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兵利器之雙月彎刀(三)
記憶倏然回籠,她抬眸看著面前的男子。再也不會去相信別人她,對男子的好意沒有絲毫的領情的。「話說完了嗎?你可以走了。」
男子將手中的傘遞給了她,「那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這傘你還是收下吧。」手伸過去半天,女子卻依舊沒有要接的意思。他不覺面色有些訕訕,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收回去好,還是接著等著她接傘好。
就在這個時候,從天而降數人。看到她二話不說就氣勢洶洶的向她襲來,而男子連同手中的傘也被強大的內力而震到了一邊。傘「啪」的一聲四分五裂,而男子也忍不住嘔了一口血出來。
她見到這樣的情景,眼底迅速滑過殺意,「怎麼?死了個師兄,又來了師妹,死了個師妹又來了個師門么?」
「妖女!簡直不知羞恥,竟然不顧廉恥的勾引我的師兄,害師兄見到了你們茶飯不思,本來和小師妹這個月月底就要成親,卻毅然的悔婚。可你呢?不僅沒有領情,反而殺了大師兄,讓小師門跟著殉情!」
「呵……你那師妹殉情,與我有什麼關係?況且,你那什麼什麼大師兄,妄圖染指於我,我殺了他那還是便宜了他!」冷冷的笑了一聲,她想起那個對她糾纏不休的男子,還妄想用迷情散逼她就範,真是可笑至極。那些小兒科的東西,對她一點用處都沒有。
「如果不是你這妖女施展的手段,大師兄怎麼會拋棄小師妹?」為首的說話之人義憤填膺。
「怪就怪在你們小師妹太沒能耐,連男人的心都拴不住,活該被人拋棄。她為你大師兄殉情,想來是極為好的。起碼死了之後能在一起……」說到這的時候,她的面色一緊,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
「你這妖女,我殺了你!」一個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少年,抑制不住情緒向她沖了過來。此刻少年的腦海里哪裡還有師門師兄的囑咐?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的他,早已經忘卻眼前這個女子,是被江湖人稱作為「玉面閻羅」的厲害人物。
不屑一笑,她連刀都懶得抽出。抬起帶著鞘的刀,懶洋洋的一揮,少年就被拋飛出老遠,直至撞到一個粗壯的大樹上,才停止住。她看都沒有看少年一眼,說:「這點武功就想來殺我,回去再連一百年吧。」
剩下幾個人見她如此厲害,臉色同時一變,急忙去扶起了師弟,互相使了個眼色擺起了陣勢。
「幾位,可否聽戚某說幾句話?」剛剛撐傘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嘴角還帶著沒擦凈的鮮血。
「你是……」幾個人細細打量了他幾眼,只覺得這個男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可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在下戚成傑。」戚成傑禮貌的抱拳,態度溫文有禮。
「原來是戚大師的兒子!」有人突然記起眼前的男子,連忙行禮道:「失敬!失敬!原來是煉器師的兒子啊……我師父那把狼牙勾還是家父幫忙鑄煉的呢。」
「聽說戚公子年紀輕輕,就能鑄煉出比戚大師還要好的兵器呢!」
「當真是前途不顧估量啊……」
這些人似乎忘了來了的目的,一起誇讚起他和他的父親來。而戚成傑聽了這些,只是淡淡一笑,不甚在意。旁邊陡然傳來女子的冷哼聲,讓這些來尋仇的人記起了要報仇的事。
「戚公子,這次我們是來找這妖女尋仇,請你離這裡遠一點。這女子武功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切莫波及了公子才好。」
戚成傑暗暗詫異,無論如何他也不敢相信這樣年輕柔弱的女子,能讓一向驕傲自負的天機門所忌憚。
戚成傑只看了一眼,就轉移了視線,「幾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位姑娘年紀輕輕,怎可能與你天機門產生仇恨呢?」
「戚公子有所不知,這妖女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魔頭,秋殘月!她殺人無數,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早就天怒人怨了。」
原來……她就是傳言中的秋殘月!
他不由得多看了女子幾眼。然而這樣的眼神,卻又讓她誤會了。哼!原本以為他會有什麼不同,看來天底下的人都是一個樣子罷了。世人都稱呼她為妖女,好像她不應該存活在這世間,可她偏偏不如他們的意願。
那些正道中人所謂的仁義道德的虛假嘴臉,就讓她來一一揭發他們的骯髒醜陋!
戚成傑突然笑道:「江湖上的傳言,向來都都捕風捉影的,事實是怎麼樣的我們大家有沒有看到。說不定是有些人惡意的放出傳言呢!以天機門的睿智,戚某相信你們一定不會被這些傳言說蒙蔽。」
「江湖上的傳言我不管,他們愛怎麼傳便怎麼傳,秋殘月殺多少人也與我們無關,不過都是江湖恩怨。但她害得我師兄和師妹兩條人命,這斷不可輕饒!」
「我害得?」她眼角眉梢都流露出譏諷,卻突然不再說話了。她向來沒有向人解釋的習慣,他們說她殺了誰,她便殺了誰。
戚成傑卻突然說道:「且不說你們師兄是想要用卑劣的手段得到秋姑娘,就單說你們的小師妹。如果說你們的小師妹被人家調戲,下藥了。你們會坐視不理嗎?定要殺了那毀壞小師妹清譽的人吧?」
幾個人表情一變,卻說不出任何話。
「況且,這件事如果穿到江湖上去,說天機門中有人糾纏調戲秋姑娘,反而被秋姑娘一怒之下殺了。大家恥笑的絕對不會是秋姑娘,至於你們小師妹的事,和秋姑娘根本是毫無關係的。她是自己殉情的,對不對?」
只一番話,就說得那些原本振振有詞的人啞口無言。確實,這次的尋仇是他們私下瞞著掌門來的。如果真的傳出大師兄對這妖女糾纏不休的事,成為天下笑柄的,只會是他們。
「可是,這妖女剛剛還把我門中的師弟打打傷。」
她聽罷嘴角勾起譏諷的笑,依舊冷冷的什麼都沒有說,眼中原本交織的殺意卻莫名的淡了淡。
戚成傑又說:「剛剛明明是這位公子先上前攻擊秋姑娘,而秋姑娘自己防禦,並沒有要了他的命。這樣吧……」他沉吟了一下,「作為這位公子受傷的補償,我會親自鑄煉幾把兵器,登門到訪賠償各位。」
幾個人聽他這樣一說,也就順著台階走了下去,況且還能得到戚家所煉的兵器,已經足以讓他們打消任何想法。
幾個人走後,她冷笑著說道:「在利益的面前,感情已然已經算不了什麼。」
「姑娘這樣說便錯了。」戚成傑看著她,眼眸有明滅不定的光芒閃爍著。「如果姑娘果如世人所說那樣鐵石心腸的話,那剛剛直接把那個人殺了便是。」
她在他瞭然的目光下,忽而有一種被看穿的惱羞成怒。她手中的短刀驟然出鞘,橫在他的頸下,寒聲說:「少自以為是,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自以為你什麼都知道的人!」
戚成傑無一絲恐懼,從容道:「我並沒有認為我什麼都知道,但我相信,並不是每個人從出生就是惡人魔頭。而姑娘……也一定有姑娘的苦衷。」
她怔怔的望著他,在他的眼裡並沒有發現那些男人看她的齷齪,看到的只是澄澈的懇切。她的刀收入了鞘中,沉默的轉過身就要離開。她從不渴求被誰理解,可當這個人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發現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不在意。
相反,心裡充斥著各種複雜的情緒。
不知怎麼了,就想起小時候她的俠女夢想。然而,那段往事猶如煙火般,燦爛絢麗卻飄渺不定,只美麗一時卻無法長久。這樣的男子,按這樣陰雨綿綿的天氣來說,定是要殺了泄憤的。
可今天的她,卻無論如何有提不起任何殺意。
罷了,罷了!今日的意外就到此為止吧!她的人生早已經被命運所操縱得面目全非,前路茫茫的她,只能在這污濁的塵世間苟活掙扎罷了。
她剛剛邁出散步,就聽到身後有不尋常的聲音。待她忍不住回頭一看的時候,發現戚成傑竟然暈倒在一邊。她片刻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一定是被剛才那些人強大的內力,震傷了五臟六腑。
她並沒有立刻走向他,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看了他一會。見他蒼白的俊臉,慢慢被雨水打濕。她才邁著猶豫的腳步靠近了他,先是用腳踢了他幾下,確確實實見他沒有反應,她才蹲下了身,縴手貼向他的後背,緩緩的渡真氣給他。
過了一會,戚成傑面無血色的臉漸漸有些紅潤。她遙望烏沉沉的天空,發現細雨已經逐漸的變大。於是極為隨意的拎起男人的領口,凝聚內力與掌心,輕而易舉的將他帶起。
這樣的天氣,似乎晚上還會有一場極大的暴雨,就算她渡真氣給他療傷恢復,在這樣的天氣放任他不管,只怕也沒有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