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道揚鑣
「請姑娘解除這些無辜村民所中的毒吧。」逍遙不再多問,只希望蘇蘇能夠拿出解藥,解救眾村民。
蘇蘇淡然一笑,點點頭,「請隨我來。」
逍遙、華羽、華如嫣、花生隨著蘇蘇一同走到村中唯一的水井旁,蘇蘇從身上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在水井中輕輕點下幾滴。
蘇蘇收好那個精緻的小瓶,開口道:「只需將井水給每位村民服下,不出半日,每位村民就可復原。」
略等片刻后,逍遙、花生、華羽、華如嫣、蘇蘇五人,從井中打出水來,各人手持一碗,一一給村民喂下井水,待到數百村民都服下井水后,已是黃昏時分了。
忙完這一些事,逍遙、花生、華羽、華如嫣、蘇蘇回到之前平安村村長尋給逍遙、花生、蘇蘇三人歇息過夜的那間舊屋,休息。
五人腹中飢餓,彼此相視而望,卻不見有人起身去做飯來。
逍遙先開口道:「勞累了這一日,我們中有誰會做飯,給大家做些飯來吃吧。」說話之時,逍遙看了看蘇蘇和華如嫣。
華如嫣搖搖頭,蘇蘇低頭不語,花生見了,叫道:「我們一起只有你們兩個女子,難道還讓我們男人做飯么?」
華如嫣聽了,當下變色道:「是誰說的,女子便就是要做飯的!」華如嫣跟隨父親華羽行走江湖數年,生性中頗有幾分豪爽、潑辣之氣,雖是女子,卻缺了幾分女子該有的溫柔。
蘇蘇聽了,抬眼望著華如嫣,眼中几絲光彩,心中對華如嫣所言很是贊同,為何女子生在世,就要為女子當牛做馬呢?
花生眼見華如嫣氣勢,心中暗叫道:此女子,不是好惹的!
花生搖搖頭,默不作聲,算是服軟了。逍遙和華羽見了幾番花生在華如嫣面前服軟,心中只是暗暗發笑,並未再開口。
花生心中靈活狡黠,見此情況下,只有自己不是江湖中人不會武功、不會下毒解毒,要是得罪哪一個人都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當即便陪笑道:「其實……花生我呢,也是會做飯的,幾位在此歇息,只要幾位不嫌棄的話,我就去做飯,幾位意下如何?」
華如嫣得意笑道:「這還錯不多!」逍遙、蘇蘇、華羽點點頭,花生見狀,陪笑道:「好嘞!幾位稍等,花生這就去弄飯!」花生起身,出了舊屋,去村中尋了些糧食蔬菜,在廚房裡,生活做飯,嘴中卻小聲念著:「那兩個女子,一個囂張的很,肯定不會做飯!另一個呢……」花生搖搖頭,「另一個呢,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話也不多,但誰知道她啥時候隨便一下子就下了毒,讓你不知不覺就中了毒,她做的飯誰敢吃!」生了火,花生說道:「還是自己做的飯自己吃的放心!要不然,老子也不會裝孫子,來做飯了!」
花生流浪世間多年,雖說不是來多麼的會做飯,但終歸還是會一點的。不多時,花生做好了飯,一碗一碗端了出來。逍遙、華羽、華如嫣、蘇蘇四人接過了碗,花生自己端了一碗來,笑嘻嘻的說道:「大家嘗嘗看,我花生的手藝如何?」
逍遙、華羽動了筷子,吃了幾口,並未做聲,華如嫣筷子先在碗中挑了挑,夾出些扔掉,口中說道:「切得這麼大!」、「這還是生的!」蘇蘇還未動筷,靜坐一邊。花生聽了華如嫣的挑剔,無奈的搖搖頭,卻又不敢多嘴。
華羽皺眉,對華如嫣搖搖頭,「有的吃就不錯了……我看這位小兄弟做的飯,就比你做的好!」華羽一言既出,卻見華如嫣滿臉通紅,花生暗中偷笑。
華如嫣滿臉通紅,瞪了一眼暗中發笑的花生,低下頭,默不作聲,心中暗叫道:「我的父親大人呀,你這麼說,不是讓我出醜么?」
花生見了,心中暗喜道:「看來我猜的很准么,她果然不怎麼會做飯的!」
蘇蘇朦朧白紗下的臉龐上閃過几絲笑意,伸手動了筷子。
花生所作之飯菜,雖說不得有多麼的好吃,但也說不得有多麼難吃。五人忙了一日,也是餓了,吃起來覺得花生做的飯還會是挺好吃的。
吃過飯後,又是花生一人要收拾,卻見逍遙起身,開口道:「我來幫你。」蘇蘇見狀,也起身道:「我也來幫忙。」
華如嫣見了竟也起身道:「我也幫忙!」
那花生見了,眼珠一轉,當即坐下,說道:「那你們三個收拾吧,反正也沒有多少。」也不待逍遙、華如嫣、蘇蘇三人回答什麼,便轉頭對華羽伸出右臂,開口道:「華先生,小的我吶,這幾天總覺得自己身子有些不怎麼對勁,好像有什麼病,還請華先生給小的把把脈,看看病。」
逍遙、蘇蘇、華如嫣三人相視一望,只得動手收拾了。華如嫣故意在花生背後撞了一下。華羽見花生雖有些油滑無賴之氣,但剛才做飯還算手腳麻利,人也算勤快,當即開口道:「吃了你做的飯,給你把把脈,也是應該的。」華羽伸手給花生把脈,花生脈象正常有力,可見花生身體很是健康,「小兄弟,你的脈象平穩,顯示你的身體很是健康,沒有什麼疾病。」
花生自然知道自己無什麼病,卻裝模作樣道:「那可怪了,這幾日總覺得自己周身不舒服,睡也睡不好的……」花生之前流離江湖,偷雞摸狗,自由自在、游散慣了,自從遇見了逍遙,每日被逍遙約束著,加之之後又遇到蘇蘇、華如嫣等人,這幾人各個武功厲害、手段厲害,是花生惹不起也不敢惹得,和這幾人在一起,與以往自由散漫的日子相比,花生自然覺得渾身不舒服,就連睡覺也睡得不踏實。如此說來,花生倒也沒有說謊。
逍遙、蘇蘇、華如嫣三人收拾完了碗筷,回到舊屋裡,蘇蘇回到之前自己所待的角落裡,有些沉默,華如嫣坐回到父親華羽身邊,花生見了,趕忙退後幾步,回到之前自己和逍遙所在的地方。
外面的天空,明月高懸,天空中繁星點點,幾縷若隱若現的浮雲,一陣恬淡安靜的蟲語風聲,顯示著這個村中往昔夜晚的平靜與安寧。
這樣的夜晚,能夠讓人安靜。五人聽了屋外的蟲語風聲,各自心中想著不一樣的事情。一瞬間各自並無話語。
花生突然想到什麼,大叫道:「不好,不好……整村的村民明日清醒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把這筆賬算到了我們的頭上,到時候,我們想走也走不了……」花生此言一處,逍遙、蘇蘇、華羽、華如嫣心中略微思量,雖然花生此人頗有遊離無賴之氣,但這句話說的也算在理。
沉默許久的蘇蘇開口道:「事已至此,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該說明白的事情,還是早些說明白的好……今夜後半夜,我與華先生父女,就與你倆個分道揚鑣,各走各路,如果諸位不信我給村民的解藥是否有用,大可等到明日見到全村村民全都恢復后我們在走。」
該走的路,始終要走。
逍遙與華羽、華如嫣相視一望,眼神之中頗有些留戀不舍,華羽對著逍遙微微一笑,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縱使逍遙有百般不舍,也無他法,只得對著華羽點點頭。
華羽開口道:「好,就依蘇姑娘之意,我相信蘇姑娘給出的解藥定會有用,所以就在今夜後半夜,我們上路吧……」
蘇蘇微微點頭,冷峻的眼神之中閃過几絲喜意。
卻在這時,突聽得舊屋外的星空下陡然從四個方向響起接連不斷的凄厲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凄厲笑聲,如鬼泣,如鬼笑,籠罩星空,入耳只叫者汗毛倒立,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直欲嘔吐。
蘇蘇眼神流轉,隱隱間生出几絲不祥之色。
逍遙、華羽、華如嫣、花生不知發生何事,面面相覷。
細微中,只聽得「吱吱」之聲從地面不斷湧出,幾人去看時,只見得數百隻老鼠擁擠著直往舊屋而來,竟然擠破了本來就有些破爛的窗戶、門板,湧進屋來,像是受到極大驚嚇,四處尋找躲藏之地。
好像全村的老鼠受到某種驚嚇或是驅趕,竟然盡數朝這間舊屋而來,絲毫不懼屋內之人。看到這般奇異之場景,花生嚇了一跳,驚叫道:「天吶,天吶,老鼠要吃人了!」逍遙、華羽、華如嫣,雖沒有花生那般顯得慌亂不已,但也心中駭然不已。
「站到我的身後!」蘇蘇喝道,眼神之中甚是慎重,如臨大敵。逍遙、華羽、華如嫣、花生一一站在蘇蘇身後,逍遙走到蘇蘇身旁,輕語道:「蘇姑娘,出了什麼事?」
蘇蘇搖搖頭,只是輕聲說了句「小心」,便小心謹慎的盯著門外。
數百隻老鼠在舊屋裡左右亂竄,在五人腳下擁擠翻滾,卻始終不曾往屋外逃去。
細微之中,只聽得屋外「嘶嘶」之聲由近而遠,途經之處,細枝被壓斷之聲不絕於耳。聽著那「嘶嘶」之聲,只給人帶來陣陣寒意。
「蛇!蛇!是蛇!」花生聽出那聲音乃是蛇前行吐舌之聲,大叫起來。
舊屋外,大地上,數以萬計的蛇成群結隊向舊屋湧來,直把舊屋圍在了中間。
想是那全村的老鼠被四面八方成群結隊的蛇群逼迫的逃竄到了舊屋之中,而此地方圓幾裡間的所有蛇被全部召喚、驅使從四面八方湧向舊屋,把舊屋圍在了中間。
蘇蘇手法輕巧,已然從懷中取出那個精緻的小瓶,在逍遙耳邊說道如此如此。逍遙聽了,點點頭,當即使著「逍遙遊」步法,在屋內身法幾個起落,投落在地上幾個稍縱即逝的人影。逍遙心中向善,不忍踩傷老鼠。逍遙使著「逍遙遊」步法,極致處,腳下踩到滿地亂竄的老鼠時,那些老鼠渾然不知。
驀地,逍遙身法閃出屋外,手中已然多了屋內那裝著少半桶水的水桶。
華羽、華如嫣、花生三人不知逍遙出得屋外去做什麼,心中甚是擔憂;蘇蘇眼神之中,卻夾雜著對逍遙的擔憂和几絲對那屋外情形瞭然於心的得意、不屑之意。
屋外,漸漸幾片烏雲遮月,幾縷清風吹得樹枝「唰唰」的響。
不出片刻,逍遙身法閃進屋內,華羽、華如嫣、花生、蘇蘇看清楚之時,逍遙已然放下手中水桶,站在蘇蘇身邊,伸手將一樣東西交到了蘇蘇手心,對著蘇蘇點點頭,看著那水桶之中之前那少桶水已經沒有了,蘇蘇朦朧白紗下的嘴角几絲笑意。
只聽得屋外四面八方發出那「嘶嘶」之聲的數以萬計的蛇,似是遇到了什麼阻擋,停滯不前。屋外的凄厲笑聲也小了下來,東方處一個妖媚的女聲從空中傳來,「呵呵呵……聖姑不愧是聖姑,我等是奉了教主之命,得來應該聖姑回去的,擔心聖姑被歹人挾持,這才出此『三腳貓』的把戲。」
緊接著,西方、北方、南方,接連有聲音傳來,「我等拜見聖姑!」聽得聲音,外面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兩男兩女各佔一地。
「哼!」蘇蘇冷笑道:「放肆!既然知道聖姑再此,還這般肆無忌憚,還不快快退去,我便饒你們一條小命,若是遲疑半分,休怪我無情!」
蘇蘇說完,外面頃刻間一陣沉默,許是那四人在暗中商議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趁著這個機會,逍遙輕聲問道:「這些蛇,會不會危害到村民?」
蘇蘇搖搖頭,輕聲答道:「不會。適才我給你的,乃是『五毒神教』之寶『三屍蟲』之毒解藥,屋外那些蛇本是此處方圓之蛇,毒蛇、無毒蛇混雜,乃是那幾人臨時召集而來,這些蛇受不得那氣味,因而我讓你將解藥滴了幾滴在水桶、在屋外灑了一圈,這樣那些蛇就不敢再前行;那些村民也是一樣,服用了解藥,那些自然也不敢近身。」
聽了此言,逍遙心中擔憂方才放下,華羽、華如嫣、花生方才知曉適才情急之下蘇蘇在逍遙耳邊之言。
屋內那妖媚女音再次開口道:「我等得罪了,還望聖姑恕罪!不過,我等也是神教著想,擔憂聖物若是遺落,對我神教乃是極為不利,所以……」那妖媚女音還未說完,卻聽得蘇蘇喝道:「放肆!你們這是找死!」
蘇蘇從腰間取出一根短小玉笛,那玉笛通體碧綠,乃是碧玉雕刻而成,甚是名貴。玉笛橫在嘴邊,幾聲清雅、悠揚笛音響起。
「啊!」只聽得那屋外西方之人暗叫了一聲,「不好!」
頃刻間,屋外暗處東西南北四處四人已然逃散,原是那數以萬計的蛇陡然間變了方向,卻朝著那四人而去。
笛音清雅、悠揚,響徹在夜空中,吹散了遮住明月的烏雲,天地夜空,重現明亮,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適才的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知何時,那數百隻擁擠在舊屋內的老鼠已然竟數散的無影無蹤。
蘇蘇收了玉笛,眼神之中得意、不屑之色,望了屋外一眼,嘆了口氣。
蘇蘇身後,逍遙、華羽、華如嫣、花生卻對蘇蘇更是刮目相看。
「五毒教」乃是江湖之中的叫法,教中教眾稱之為「五毒神教」;教主之下,乃是教主之女,為「五毒神教」之聖姑;教內按著「五毒」:毒蛇、毒蠍、蜘蛛、蛤蟆、蜈蚣,分為五部。「五毒教」平日行事神秘,幾乎不與中原武林有什麼接觸,故而武林中人對「五毒教」知之甚少,只是提起「五毒教」時,很多人都說「那是一個很邪門的教派!」
蘇蘇轉身,淡然說道:「這下,應該沒事了……」
逍遙、華羽、華如嫣點點頭,花生瞪大了眼睛,看到蘇蘇這般能耐,當真人不可貌相,咋舌不已。
蘇蘇接著說道:「依我之見,我們還是趁早上路吧,免得連累了無辜。華先生放心,我可以保證此行先生父女的安全,有人接應我們。」
華羽眼見蘇蘇說的真誠在理,只得點點頭,「如此也好。」華羽轉身,對逍遙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有自己要辦的事情,我們就各自上路吧。」
逍遙想到他日華羽的救治恩情,想到這般相遇方才幾日就要離開,不覺眼眶有些濕潤。逍遙開口道:「蘇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對華前輩說。」
蘇蘇緩步走出屋外,「我在外面等著華前輩。」
花生見了,也跟著緩步走了出去。
「華前輩,恕逍遙多嘴,依逍遙之見,這一趟『五毒教』之行,可為兇險異常,可否等上些許時日,讓逍遙很快辦完自己的事,隨同前輩一同前往……」逍遙話未說完,卻被華羽伸手打斷,「你的心意我領了,只不過,這本是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自應該去做,況且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什麼危險沒見過,不怕這一遭。」
逍遙見華羽去意已決,只得說道:「若有事,只管給逍遙捎個消息來,逍遙萬死不辭。」
「好好好……」華羽甚感欣慰,一旁的華如嫣聽著父親和逍遙的對話,隱隱間對逍遙的重情重義多了几絲好感來,心中暗暗嘆道:這個人,倒和我見過的那麼多江湖人不一樣,不是那麼虛偽,倒還是挺誠心實意的。
「不過……」華羽突然想到了些事,「老夫年紀也大了,這一生唯一牽挂的,也就是我的女兒如嫣了,若此行有什麼事,老夫想請你和你的師傅收留如嫣,替我照顧她,我這個女兒啊,被我寵壞了……」
「爹爹!」華如嫣叫道,捏住了華羽的胳膊。
逍遙點頭誠摯應道:「我答應!」華羽聽了,捋了捋嘴邊白須,淡淡一笑,「那我們就分道揚鑣,有緣下次再見吧……人生便是如此,緣聚緣散……」
逍遙對著華羽躬身一拜,華羽走出屋子,隨著蘇蘇向著一個方向行去。
逍遙走出屋子,來到花生身邊,兩個人看著蘇蘇、華羽、華如嫣三人的背影逐漸遠去,站了許久……
「走吧,我們也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