
「鎖貴,我都一天沒見著你了。」任墨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滿是委屈。
「乖,我有事。處理完了,我再晚都會過去。」說完,孫鎖貴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任墨,關掉了床頭燈,手機扔到一邊,蓋著被子,心滿意足的睡了。
朱為民迅速請示了向中華,得到向中華首肯后,立即帶人去了郊區。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金義高所在。那個富麗堂皇的郊區別墅。朱為民心裡很高興,又有些焦慮。總之這次行動,不管成不成功,他朱為民在派出所的地位,只會越來越穩固,甚至可以呼風喚雨,力壓張援朝一頭。待老所長一退休,這城南派出所所長的位置,除了他,還能是誰的?當然,這件事情必須辦的漂漂亮亮,絕不能馬虎。朱為民的眼睛發著明亮的光。
現場布置完畢,做了一些在場人的筆錄。孫鎖貴搖晃著脖子,緩解疲乏。他交代了幾個值班的同事一些需要注意以及繼續記錄的細節,便出了派出所。
大城市的好處,就是不管多晚,都會有的哥在你無法步行到達的旅途里等著你。很自然而然的上了一輛的士,孫鎖貴來到了住宅區。他慢吞吞的上樓,像極了喝醉酒的男人。在電梯上升時,他又想起那個流浪歌手。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好似在審問他的心靈。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害了他。
電梯開關了好幾次,他手指不自覺的按著開門鍵,卻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自從發覺王小五夜不歸宿,他便不太想回那個家。王小五,該找個老伴。這他無法阻止。王小五兒子,他孫鎖貴是個兵,所以他並不擔心王小五會被欺騙。老人家幾十年單著過,他這不再是初嘗愛情滋味的男人,當然能理解。不只是生理,更是心理上的孤獨。這般偉大孤獨的母親,是該談個戀愛,找個一起過完下半生的伴侶。他腦子裡無數的問題在不停的被翻出,否定,認定,拂去。最終,他還是走出了電梯。打開了她家門,走了進去。今晚,他只想呆在這裡。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日子,能像今天這般,輕輕鬆鬆的走進來,抱著心愛的女子入睡,明早再起來,開心離去。
進了卧室,不開燈。他熟練的除去自己的衣物,鑽進暖暖的被窩。從背後抱住了睡著的美人。親吻著伊人的髮絲。美人驚醒,又怕又喜。
「你來啦!」略帶欣喜,又有些嗔怒的聲音,懶洋洋的情愫。
「謝謝你替我暖床。」略帶輕佻的回復,得到美人轉身獻吻的嘉獎。
「乖,睡吧。」孫鎖貴愛憐的撫摸著伊人的美背,輕輕拍著,猶如哄著孩子入睡。伊人嘴角扯笑,輕「嗯」一聲,靠在孫小伙的胸前,乖巧的睡去。
孫鎖貴繼續輕拍著伊人的背,慢慢的,無察覺的停住,腦海里,有雙不瞑目的眼睛,在拷問,憤怒。他猛的搖了搖頭,卻立刻擔心的看著懷裡的美人。
美人睡的死死的樣子。興許是他搖頭太猛烈。美人輕吟一聲,翻了個身子,背對著他。他略顯歉意,將美背攬入懷裡,貪婪的嗅食著美人脖頸間,秀髮上溫暖的香味,僅屬於他的味道。
他輕聲呢喃:有太多話想要跟你說,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要愛你就夠了,這樣挺好。說完,他僅僅的抱住美人,似乎忘了這樣會驚醒睡美人。
任墨的美背不自覺的貼緊這個男人,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美麗的大別墅。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放棄抵抗,立即投降。」朱為民扯著大喇叭喊著。四輛警車瞬間全部鳴笛。
隨行人員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冒險,萬一裡面的傢伙有重武器,像他們這幾個人,還真不夠對方突突的。應該立即尋求支援,跟附近派出所取得聯繫。朱為民笑了:就這幾個傢伙,能有重型武器?你忒么港產片看多了吧。怕死就立刻給老子滾。
當四輛警車分散包圍了幾處逃跑路線,朱為民從後備箱里,又拿出了三盞警燈。用棍子支起,相當於安放在警車的高度,接上電瓶。然後各留一個人員站在四盞警燈前,同時與真警車亮燈。警號呼響,聲勢浩蕩。
金義高與相好的瞬間醒了,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便奪門而出。剛走到樓梯口,便被辣手用槍逼回了卧室。
「徐哥,我們被包圍了。」辣手打了個電話。
「趕緊想辦法撤離。我會派人接應你。」說完,徐哥就掛斷了電話。
「趕緊跟我走。」推開徐哥卧室的門,徐嫂已穿好衣服,不慌不忙的喝著紅酒。
「走?我為什麼要走。」女人恥笑著,繼續品酒。
「我帶你去徐哥那裡。我們被包圍了,萬一被抓了,我案底足以潘我幾個死刑。快!」
「我不走,頂多他們當我是煙花女。我可不是你們,我可沒有身背命案。」
「不走也得走。」拉手不由分說的拉起依舊坐著品酒的徐嫂。
樓下的兄弟們,也都貓在牆角,看著屋外。手裡都拿著亮晃晃的傢伙。
「兄弟們,不想死的,就按照我說的做。這裡的槍和面,足以讓警方判我等死刑。平時不殺他們,那是能少一事。現在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不拼不行了。想活命的,就殺出去。」
兄弟們雖慌張,但不亂。平日里,辣手與徐哥待他們不錯。自然是掩護徐嫂與辣手撤離。幾位兄弟心裡,還是有些顧忌,心裡想著能不開火,便不開火。
卻是由不得他們。朱為民迫不及待的招呼大家縮小了包圍圈。
兄弟們終究還是將心一橫,率先打響了第一槍。
這一響,朱為民立即下令還擊。自個兒卻躲在車門后,探頭探腦的觀察局面。
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金義高龜縮在卧室里,再也不幹出來。他想啊,即使你們警匪交戰,就算傷亡慘重,也沒他什麼事情。好歹他只是參賭之類的罪,跟打打殺殺的不沾邊啊。還是龜縮在這裡最安全。老相好抱著他,嚇得瑟瑟發抖。
「徐嫂,手哥,你們快走。這裡由我們頂著。」
「我等你們。」辣手惺惺作態的看了眾兄弟一眼,進了花園,那裡有狗洞。
忽然有個兄弟中彈倒地。其他人更是眼睛通紅。一人衝進裡間,拿出了大傢伙,開始掃射。
「我次奧,還有這玩意,比我們先進多了啊。」朱為民現在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些輕率。但那又如何,富貴險中求。
「還好將所里的寶貝帶來了。」朱為民說著拿出了夜視***。這是所里唯一的一把。來到所里三年,從未用過。朱為民以前在警隊,射擊還是不錯的。
當朱為民用夜視***點殺了兩個人後。對方也極為聰敏的躲在了牆后,等待警方靠近后給予意想不到的還擊。
「大炮,去樓上,將那三個人做了。就算我們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速度點。」一人領命上了樓。看見蹲在樓梯口張望的霍精華,抬手一槍斃了。
一腳踹開門,舉槍便朝著金義高射擊。老相好臉色煞白,尖叫著。當被搶指著腦袋時,老相好立刻跪地求饒,不敢再大聲尖叫。
「起先徐哥不讓我碰你。興許今天我就要死了。老子今天最後讓你爽一次。」說完脫了衣服,欺身而上。老相好哭著喘著,卻極為迎合。只要能放了她,這又算什麼。當男子低吼一聲,甚至都沒有將物件從老相好身體里拔出時,便一槍打爆了老相好的後腦勺。老相好些許潮紅的臉,慢慢變冷。
「我從不騙人,說好的最後一次。」男子癲狂的笑著,下了樓。
「上樓殺個人,需要十分鐘?」
「兄弟我就要死了,爽一下而已。」
看了看此人身上的血跡,其他兄弟也不再追究。隔幾十秒打一發子彈。隔幾十秒,對方就更接近他們。
「兄弟們,我想,徐嫂與手哥也走遠了。我們可以邊打邊撤了。我與你們幾個吸引火力。你們兩個,去開車。」只要有一線生機,誰都不會放棄。幾人迅速行動。
朱為民這邊也中彈倒地了一人。朱為民伺機而動。一旦對方在他的***下出現幾秒,他必定擊中一人。可裡面那幾個傢伙賊得很。打一槍便龜縮在牆壁后。沒法鎖定。
兩輛車在戰場里飛馳。裡面的人迅速往車撤退。
就在這個間隙里,朱為民成功擊中一人的腿部,一人的臀部。不過對方還是成功上了車。兩輛車,沖向了警燈最少的一路。目的明顯,突圍。
車裡的人,不時的還擊著。拿著大傢伙的人,打開天窗,胡亂的掃射。壓制住這十幾秒,他們便可以逃出生天。其他人也間歇的點射。
朱為民笑了。他瞄準了拿著大傢伙的人,不停的尋找著一槍爆頭的機會。
可他立刻笑不出來了。突圍的方向,就是他所在處。
他雙眼如炬,心裡微顫,卻異常堅定。就差十米距離時。他成功打爆車頂之人頭部。不遠處躲在警車后的同事,也及時的打爆了對方首車前輪。首車立刻疾行旋轉,兩輛車靠的極近,頓時後車避讓不及,兩車相撞。首車飛起,在空中360度旋轉落地。後車車頭掀起后拉,來了個180度倒地。這時,所有警員一起開槍射擊。直到幾乎打完所有子彈。
兩輛車中,無一人生還。警方只有兩人中彈,且不在要害部位,可謂大獲全勝。有準備打無準備之仗。確實有些效率。朱為民暗嘆幾名新同事的利落身手,大為欣賞。只覺自己老了,以後這些事情,還是留給年輕人做吧。
進了別墅,看到了三具屍體。朱為民很淡然。打了個電話給向中華。
「通知附近同事,處理好了就回來吧。」
「就這樣啦?」
「後面的事情,不用你做了。回來吧。」
清晨的陽光照在人臉,倍感光芒萬丈,光明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