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見芙蓉梓

「皇上這麼容易就同意了嗎？」柳夢瑤略顯好奇。

「一開始似乎很驚訝……」梁元武稍稍沉吟了一下，「接著倒是很爽快，也很平靜！」

「哦！」柳夢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沒事的，父皇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一定可以調查明白的。」

柳夢瑤緩緩點頭，沉默不語。

「儲君的事情皇上還沒有與你談嗎？」柳夢瑤問道。

「談了！今日談的！」

「今日？」

「嗯！」

「談完儲君之位，你跟皇上說要調查父親的案件嗎？」

「嗯！」

柳夢瑤眼眸睜的大大。

「你這不是在威脅皇上嗎？」

「你和父皇的想法倒是一致！」

「你怎麼知道皇上也是這樣的想法？」

「父皇也是這樣問我的！」

「皇上竟然沒有生氣！」

梁元武搖搖頭，「倒是看到他有幾分喜悅。」

「真的？」

梁元武認真地點點頭。

「看來皇上喜歡強硬的你，即使這份強硬是用在他的身上的。」

「或許吧！」梁元武不置可否。

柳夢瑤則淡淡一笑，心中想，照現在的情形皇上應該是已經認定梁元武這個太子了。

柳夢瑤針對鳶尾花的行動在京都實行了二十日。那個一直隱藏起來的組織終於肯露頭了。

再要是不露頭，鳶尾花組織在京都隱藏的人恐怕就要被柳夢瑤和歐陽燕奴兩個人合起手來，全部都端出來了。

這日柳夢瑤正在屋中喝茶，忽然霍道遠進來。

自從那日黑衣人襲擊了宅邸，柳夢瑤就再也沒有見過霍道遠。

霍道遠也沒有來找她，她也沒有去找他

今日，他忽然來，柳夢瑤倒是有些詫異。

「有什麼事情嗎，道遠哥哥？」柳夢瑤淡然的表情。

霍道遠點點頭，目光閃爍，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在閃躲家長的目光。

「什麼事情？」柳夢瑤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姑姑要見你！」霍道遠怒囊了一句。

柳夢瑤微微一怔，但並沒有顯得很驚訝，故意又問了一遍，「誰？」

霍道遠抬頭，怔怔地看了柳夢瑤一眼，「姑姑！」

柳夢瑤沉吟了片刻，還是接著問道，「道遠哥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柳夢瑤原本是不想問出這句話的，但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霍道遠面容陰沉，並沒有正面回答柳夢瑤的問題，「見了姑姑你就知道了。」

柳夢瑤淡淡一笑。

「她在……」

「你不用說，我知道她在哪裡！」

霍道遠微微一怔。

「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立馬就過去！」柳夢瑤在沒有看霍道遠一眼。

碧兒將元豐叫來。

「看來，我們一直調查的鳶尾花組織其實一直就在我們的身邊。」

「什麼意思？」

「道遠說姑姑要見我！」

元豐顯得有些驚訝，「不會上次你說的真的是姑姑吧！」

柳夢瑤點點頭，「現在看來，當時真的是姑姑！」

「那麼，這個所謂的鳶尾花組織與姑姑有關係，而且很可能是她的第二個組織。」

「或許吧！」柳夢瑤略顯傷感的淡淡說道。

「那要是這樣的話，就很難辦了，而且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元豐眉頭微微一鎖。

「現在姑姑在京都，我們一起去見她吧！」

「在哪裡？」

「還在上次的地方！這個胥府與姑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元豐點點頭。

柳夢瑤和元豐岀了宅邸，上了馬車，一路向胥府而去。

進了胥府，兩旁的牡丹花開的最好，奼紫嫣紅，濃郁的香氣飄散在胥府的每一個角落。

柳夢瑤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胥府的管家領著柳夢瑤繞過會客廳，去了後面的意見相對幽靜的小院。

進得園來，清雅的竹林，鬱鬱蔥蔥，略略能聞到絲絲清流之聲。

這景緻與芙蓉閣倒有八分的相似。

柳夢瑤第一步跨進這個園子就知道芙蓉梓就是住在這裡。

果不其然，迎面出來的便是芙蓉梓，高雅脫俗，舉止不凡。

柳夢瑤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拜了下去，「夢瑤參見姑姑！」

芙蓉梓則滿面笑容，伸手攙扶，「這次多長時間不見，學會懂禮貌了!」

「已經有一年另兩個月十天，沒有見到姑姑了，怎麼能沒有一點長進。」柳夢瑤頑皮一笑。

柳夢瑤站起身拉著芙蓉梓的手，仔細端詳著芙蓉梓的面容。

「怎麼，老了嗎？」

「沒有，夢瑤只是想姑姑了！」柳夢瑤聲音凄婉，眼中晶瑩一閃，兩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姑姑也想你！」芙蓉梓伸手在柳夢瑤嬌嫩的小臉上甚是親昵地捏了一下。

「姑姑既然想我，為什麼在京都也不見夢瑤。」

「我什麼時候在京都了！」芙蓉梓矢口否認。

柳夢瑤轉頭看了一眼外面，「這園子雖然小，但是一進來就能知道是姑姑的傑作，即使別人布置，但在細節上都是姑姑在把關……裡面可都有姑姑的神韻，你看竹林的走向，園中熏的香，可都是只有姑姑才用的！」

芙蓉梓淡淡一笑，「你就是太聰明。」

「這都是姑姑教導有方。」

芙蓉梓緩緩搖頭。

「而且上次我來胥府的時候姑姑明明就在會客廳，可是夢瑤來了，姑姑卻故意躲起來，不知道是為什麼？」

「哦！」芙蓉梓顯得有些驚訝！

「老夫說，上次柳姑娘後來神色有些異常，原來是發覺了這件事情。」胥天祥從外面說著話進來。

「參見侯爺！」柳夢瑤微微行禮。

胥天祥淺淺一笑，沖芙蓉梓微微頷首，顯得很有禮貌，又很熟悉的樣子。

柳夢瑤點點頭，「是發現了。」

「你是如何發現的！天祥……哦，不……」芙蓉梓忽然直呼出胥天祥的名字，顯得有些尷尬，忙改口，「你走後，侯爺說你發現了什麼我還不太相信。」

柳夢瑤怔怔地看了倆人幾秒，心中竟然懷疑他倆是那種關係。

「姑姑有一個小習慣，就是喝完茶水，喜歡把杯中泡過的茶葉搓成圓球。那日我在侯爺的地上撿到了兩個這樣的茶葉小球，所以斷地姑姑一定在，而且是夢瑤來了，故意躲起來的。」

芙蓉梓和胥天祥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樣的小習慣連我自己都沒有在意。」芙蓉梓喃喃道。

「這種事情，自己是很難發現的！」柳夢瑤說道。

「姑姑與侯爺一直都有密切的往來，」柳夢瑤歪著頭，淡淡地說道，「為什麼一直不告訴夢瑤。」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我與侯爺關係不薄？」芙蓉梓問道。

柳夢瑤想了想，「應該是從第一次見到胥煜的劍法就開始了吧！」

芙蓉梓點點頭，「玉峰道人的確是只與我有聯繫。」

「今日叫你來其實就是要將一些事情告訴你!」芙蓉梓面容變得異常的凝重。

柳夢瑤怔怔地看著芙蓉梓雍容的面容。

「鳶尾花組織，是你領導的另外一個組織？」柳夢瑤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芙蓉梓的能量可真是強大，一個人竟然能領導這樣大的兩個組織。

「是，其實也不是……」

「什麼意思？」

「所謂的鳶尾花組織，其實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烏龍會！」

「烏龍會？這名字……」柳夢瑤聽著這名字竟然非常想笑。

「這名字不會是姑姑起的吧！」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芙蓉梓說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胥天祥。

「不會是胥侯爺起的吧!」柳夢瑤嘻嘻一笑。

胥天祥臉拉了下來，宛若黃果樹的瀑布。

「侯爺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這名字起的也太……」柳夢瑤嬉笑之間眸光一轉，陰冷地盯著胥天祥和芙蓉梓，「既然這個所謂的烏龍會與姑姑和侯爺有關，那麼為什麼要對耿親王動手，為什麼要殺耿親王。」

芙蓉梓與胥天祥相視一眼，默聲無語。

「霍道遠是姑姑一直安排在我身邊的嗎？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姑姑你想做什麼其實完全可以依賴芙蓉閣的力量，可是為什麼非要另外弄一個別的什麼組織，力量上與芙蓉閣似乎還沒法比。」

芙蓉梓輕嘆了一聲，「其實這個烏龍會不是我和侯爺弄得，其實是……」

「其實是……」

芙蓉梓很難開口的樣子。

柳夢瑤怔怔地看著她。

芙蓉梓是極其爽快的人，從來也沒有像今日這樣，看來是遇到了極其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個組織是你的父親一手創辦的！」芙蓉梓面容愴然。

「我的父親……」柳夢瑤淡淡一笑，「怎麼可能！」

胥天祥點點頭，「是你的父親一手創辦的。」

柳夢瑤看著胥天祥堅定的眼神，似乎開始相信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可是……即使是父親創辦的，那麼，父親已經去世十年了，這個組織一直是誰在運營？」

柳夢瑤還是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緩緩搖搖頭。

「其實，就是你父親自己在運營。」

嘖嘖！

死了十年的人怎麼去運營一個組織，這又不是在寫鬼故事。

柳夢瑤的大腦空白，需要深呼吸。腦門上一下子就像是罩下了一層陰霾的霧氣。霧氣是黑色的久久不願散去。

「這是真的。」芙蓉梓關切地站到柳夢瑤的身旁，「你的父親其實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