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日記・中
()一轉眼間,哈利八歲了,跟德拉科、薇若娜一起,切開一個無疑是馬爾福風格的巨大蛋糕。幾個孩子溜出後巷,去格里莫廣場外的麻瓜世界探險。兩個男孩子一起保護小女孩不被麻瓜小孩欺負。
「怕什麼,爸爸說,我媽媽就是從那裡來的!」哈利孩子王般地說道。
「不可能!我爸爸從來沒說過你是個混血。」德拉科一副你在騙鬼的樣子。
「嘿,你爸爸沒有告訴你嗎?我爸爸也是混血!」哈利自豪地宣稱。
「你說什麼??教父也也混混混混血!」
「說那麼長幹什麼。還有哪,」黑髮小孩眼睛咕嚕嚕轉,示意他們湊過來。
「你們馬爾福的祖先,凈是混血和麻瓜!」
噗……
自家兒子的完美腹黑,和兩個完美小貴族的表情,著實愉悅了在場的大人。
「你你你,你騙人……」小龍已經完全不能說整話了。
「你們沒有讀過自己家的歷史嗎?」鄙視了小貴族一眼:「我爸爸說,是我媽媽仔細研究了各大古老家族的家譜之後,偷偷告訴他的,還讓他不要告訴你爸爸。你們兩個也要保守秘密哦!」
「為什麼不告訴我爸爸,教父怕我爸爸不理他了嗎?」
「才不是嘞,我爸爸說,我媽媽確定你爸爸聽過之後會自殺。」看效果不足再補半句:「或者殺人!」
西弗勒斯在上的窗前看了看幾個孩子,回過頭來,只見屋子裡的鉑金大孔雀跟自家兒子是同樣的搖搖欲墜。
「哈利知道嗎?……別人呢?」調整了半天,盧修斯才臉色蒼白地問出來。
「他只知道無關緊要的一點。除了我和廬•張,現在只有你知道。」
「呵,多謝你的信任。」盧修斯無力地笑道。
「我告訴你不是因為你多值得信任,」西弗勒斯怒火中燒地瞪他:「只要你別再……」
「哦好好!我道歉。」盧修斯的臉上居然顯出了……難堪?他做出一個話題到此為止的手勢:「這樣,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就有點明白了……」
斯內普用那種在課堂上嘲笑格蘭芬多的語氣說道:「一個了無生趣的人,總該有些什麼事讓他相信,並且為此活下去,不是么。」
「……如果你願意相信,西弗勒斯,那麼……我也願意相信,並且和你一樣,等她回來。」盧修斯沉默良久,才很艱難地開口,「哪怕,她是個,沒有魔法的人。」
西弗勒斯尖銳地掃了他一眼:「真令人感動,不是么?高貴的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堅守和一個——麻瓜的友誼。」他乾巴巴地別開頭,「別勉強自己,盧修斯。到時候,你能裝作不認識我們,我就已經感激不盡。」
「莉莉•奈傑勒斯,一個麻瓜?哈!那該是多有趣的事!」盧修斯毫無笑意地說道,有點無奈地看著他,「就算是個麻瓜,她也會是個能引起世界大戰的傢伙。我說,你還是把她領回來的好,為了,哦,麻瓜界的和平著想。」
喂喂……她像當時的西弗勒斯一樣,黑線地看著面前這據說是堅定的純血論教徒的馬爾福。
盧修斯理理前襟,做戲一樣用譴責的姿態對西弗勒斯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兩次三番地低估我的承受能力,西弗勒斯,在我被你們折騰了這麼久之後?……嘖嘖,太傷人了。」
「……儘管不願承認,但你這傢伙總讓人感到意外。」
「噢,承認,親愛的西弗勒斯,你被感動了。內心深處被馬爾福這堅貞的情誼……」
「多謝提醒,我找了找,連意外都不見了。……現在下,那幾個小混球快要把麻瓜界拆掉了。」西弗勒斯懶得理他,從窗邊大步走開。
「說到哈利,你能確定,他真的沒有變成……嗯,你知道是什麼?」他站起身跟在那黑色的身影之後。
「鄧布利多用他的性命保證那小子沒『變異』過但是你別再提醒我這件事!」前方傳來夾雜著咒罵的咆哮。
「哦,麻瓜,莉莉。」盧修斯打了個寒噤:「要知道,我還蠻希望她只是個安分守己的麻瓜呢……」
……
幾個孩子在告別。
向他們的記憶告別。
盧修斯摩拳擦掌:「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關於家族歷史的那段謬論,提取出來就要立刻銷毀!還有我自己的!」
不等西弗勒斯剜他一眼,哈利就笑吟吟地答道:「可是盧修斯,到恢復了記憶的時候,我還是會告訴他們的啊。」
「……孩子,你還是去格蘭芬多。那些人禁禍害。」
「該走了,哈利。」
「哈利,就算不記得了,我也不想與你為敵。小心哦。」小大人似的德拉科。
「沒問題,只要你別一見面就得罪我。」哈利壞笑了下。
「哈利,哈利,你真的會去格蘭芬多嗎?那我也去。」薇若娜小臉皺巴巴的。
「到那個時候,我們根本不認識……你要怎樣跟我一個學院呢?放心,我不會真正忘記你們。」小哈利格外的穩重與堅毅。
「……德拉科、薇若娜。七年之後見!」
然後被西弗勒斯牽著手走進壁爐。
「爸爸,我真的不想失去這些記憶,我不想忘了你。」
他牽著哈利快速走進書房,這是整棟房子里唯一沒有畫像的地方。
「現在,仔細聽我說,哈利。」
哈利躺在窗前的沙發上,西弗勒斯俯身面對著他。
「我從沒有準備過將你的記憶刪除。因為,有這些記憶藏在潛意識裡,它隨時都有可能救你一命。」望著孩子放鬆下來的小臉:「但是,你必須要忘記我。」
「之前跟我們兩人都接觸過的人,包括盧修斯甚至奧利凡德,現在都已經被別人抽取了關於我們是父子的記憶。我這樣做,其實已經就是在為這些人冒險。如果你忘得不夠深,不夠徹底,一旦被人知道,你我,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的母親,明白嗎?如果你不願意主動忘掉我,或者害怕泄露,我還是會按他們說的,取走你這十年來的所有記憶。自己想想,哈利。」
「我願意保留記憶,我可以保證不拿爸爸的生命冒險。」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哈利鄭重地回答。
「哈德里斯•斯內普,你是我們的驕傲。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孩子。」他對哈利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抽出魔杖:「大腦封閉術,準備。」
「再見,爸爸,七年之後再見。」
「是的,七年之後。」他輕聲說道,遞給他一杯牛奶,回頭拿出幾個水晶瓶,笑容變得凄苦……
「六層防禦全部開放——你會覺得有些不適。」
孩子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像一具人偶。
乖乖,六層……你老媽十一歲時才只能攻破你老爹的三層防禦。
「攝神取念——尋思追憶。」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魔杖也從孩子的太陽穴中抽取著記憶,分門別類地放在水晶瓶里,先複製一份用來應付鄧布利多。然後挑起它們,準備放入不同的防禦層里。
「最先要忘記的,就是你的名字……忘了關於『斯內普』的一切……你是,並且一直是,哈利•波特。」聲音有些顫抖卻毫不猶豫,手上一刻不停地將記憶放回去:「接下來,就是這十年裡所有的事情,你的母親是莉莉•波特,你的父親是詹姆斯•波特,他們都已經去世了。你沒有魔杖,也不知道什麼是蛇佬腔。不要記得我告訴你的,關於你母親的一切事情。如果準備好了,你就可以將這層防禦關閉。」
「等一下,」小孩浮出了水面:「我可以記得媽媽的眼睛么?」
片刻的沉默。
「當然。」西弗勒斯的目光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他的拇指劃過孩子的眉毛:「她的眼睛和你的一樣,綠得驚人。在她開心的時候,在她看到你的時候,就會變得更耀眼,更明亮——她一直都在你的眼睛里。這個,你不必忘記。」
「好了。」
「下面是第五層,是我留給你的,魔法的運用,學習的方式。還有你這些年的生活習慣,魔法常識。睡夢中,你可以瞥見他們,但要注意,第五第六層的所有記憶,在面對任何思維魔咒的時候,不管是有聲還是無聲,不管是突然襲來的,還是悄悄靠近的,全部都要封閉得緊緊的。……好了嗎?」
「好了。」
「那麼剩下的這些小魔法的片段,就留在第四層。你是一個普通的小男孩,偶爾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有很豐富的想象力,還有,你是一個勇敢的人,總有一天,你會像個堂堂正正男人一樣,站在你命中注定的對手面前。你不會害怕,但是你也有足夠的聰明與機巧躲過致命的威脅。嗯,也許還有,信賴你『唯一的』教父。學習他的知識,不包括魯莽。就像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一樣——快樂,是最好的大腦封閉術。」
「好了。」
「剩下的三層,完全空白。這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完全沒有最裡面的三層防禦。將那個讓你頭疼的部分隔離封閉在這裡,讓它離你的意識中心遠遠的,不要,被它影響。」
「好了。」
「現在,我要告訴你,這些防禦,在特定的鑰匙面前是可以打開的。」幾近透支的魔法念力,讓他的臉色接近紙白。
「現在,你不必記得我是誰,只需要記住我的聲音。當我叫你『波特』,你就要開始害怕我,厭惡我,並感受到我對你的反感與憎恨。而當我叫你『哈利』,你就要開始認真聽取我的建議與指導,然後在我說『明白了嗎』的時候忘記這些話是我對你說的。哈利,你要記住這些,明白了嗎?」
「……記住了。」
西弗勒斯向沙發上的男孩靠得更近,顫抖的聲音近乎耳語。
「而當……有一天,有那麼一天,當我對著你說出『看著我』……你就會恢復所有的記憶,哈利,是所有的記憶,明白了嗎?」
「好。」
「現在,波特,」他輕輕地說,男孩皺了皺眉頭:「如果我要你為我找一株夜啼水芹,你會到哪裡去找?」
「不知道。」乾脆而沒有感情。
「那好,哈利,現在,睡覺。這一次的睡夢中,你要加固那些防禦。再次醒來的時候,你就是另外一個人了,明白了嗎?」
孩子無神的眼睛閉上,陷入一個無夢的夢鄉。
「祝你好運。」薄薄的嘴唇在額頭的傷疤印上輕輕一吻。
終於虛脫,坐倒在沙發旁邊的地上。掏出一瓶魔力藥劑灌下去。
他笑了,無聲地大笑。猙獰地,得意地,自豪地,卻又無限苦澀地笑著。
眼中卻有著盛放的光芒。
和出現在她面前的另一個西弗勒斯一樣。
「你的兒子真了不起,不是嗎?天生的大腦封閉術高手,我想。這應該有關於我們少年時期的——互相促進。」
「現在,他五年級了,每周都在向我學習大腦封閉術。每次我都在罵他遲鈍,他也是這樣想的,他居然認為自己永遠學不會大腦封閉術!而事實卻是在一個不信任的人面前,他的大腦實在不能加入更多的防禦層了。他不知道,每次課程結束后,我都對他充滿了希望。因為,你知道我的攝神取念——這麼多次的,毫不留情的強力攻擊,他都完全沒有顯露過一絲一毫的幼年記憶。」
「即使是,讓他恨我……」西弗勒斯說著,望著記憶中的自己強裝無恙,讓鄧布利多將哈利接走,帶走了那些複製出來的記憶。然後頹然坐倒,熄滅所有燈光,在黑暗中,整夜無聲……
「別誤會,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誇獎你。」身邊的斯內普看都不看她的方向,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也不是為了說明他同樣是攝神取念高手,以至於我不得不將那些瑣碎而不該讓他知道的記憶放在冥想盆里防止他不小心看到……」
她捂住了嘴巴……不是……
「沒錯!他看到了你扔給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假造記憶!——包括他的『親生』父親是個,是個不愛穿長褲招搖過市的怪癖狂的事情!你這該死的女人!關於這件事,下輩子都休想讓我原諒你!」
抓狂的咆哮聲一直追著她進入下一個記憶。
「該死的!該死的德思禮!該死的麻瓜!該死的鄧布利多你居然還想要保護他們!」黑袍翻滾在校長室里,牆上的眾位老校長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吼一哆嗦地裝睡。
「他們不是沒有自己的孩子,養大一個孩子,不用餵奶洗澡,也不用教他說話認字,直接丟到碗櫥里,就可以長出一個十一歲的小巫師來!他們居然相信這麼狗屁的安排!」
「鎮靜點,西弗勒斯。我們的目的,就是要他們相信這些。」
「而現在,三天了!他們還準備把他關上多久?一個月後霍格沃茨開學嗎?」
看著他關心則亂的樣子,鄧布利多擋在報紙後面的鬍子直抖,「費格太太告訴我,他一切正常。而據說亞瑟今晚在上夜班……我向你保證,西弗勒斯,哈利不會再在女貞路待很久了。」
「在餓死之前?」他夾雜著怒意大大地冷笑一聲:「這就是我要說的,鄧布利多,如果他被分在斯萊特林,我會更方便的教給他一些有用的、用腦子做事的技巧,而不是等著別人去救他!包括你在去年設下的那些孩子把戲……」
「哦,別再舊事重提了。要知道,在那些關卡中他可是一個魔咒都沒用。」鄧布利多高興地說道。
呃……他是不是在試探呢?想知道西弗勒斯是不是真的讓哈利把過去的事都忘了?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值得稱讚的!他是個巫師!」
西弗勒斯痛心疾首地說道,顯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哪怕不用魔咒……每一個頂著腦袋的斯萊特林都會知道,如果提前去那裡等著,只要動動他的手,把最後一關的解藥和毒藥換個位置就什麼都不用做了!那個進化成弱智和退化成白痴的結合體自己就會撞上去玩完了!可是你呢,阿不思,你成功地讓他幾乎害死了自己!你真是厲害,居然教傻了她的兒子!莉莉該有多麼失——」他猛地閉上了嘴巴,將後面的話囫圇吞下。臉色青白地僵硬在那裡。
忽然靜下來的校長室似乎還遺留著轟鳴聲。鄧布利多低頭沉默了一會,裝作他根本不曾對自己大吼大叫的樣子:「唔,是啊,這是一個精明狡猾的斯萊特林會做的事。不過,你瞧,得知現在這個湯姆不像以前那個一樣聰明,也讓我們放心了不少,不是么?當然,」他對捲起上唇的西弗勒斯擺了擺手:「當然,想起哈利並未遭受的危險與算計,我也一直都在後怕。」
「……多謝了,阿不思。你讓這個世界的每一秒鐘都變得更加難熬了。」
「如果我想補償,嗯,或者說是犒勞哈利……你知道,按照斯萊特林的行事作風……」
「少管閑事,我就感激不盡了。」西弗勒斯沒有給他更多的表情,走出了校長室。
……
校長室外面的走廊。
西弗勒斯側身站在梯的陰影中,聽著什麼。
「不准你傷害哈利•波特!」一聲尖細的大喊,一聲爆響。然後是雜亂的聲音。
盧修斯狼狽地跌下梯。
蘭婀走過去,抬頭看著哈利。他的臉上髒得要命,袖子也破了,身上血跡斑斑,累得走路都有些搖晃,卻迎著盧修斯狠毒的目光,笑得那麼燦爛開懷。
「再見!馬爾福先生。祝您愉快!」
盧修斯兇狠地瞪了哈利和多比一眼,轉身離開梯平台,就瞬間換上一副她再熟悉不過的懶洋洋的姿態,彷彿剛才掉下梯金髮散亂的不是他一樣。
他撐著扶手向轉出身來的西弗勒斯走去。
「演出完畢,道具歸倉。」他兩根手指捏著臭烘烘的伏地魔的日記本,將它遞給了西弗勒斯。
「犧牲我的形象和黑魔王的重要信物,」盧修斯「很分輕重」地說:「就為了讓那個男孩親手毀掉『他』的一部分?你不準備對我解釋些什麼?」
「我想試探下他,看他是否已經被黑魔王的殘魂附身了。」
「只有這個?不是為了確定他不是個真的格蘭芬多獃子?」盧修斯的笑容裡帶了一絲捉弄:「那你去年為什麼在他阻撓黑魔王重生的時候下去救他?」
蘭婀眯眼——這個屬狐狸的孔雀!
「得了,不用再想辦法瞞著我了,」盧修斯攬過西弗的肩膀:「不是你一個人才會想到複製記憶的辦法,就像對哈利那樣。」
原本有些語截的西弗勒斯一愣,轉而瞪他一眼,卻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而你這兩年都裝作不知道,跟我打聽這麼多事!」
「你知道,看你絞盡腦汁編借口唬我的樣子,還蠻有意思的。」
「……那麼現在,我很好奇,馬爾福先生。恕我愚鈍,關於你剛剛對他說的『他父母都是愛管閑事的人』這句話……能否為我解釋一下?」
「呃,這個,那什麼,我不是要裝作……啊!我的頭髮!」
……
場景變換,她看到了已經是蛇臉的伏地魔。他的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冷靜與思謀,只剩下無盡的殘暴與瘋狂。他抬起魔杖,對著面前黑暗中倒在地上的人影。
「哦,抱歉,西弗勒斯。我只是想,再熟悉一下過去的魔力……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怕自己已經退步了。」他悠閑而無辜地說道,嘴臉醜惡至極,「現在,你可以說你想說的話了。要知道,我等待你的花言巧語,已經足有兩個小時了。」
「您的魔力不會退步,」西弗勒斯恭敬地盡量站穩,低聲而若有所指地說道:「『三位湯祭』是可以重現所有魔力的,主人。」
「你怎麼知道我用的是這個?」伏地魔瞪大了紅通通的眼睛。
「也許您對蟲尾巴的魔藥水准很信任,主人,但小矮星先生的確沒有發現,巴蒂•克勞奇提供給他的魔藥材料,包括不帶詛咒的獨角獸的血液,都是從屬下的辦公室『偷取』的,當然,他也並沒有檢查它們的安全性,我猜。」斯內普圓滑而不失敬意地說道。言下之意,如果他有心害死伏地魔,他早在坩堝里復活的時候就被煮死了。
這種可能性讓伏地魔眼睛周圍的皮膚更白了。他用蛇一樣的鼻孔深深地吸氣:「你還知道什麼?說出來,西弗勒斯。黑魔王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如果您允許,主人。」他揮動魔杖的時候,伏地魔的眼神是極度的戒備。「奪魂追索。」西弗勒斯輕聲念道。
空無一人的房間外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斯內普在這種聲音中低聲說道:「是屬下在吐真劑里做了手腳,讓他說自己是小巴蒂•克勞奇,並且在魔法部長面前做出攻擊的意圖,才讓福吉指揮攝魂怪對他用刑,沒有繼續吐露更多的真相,比如,他其實是,老巴蒂•克勞奇。」正在這時,假裝了穆迪幾乎一整年的「小巴蒂•克勞奇」邁著死氣沉沉的步伐走了進來,沒有了意識的軀體僵硬而呆板,可以看到「還童水」的效用正在褪去,他那斑白的兩鬢和眼角的皺紋正在慢慢顯現。
「父親!」暗處響起一個空虛飄忽的聲音,一個半透明的、珍珠色的人影出現在他們中間。「你讓他被攝魂怪……!」
是小巴蒂•克勞奇。
那場厲火,沒有把莉莉變成幽靈,卻在他的身上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斯內普對克勞奇的幽靈點點頭,用一種自以為考慮很周到的口氣說道:「我猜,就算對自己的家族名譽全不在乎,小•巴蒂•克勞奇先生也並不願讓自己的父親被魔法部捉去審問,害得自己被,哦,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的,野獸、異類和幽靈辦公室攝去監控起來,不是么?」
「你!」小克勞奇幾乎要像暴怒的媚娃一樣變出一張鳥嘴來了。然而伏地魔卻抬手,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哦,天哪……你對他用了奪魂鎖?」伏地魔讚賞地對斯內普笑了:「什麼時候?」
「聖誕節假期,在他第一次潛入屬下辦公室的時候。」斯內普如實答道,連看都沒看怨毒地望著自己的小巴蒂•克勞奇。
「這麼說,那之後秘密地跟蟲尾巴接頭,提議讓『老克勞奇』失蹤,不必再由蟲尾巴辛苦假裝魔法部官員……都是你的主意嘍?」伏地魔的目光變得兇狠而尖銳,語氣卻依舊愉悅:「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們親愛的巴蒂是如何以幽靈的形式說服了自己的父親,讓他轉而投靠我的門下的了?」
「不,主人。那些對屬下來說毫無意義。我只是想要在暗中幫助您完成心愿而已。畢竟,如果貿然在他們面前顯露意圖,我不知道這兩個——格蘭芬多會不會愚蠢地毀了一切,」說到這裡,即使再恭敬也帶上了濃濃的嘲諷口氣:「與其承擔風險,並且接受您的懷疑,還不如等到事情完成,再用事實向您表明忠誠。……儘管您沒有在一開始就信任我,讓我感到了深深的遺憾與愧疚……」
「哦,西弗勒斯,我聰明的朋友。」伏地魔玩味地轉動著手中的魔杖:「看起來,這些年,無論是魔法,還是智謀,你都進益頗深啊……」
「不值一提,主人。」斯內普受寵若驚般低低地說著:「與您相比,我不值一提……這就是我回來,來到您面前的原因,主人。」
「我想,你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說明你的忠誠了,親愛的西弗勒斯。」伏地魔的杖尖微微垂下:「為了表彰你的功勞,你對黑魔王是否有什麼要求?」
西弗勒斯抬起頭來,臉上是一片空茫的麻木:「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主人。也許,您可以告訴我?……哦,對了,」他想起什麼來似的,朝老巴蒂看了一眼:「也許您會很樂意知道,因為奪魂鎖的禁錮,這個人的肌體雖然死亡,但靈魂完全沒有被攝魂怪吸取——」
小巴蒂的幽靈飄高了半英尺,急切地朝這邊傾身,還沒等他有更多的動作……
「——是製作陰屍的不可多得的材料。」斯內普說完了剩下的半句話。他低聲而油滑地對黑魔王繼續說道:「我想您應該想要重組您的幽靈軍,所以就順路將它帶來了。」
有那麼一刻,小克勞奇的幽靈幾乎膨脹起來並且變得不透明了。但是他不敢出聲,只能以最殷切的目光望著伏地魔——可是黑魔王根本沒有看他。
「這主意……」他的聲音低而悠揚:「還算不錯,不錯……」
……
「主人,這個人您不能相信!他是在報復!他一定已經知道了……」
「安靜,巴蒂。……如果他真的知道,不要說復活,在復活之前我就已經被他殺了。不是么?」
「可是,您看到他剛才離開時看我的眼神了!這一切都是他計劃的!我父親,求您……」
「哦,畢竟,當年和那個女人一起失蹤的是你。他疑神疑鬼,這很正常。我不答應,他會以為我有什麼……」
「可是主人!是我說動我父親效忠您的,是我告訴他我是死在波特夫婦手上,我讓他以為自己是為了給我報仇……是他帶給您那個男孩!……求您不要……」
「幽冥寂滅!」門裡傳來嗖的一聲風響,再沒半點聲音。「我討厭被人指手畫腳。」伏地魔的聲音自言自語、若有若無:「與此相比,我更想知道的,是那個男孩,到底是誰?如果是……哦,那他就不僅是『知道』了,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到我面前,那可就太……不管怎麼說,安息,親愛的巴蒂,你完成了一個食死徒此生的職責。」
門外站著的,只有老巴蒂的軀體,無知無覺。作為一個經歷過死亡的人,她不敢去想象這個靈魂還在身體里的人,此刻心中的感受。忽然,整個視線消失,被捲入「屍體」那死魚一樣的眼睛里……定睛看時,她發現自己站在昏暗如墓穴般的蜘蛛尾巷79號的書房裡。
「真遺憾,這麼快就讓他魂飛魄散,一了百了,小克勞奇先生還是太幸運了,不是么。」
就算聞不到,她也知道這空氣里充斥著灰塵、霉斑與蜘蛛網的味道。燈光昏慘慘地搖晃著,西弗勒斯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那骯髒凝滯的河流,舉了舉手中的杯子,像在對誰致意。金棕色的酒液清澄醇厚,映著燈光像一杯流動的金子,打著旋消失在黑衣男子那薄薄的唇間,就像瞬間流進了石頭縫裡。
「你對我的評價,似乎一直都是對的。心軟,善良,沒有狠心——以前。」放下杯子,他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面不改色,「現在想想過去,我還真是,善良得嚇人。一個一忘皆空,就可以拷問折磨我這麼多年……現在,我剛剛,終結了一個古老的巫師家族,卻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他的胳膊抱在胸前,綳得像鐵一樣堅硬,指節的骨頭摩擦,發出輕微的響聲。
「我想,你的西弗,他回不來了,莉莉……」
「不,你還是……你永遠都是我的西弗……你是……」她站在他身後,心裡是滿滿的酸苦,她好想伸出手去,撫平他緊皺的眉,撫摸他僵硬消瘦的肩背……
「心靈是平靜,還是負罪,現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傷害你的人,必須死。死亡不會讓我滿意,我要的是,徹底的毀滅。」他看著窗外濃雲密布的黑夜,一字一句地說道。攥緊了左手。
「哪怕他是伏,地,魔。」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帥不?覺得他帥的請尖叫~~~嗷!!!!!!
呃,大家似乎對「哈蛋」的說法很關心哦……但是前面的莉莉日記里就說過了啊……某莉離開教授之後就直接去找老鄧了,老鄧檢查過了木有問題==不然你以為是為了神馬……小哈腫么可能變蛋,最多就是,嗯,受點影響,蛇佬腔神馬的跟這個有關就是了。
但是蛋還是很萌的嗯……小墨今天吃鹹鴨蛋的時候想起這個被噎了……因為那個蛋是一副教授鐵青臉的樣紙……
不過哈哈,各位看官,難道繼教授被莉莉影響得思維會跑偏之後,大家也跟著教授一樣被帶偏了思維迴路咩?莉莉乃好成功啊啊哈哈哈……
這段已經分好了,所以下一章明天肯定會更出來……尊的很想快點搞完這一段啊……但是劇情補足是難以想象的艱難……小墨這幾天都在……重讀原著orz……
各種鑽原著的空子啊……比如原著里沒提過德拉科是教授的教子,嗯,因為確切來說,他是莉莉的教子。教授算一半。。。准教父……?
嗯,羅琳阿姨回答粉絲的問題時很正式的保證說,教授沒有女兒——=w=於是他有個兒紙,就是小哈。
唔,她還說過,斯內普一直被人深深的愛著。喵,不用說就知道是誰啦啦~~
教授一直對哈利在城堡里的行蹤瞭若指掌,這在第一部里就說明了。哈利覺得自己走到哪裡都會遇到斯內普……而且每次比如巨怪事件啊、飛車遲到啊、被小龍踩了之後遲到啊、神鋒無影之後啊……第一個趕到他面前的都是教授父親大人嗯……因為他就是有一副莉莉版本的活點地圖~~~~~~第三部里的最明顯了,哈利給德拉科扔泥巴事件,教授在他偷溜之前就在那裡堵到過小哈(「你習慣在人們意料不到的地方出現,波特,無緣無故的話你們是很少到這裡來的」——這句話很帶感啊有木有)哈利回來之後教授更是嗖的一下就出現鳥~乃們不覺得小龍和教授的速度都太快了點咩?——任意門啊是邪物!
還有地圖上罵教授的話……=皿=明顯就是小詹同學的那個玩笑……(而且這裡要說,就算是原著里的教授,也一定知道劫盜者們的外號。因為他後來叫盧平,他們的對話已經很清楚了!潛台詞就是把你們自己的小鬼帶回去教育老子裝不知道放他一馬不管了!)
第四部的聖誕節假期的晚上,哈利去開金蛋的時候,仔細看的話你就會覺得,從費爾奇出現之後,教授來這裡是救哈利的……開始想把費爾奇支走。後來穆迪來了,他知道這貨是什麼人,於是他傾向於讓哈利暴露,然後光明正大的把哈利從假穆迪面前帶走禁閉之類的,因為直接他就奔哈利去了啊……
特別提請大家注意的是……原著的這一段中,是成年正版教授唯一一次沒有全黑出場,穿著的是那件……灰色的襯衫式長睡衣……咳咳,那天日子差不多是他的生日……嗯,大家可以發揮思維跑偏聯想力了……本文給大家留了很多的腦補空間的嗯=v=
……比如猜一猜他之前在地窖里想誰,然後想起來就看看活點地圖看到小哈被卡住了,然後就穿著這個出來……ToT
然後,然後還有就是教授最痛苦的記憶……小墨現在看這段已經可以笑得很痛苦了【殺了這個不虔誠的教授粉梅林!】……教授的話……「玩得開心嗎?」……「你父親是個有趣的人,是?」……我不行了……教授其實很想說——你媽也是個很有趣的人是不是!!————咳咳,這段其實還是斯內普最痛苦的回憶。。。
最後,請跟小墨一起腦補,教授把可憐的小哈趕出去之後,咬牙切齒,冷氣全開,臉色漆黑又煞白,忍耐,忍耐,然後對天怒吼——你這該死的女人!禍害!妖孽!混蛋!!!讓老子在兒子面前顏面盡失形象全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