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祭奠
「雖說榊偶爾會犯一些蠢，但是總的來說，榊還是一個好人，冷冰冰的卻十分的善良，而且在一些事情上考慮的也十分的全面，也很有學識，還有就是，榊其實比想象中的，要好相處的多。」
這是伊薩米對於榊，這近三個月每天的接觸下來以後對榊的評價。
在完全清理完莉斯城的下水道以後，伊薩米軟癱在了自己的床上，「累死我了，感覺好像連續打了五十多天仗一般...身體都快散架了。」
「今天下午你準備一下，明天早上回去了。」
「啊？回去了？回哪裡啊？」五十天以後的伊薩米和榊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有些隨意起來，並不像一個半月以前的那一般尊敬，並且帶有一絲畏懼的味道。
感覺和榊完全的熟悉了以後，榊事實上也並不是那麼的「恐怖」。
榊的性格還有脾氣是的確古怪了一些，偶爾會莫名其妙的不高興，心情很差，但是轉眼間又會恢復過來。
伊薩米也開始慢慢的學會了在榊那張千年不變的臉上尋找到一些些的蛛絲馬跡，來判斷自己這個時候能不能和榊去說話，會不會讓榊感覺到煩而又是什麼沉默啊或者催眠之類的東西甩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榊好像也因為伊薩米這段時間每天不間斷的幫助他清理下水道，一點怨言都沒有而對伊薩米的態度也稍微好了一點，至少不向一開始的那樣對伊薩米愛理不理，感覺伊薩米就是一個包裹一般的了。
現在榊在出門之前只要不是太急，都會主動的和伊薩米說打一聲招呼，如果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會告訴伊薩米自己出去是幹什麼。
不過基本上榊自己出去，都是因為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接來了一些的小委託，幫一些城裡面人小忙什麼的，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會回來了。
面對伊薩米疑問，榊淡淡的回答道，「回家，回我的家，這趟出來我的事情全部都辦完了，是時候回去了。」
一邊說著，榊就往門外走，伊薩米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是要出去嗎？」
榊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其他的什麼，就這麼徑直走了出去，沒有在和伊薩米說任何的話。
等榊走出去以後，伊薩米深深的嘆了口氣，「今天心情又不好嗎？榊怎麼三天兩頭的心情不好？矯情。」
這句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還沒走遠的榊的耳朵裡面，即使伊薩米說話的聲音特別的輕，但是榊的聽力卻要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要來的靈敏的多。
這也不是伊薩米第一次背著榊說他的壞話了，幾乎每次榊都能夠隔著老遠就聽見，但是榊卻從來都沒有為此懲罰過伊薩米，沉默術什麼之類的也從來都沒有因為這個原因施加在伊薩米身上過。
聽到伊薩米說自己壞話的第一反應，榊居然是看著自己，默默的反思著，「我...矯情嗎？也許吧？」
自言自語著，榊獨自走了出去。
榊這一出去，一直到了晚上才回來，而伊薩米則整整睡了一下午，榊回來的時候，伊薩米還抱著枕頭躺在床上說夢話。
房間內沒有一點點的變化，看樣子伊薩米是在榊出門以後，就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也難為了伊薩米這一個多月以來，每天都和榊早出晚歸的去下水道裡面打掃...一個女孩子應該很累吧？
榊第一次在伊薩米的面前嘆了口氣，「明明知道明天要出發了，但是卻睡了一下午，上路以後我可沒有那麼多功夫照顧你。」
這麼說著，榊就再次轉身離開了房間，離開的旅店，來到了大街上......
第二天，等伊薩米醒過來的時候，房間內的桌子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包裹，伊薩米正覺得十分的奇怪，打開包裹看了一下......一包裹的乾糧還有一袋清水。
伊薩米此刻的表情就如同見了鬼一般，忽然想起來榊昨天說今天早上要出發回去了什麼的，讓自己準備一下，而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就好像直接躺在床上睡著了...
那麼說，這一小包乾糧和水...是榊給自己準備的？！
感動，眼淚都快留下來了，一個魔導師為自己準備行裝什麼的...榊平時一臉冷冰冰的，但是果然還是一個熱心腸！
而更讓伊薩米感覺到高興的其實還有另外一點，自己這一個多月任勞任怨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榊會為伊薩米準備這些，從這一點上就完全可以看的出來，榊魔導師這顆大樹，伊薩米算是抱上了。
只要再這麼下去，和榊成為朋友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啊！三年後讓榊出面洗刷自己虛有的罪名也是毫無問題的啊！
正當伊薩米自己偷著樂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這一小包裹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收費一百金，直接從你放在我這裡的金幣裡面扣了。」
.........迷之沉默。
收回前言，榊根本就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也完全不是什麼好人！！
這一包裹的乾糧，就算加上包**身！加起來有沒有超過四個銀幣都是個問題，榊居然扣了自己一百金？！
那可是一百金啊！！都夠伊薩米各種奢侈的大吃大喝上一年多的了！這一包乾糧難道是黃金做的不成？！伊薩米簡單的算了一下，這一小包的乾糧...一口相當於兩金幣啊！
榊還真是不拿錢當錢看啊...這出價，簡直是黑的可以！比黑店還黑！比黑夜，黑煙之中的黑熏布還要黑！
伊薩米沒有記錯的話，打掃整個莉斯城下水道的傭金也不過才四十金而已...而這一包包裹，榊卻收了自己一百金...
最殘忍的是，伊薩米還沒處講理去！和榊抗議著明顯的就是在自討苦吃而已...
深深的嘆了口氣，伊薩米在榊的身上也只能認栽了，就當是被一個騙子騙走了一百金吧。
反正伊薩米現在還算有錢，一百金，在伊薩米高達三萬多餘的總財產裡面，也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懷著有些「悲痛」的心情，伊薩米急匆匆的整理好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帶上佩劍，背上包裹，在房間內安安靜靜的等著榊過來下達出發命令。
過了一會，榊果然來了，「等我一下，你在房間裡面不要出來，我再出去一趟。」
就丟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等伊薩米回答，榊轉身，關門就走了，只剩伊薩米在原地一臉懵逼...
說好的一早就出發呢？
伊薩米忽然有一種自己被欺騙了的感覺...
可誰又讓伊薩米是僕人而榊是主人呢？所有事情的決定權全部都不在於伊薩米，而在於...榊以及榊的心情。
要不...跟出去看看？榊出門到底是去幹什麼去了？...還是算了，自己現在是通緝犯，旅店老闆已經被買通了還好說，自己一旦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上街的話，顧忌立即就會被人給認出來。
和三個月前不同，三個月前伊薩米還是到哪裡都可以昂首挺胸的一名光榮的將軍，護國衛士，但是現在卻已經變成的殺人犯，過街老鼠了，關於自己的通緝令恐怕都已經傳到邊疆，讓那些自己的老戰友們都看見了吧？
伊薩米現在別說是上街，就算是去一些偏避的，沒有什麼人經過的地方，都得帶上面具，生怕什麼眼尖的人把自己認出來了。
無奈，只能夠在旅店的房間內耐心的等了。
可是直至臨近中午，伊薩米昏昏沉沉，又要睡著的時候榊才從外面回來了，「我們走吧。」
伊薩米連忙打起精神，帶上準備好的面具，跟著榊一同出了旅店，朝著城外走去。
和剛來莉斯城的時候不太一樣，莉斯城的城門口明顯的設置了監察口，不管是誰出入都需要露臉檢查，這看上去好像是在搜索伊薩米似的。
然而這並不是什麼問題，榊在守衛的面前小小展露了一手，表示自己是一個魔法師，伊薩米和榊就直接被放行了。
魔法師的身份在人類社會之中，有些時候甚至要比貴族的身份來的都要好用，甚至有一個說法是「任何的魔法師都是人類種族的真正的英雄！」
魔法師，走道哪裡都是備受尊敬的。
十分順利的出了城，榊阻止了主動想要去城外驛站僱用馬車的伊薩米，說是馬車不方便。
伊薩米對此覺得十分的疑惑，哪還有馬車不方便的情況的？就算真不方便，要和之前的情況一樣走山路的，起碼馬車送兩個人一段距離也是完全可以的吧？
但是伊薩米沒有這麼說出來，因為伊薩米看的出來，榊現在的心情也不是十分的...高興，與其說馬車不方便，其實更不如說榊是想步行吧？
在大路上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榊忽然停了下來，看向了大路的左邊，那是一片不算太陡，而廣闊的山坡，順著榊的視線看過去，山坡上有著...雜七雜八的木牌或者破亂的石碑矗立著。
那是莉斯城的亂葬崗，每個城市都有這麼一個地方，用來處理一些死在大街上或者死在貧民窟之中，無錢下葬辦喪事，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人的地方。
榊轉頭看向伊薩米，道，「我去祭奠幾個人。」
亂葬崗上有埋著有榊的熟人？！伊薩米顯得十分的吃驚，二話不說的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