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內勁九重
唐默知道隱瞞不下去，硬著頭皮回答：「這件事情，和外公沒有一點干係，就是他老人家，還有母親和幾個舅舅，也都不知道我修鍊了內勁的事。」
「恩。」
靈長老點了點頭，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事關重大，要是唐嘯虎或唐如霜知道這件事，必定不會刻意隱瞞。
「八歲的時候，我偶然得到一本木屬性功法的修鍊秘籍『青木功』，好奇之下，就修鍊了這本功法秘籍……」唐默低著腦袋輕聲說了幾句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這樣的言行舉動十分適合唐默現在的景況，在靈武兩位長老眼中，這孩子顯然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況且小孩子貪玩，又一時好奇，加上年幼無知，誤打誤撞練了內勁，沒有太大的過失。
兩位長老儘管還是臉色嚴峻，語音口氣卻逐漸平和下來。
站起身的靈長老走前一步，立在唐默跟前，同時將自己兩隻精幹枯瘦的手掌緩緩貼在唐默丹田之上來回揉捏。
院子中只有一重兩輕三道呼吸的聲音。
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唐默覺得自己下腹有一股清新冰涼的力道，隨著靈長老的手掌撫摩而來回遊離，爽爽朗朗的十分舒服。
一柱香之後，靈長老收回了手掌，低著頭的唐默偷偷觀望了一下他的臉色，已經沒有了剛才時候的那種嚴峻，這才將一顆跳動不已的心放了回去。
「怎麼樣？」武長老緊張詢問道。
「無妨！經脈之中氣息流暢，丹田殷實，看樣子內勁貫體，並沒有造成傷害。」靈長老直直的注視著唐默回答，不約而同的，兩位長老同時噓出了一口大氣。
「大造化！唐默這個孩子，必然有大造化！」
「你這個孩子，年小不懂事，不知道人之十歲，是一個界限分明的分水嶺，十歲之前，筋骨虛弱，丹田發育不完整，氣血不盈，剛修鍊出來的內勁又霸道沒有約束，一旦損傷，日後就算有千般萬般的補救之法，都無法使之痊癒，不過你福緣厚實，這一關，倒僥倖闖過了。」靈長老娓娓說道，已經沒有了原先時候的責怪。
「錯有錯著，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反倒成了好事。現在我問你，唐默，你要老實回答，你修習了青木功這本木屬性功法，過了多久，才練出第一道貫體的內勁？還有，目前為止，你又修鍊到了那一層次？」
靈長老的咄咄目光直逼內心，唐默心中一個機靈，立刻就想將自身的原委通通說個明白，只是冥冥中又有一點恍惚，覺得全盤托出未免驚世駭俗，有些不妥，一番計較之後，終於還是決定稍稍的打上一個折扣。
「我七天練出內勁，初次貫體。現在的境界，應該已經練到了六重。」
「好！」
武長老兩眼發光，脫口叫道。
這樣的修鍊速度，已經要比之前唐家寨天賦第一的唐如霜快上了許多，唐默的母親、水系五等的唐如霜，十七天練出內勁，第四年才達到六重境界。
「六重么？確實不錯！」靈長老同樣老懷欣慰，「既然你之前修鍊的是木屬性功法，那麼，從今以後，就要把木屬性功法作為主功法修鍊，在修鍊到先天境界之前，不要過多接觸其他屬性的功法。你的屬性天賦是五行俱全，但同樣的，也要明白一個道理，貴精不貴多，貪多嚼不爛。」
「修行一途，若是想要有所成就，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努力以及百分之一的天賦靈感。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你的屬性天賦萬年一遇，可若是不付出更多的汗水努力，終究會像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陌陌埋名於大千世界。這番話能不能聽進去在你，但說，必然是要說的。」目光凌厲的靈長老言語中鋒芒畢露，錚錚有詞。
「是，謹遵長老教誨，我一定加倍努力！」在這個嚴肅的老頭子面前，唐默收斂起平素時的調皮嬉戲，正色答道。
「小默，你或許會覺得我們兩個糟老頭子過分嚴厲，但全是為了唐家一脈，這份苦心，你要明白。」看到唐默唯唯諾諾的樣子，武長老和顏悅色的說：「不過你也不必要太過拘束，該吃吃該喝喝，該玩時就去玩。左手邊第三間木屋，我們已經整理乾淨了，以後你可以住在那裡，也可以住回原先的地方。凡是修鍊當中遇到了什麼不懂的疑問，隨時來找我們，我們兩個老頭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多謝兩位長老，小默記下了。」畢竟接觸時間不多，又被靈長老聲色俱厲的「教誨」了一通，唐默的回答難免有些機械。
「哎……去吧！」
望著唐默離去的背影，武長老無奈說道：「老靈，這孩子，肯定被你嚇著了。」
「哼，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面對老夥計的怪責，靈長老只是閉上眼睛，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他終歸是個剛滿十歲的孩子。」武長老搖晃著腦袋說道，見對方並沒有繼續開口閑聊的意思，丟下一句話訕訕的走開了。
「這臭脾氣，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倔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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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延的牛毛細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早上還是陽光照射，到了中午便陰暗下來，纏綿的雨絲從天上一條條的垂下，令人心爽神怡。
這場雨，足足下了兩天兩夜才徹底的停下來，把經過一季冬燥的土地都浸了個透。
萬物滋春，春季已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降臨。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外面漆黑一團，只有天空的啟明星一閃一閃，這個時候，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中和周公下棋，但唐默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床上冥思苦想。
經過最初一段時間的磨合，唐默逐漸了解了靈武兩位長老的脾性，性子冷淡的靈長老看上去嚴肅不通人情，但內心卻是一片火熱，往往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自己的關心，而有著兩條濃眉的武長老，更是一個大大的老好人。
唐默能清晰感覺到兩位老人對自己的培養呵護，也許在他們心中，唐默便是整個寨子的未來，正如靈長老所言，兩位長老已經將自己所剩不多的後半輩子，徹徹底底放到了唐默身上，真的只能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一句古話來形容了。
祖宗祠堂後邊小院的那間木屋，現在已成了他長居之處。
經過三個月的苦修，不負眾望的唐默已經突破了第八重的瓶頸，正一步步向著內勁第九重邁進。兩年時間突破到第九重內勁，這個速度，對外人而言不可想象。但唐默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欣喜興奮，內勁一道，越練到高重，進階越慢，唐默第一天練出內勁，九個多月練到六重，但第七第八兩重，卻足足耽擱了一年半之久。
「上古時候，帝玄三年進入先天之境。先天十二重，比之後天內勁十二重更是舉步惟艱，聽說先天之上有入虛之境，虛境之上還有五重的聖域之道，帝玄帝元這樣的人物，突破了聖域，化身成神，聖德澤遍天下。」盤漆而坐的唐默思緒如潮，「聽武長老說起，上古時候天地靈氣充沛，進入先天境界之後，吸收的天地靈氣比現今快上許多，修鍊速度自然是突飛猛進，少則百年，多則千年，就能出一個奇才改換紀元。」
「典籍中又記載，五千年前，帝玄在袞州天柱山突破聖域，化身成神，終結歷時千年的帝堯歷，而足足過了一千七百年，出了帝元，方才得以重開紀元，到現在，卻已經是帝元歷二九九三年，這個紀元持續了將近有三千年的時間，中洲大陸五十億的人口，卻再沒有人能修鍊到他們那一境界。難道帝元歷這個紀元，真得要持續千秋萬代，成就不朽？」想到這裡，唐默止住了翻騰的心緒，跳到地面，拉開架勢打了一套拳法。
「我資質天生，靈老武老都說是萬年一遇的武學天才，但僅僅一個內勁八重，竟然也花費了近一年的時間，照這般下去，十重、十一重，甚至是顛峰十二重，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唐默捫心自問，這樣的成就，他不滿足。
雖然也知道好高騖遠，對於心境的磨練毫無裨益，但終究是不滿足這樣的成就，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