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忘情蠱
凌浩熙被推的後退一步,眸底劃過陰戾,突然狠狠將她按住,蒼白的薄唇咬住她的紅唇。
「你……嗯!」孟雪歌吃驚,還沒反應過來,凌浩熙將她的手禁錮在頭上,大手還肆虐的在她身上遊走。
這突如其來的肆虐,孟雪歌心頭一緊,他……他要幹什麼?!
甚至他的舉動,激起了孟雪歌內心深處的恐懼,甚至腦子裡想到的全是那灰暗中如魔爪一樣帶血的手,揮舞著向她伸過來,還有那魔鬼一般的聲音纏繞在耳邊。
不要!不要過來。內心極度吶喊,身體隱隱顫抖,努力壓制自己內心的恐懼。
「放……嗯……放開我。」孟雪歌開始極力的掙扎,凌浩熙卻不給他一點空隙的吸吮著她的唇,還緊緊扣著她的手。
「……放開……凌浩熙……」
一個掙扎,一個禁錮。兩人幾番糾纏之後,孟雪歌的衣服被扯的只剩下裡衣,終是明白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禁錮,索性任他肆意。又被肆虐吻了片刻,見她不動,才慢慢的輕柔了起來,最後許是覺得無趣了,凌浩熙才停了動作。
孟雪歌得到了鬆懈,趁他微愣之即,狠咬一口推開,使足了勁甩了一巴掌,啪的一聲,將凌浩熙的臉打到偏向一邊,怔住。
孟雪歌顫抖著手,顯然有些驚愕自己的舉動。
凌浩熙摸了摸嘴角的血跡,看著血跡,開始一陣痛笑,笑著笑著就痛哭了。
孟雪歌將衣服扯緊,抬眸怒視:「……有病!」哆嗦著身體遠離他。
「你果真是無情的,連巴掌都是最狠的。」凌浩熙痛笑著閉上雙目。
孟雪歌頓住,轉眸看向他,看他一副像全世界都辜負他的悲涼模樣,嗤笑一下。他什麼意思?明明是他……她反抗就是狠了?
不等她說話,凌浩熙一陣劇咳后倒了下去,孟雪歌眸底驚吁,看著躺在地上的人緊閉著雙目,想說的話,一句也沒說。
站了許久,他沒有起來,孟雪歌這才意識自己是不是打的太重,緩了緩情緒,挪了挪腳過去蹲下,碰了碰:「凌浩熙?喂……我沒想打……」
見他沒反應,伸手給他把脈,脈象紊亂,像是……
「你幹什麼!」
孟雪歌正尋思著什麼,阿羅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著就是「嗖嗖」的聲音傳來,原來是阿羅的鞭子揮了過來。
孟雪歌睜大眸子,千鈞一髮之即,眼前黑影一閃,阿羅的鞭子硬生生的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發出「啪啪」的兩聲。
魅影擋在了孟雪歌的身前,一身黑紅勁裝,冷峻的臉,眼睛冷漠的盯著阿羅。
阿羅眸底驚吁,很不服氣的收起鞭子:「影護衛,你幹什麼阻攔我?」
魅影撇眸不語,扯了自己的黑色披風給孟雪歌披上,動作很快,讓人來不及反應什麼,又轉而將凌浩熙扛起。一晃離開。
阿羅咬了咬牙:「魅影,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她要對公子不利,我要殺了她。」
魅影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道:「她若死了,你就是陪葬的。」簡單利落,警告著阿羅。
孟雪歌抬眸看魅影,他雖冷峻著臉,卻總有一種讓人暖心的舉動。
魅影帶著凌浩熙一晃離開,孟雪歌只看到那點青黑色。
阿羅眸底驚懼,像是隱忍的捏緊了手裡的鞭子,轉眸冷冷瞥了孟雪歌一眼,冷哼一聲才離開。
孟雪歌低眸看著那黑色的披風,別的男人都能給她一點溫暖,他呢?凄笑一聲,忍不住眼裡落了淚,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是感動?還是凄然?已經分不清了。
****
鋪滿荊棘的山洞內,依舊是伴隨著「滴答滴答」的滴水聲,幽暗的小道,微紅的光線。
凌浩熙盤坐在冰床上,眉頭緊皺,額角上凝滿了汗珠。魅影在身後給他運功,身旁還有一個給他施針的人,不是別人,是凌爵,長申。
她……此生不會再見你……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我等你……
凌浩熙腦海里不斷出現零星片段的畫面,看不清那個說話的人,心口處越來越疼,甚至疼到臉扭曲了起來。
魅影見此,加大了功力抵抗,一番下來,他才安靜了不少,收起掌心輕嘆。
凌浩熙睜開眸子,眼前模糊,然後足漸清晰,蒼白的臉色,虛弱的模樣。
長申給他把脈,輕蹙了眉頭。
凌浩熙輕扶上胸口處,沉聲道:「我還撐得住,只是這毒,比平時更難控制了。」
魅影瞥向凌爵:「申先生,公子如何?」
長申靜默不語,或者在尋思著什麼,聽到魅影詢問,抬眸在兩人身上看了一眼,又繼續把了一會脈才收。
凌浩熙看他一臉凝重的神情,心底揪了一下:「如何?」
長申收了收自己的銀針,道:「公子最近是否疼痛悲鬱,心悸難平?」
凌浩熙動了動手指:「何意?」
長申面色有些凝重,道:「還不確定,只是懷疑。」
魅影蹙眉:「懷疑?!申先生說明白,公子到底怎麼了?」
長申道:「根據我的經驗判斷,公子除了血蠱,還中了忘情蠱。」
魅影冷峻的臉一片冷冽:「什麼是忘情蠱?公子何時中了這種東西?」
長申看了凌浩熙一眼,道:「忘情蠱,顧名思義,就是忘情的一種蠱毒,中毒者會忘記所有的情感牽絆,越是深刻的感情,就越能強制性的忘記。」
魅影驚道:「強制性?!」
長申垂眸輕嘆:「是,就是強制,只是我不明白,公子為何會中這種毒?公子的身體一直都是屬下照料,我卻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暫時也不確定是不是。」
凌浩熙臉上惆悵迷茫之色,隱隱陷入沉思,甚至心底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也總覺得很真實。
長申眯了眯眸:「公子想到什麼?」
凌浩熙回神:「這毒,致命嗎?」
凌爵在心裡盤旋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道:「致命,也不致命。」
凌浩熙蹙眉:「何意?!」
凌爵面色凝重道:「這種蠱世間罕見,因為它必須要用至深之人的血才能養成的蠱蟲,中蠱者不能觸及任何他心底深處的情感,否則就會噬心之痛,甚至悲鬱而猝。」
魅影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凌浩熙垂臉痛笑一下:「那又如何解?」
長申暗吸一口氣:「我方才說致命,也不致命,解法我暫且不知,但可以控制,只要你找到心悸的原因,並且遠離,不受這種情緒波動,就不會發作,得到控制,至於能維持多久,這也是我擔憂的問題,我只知其緣由,卻不知其解法。」
魅影冷峻的臉更加冷峻了:「可到底是誰下的蠱毒,又是怎麼下的?」
長申道:「誰都能下,只不過這蠱必須是情感維繫最重要的那個人才有作用。」
凌浩熙的手頓了頓,蒼白淡漠的臉上一片疲憊不堪,道:「最重要的。」
魅影和長申都看向他,臉色微微凝重,都在心裡想著事情,像是心照不宣,又像是不太可能。
凌浩熙又陷入一片沉思,想不起來什麼,又想起了什麼,心中多了許多煩悶,也多了許多的疑問,突然心底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別的故事。
魅影冷峻的臉上微微動了動,靜默了一會,打破沉靜道:「明日就要前往史國疆土,公子如今身體虛弱,是否……」
「不必。」凌浩熙回神,眸底一片冰霜冷冽之氣:「這件事勢在必得,不必因我耽擱,我們時間不多了。」
魅影閉上嘴,不再言語。安靜的站在一旁陰鬱起來。
凌浩熙正襟危坐:「劉成祥那個老狐狸,朝廷大半江山都在受他威脅,他不死,我傅家仇恨難消,這次是除掉他左膀右臂的最好時機,絕對不能失了機會。」
魅影只好點頭:「是。」
凌浩熙動了動眸:「明日何時啟程?!」
魅影道:「天未亮便啟程,此一去危險重重,公子真的不需要屬下先行?」
凌浩熙妖魅的眸子里沉了沉,腦海里閃過某個人的身影,靜默了一會,點頭。
魅影的眸底劃過驚異,一閃而逝:「是,那公子先養息,屬下先去安排。」
凌浩熙揮了揮手,魅影便一晃消失,待他離開,凌浩熙慵懶的靠向一旁,揉了揉太陽穴。
長申一展眉頭,又一臉擔憂道:「此去史國,危險重重,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不能陪你去了,小公子注意安全啊。」
凌浩熙慵懶的換了個姿勢:「有一事,還望申先生解惑。」
長申臉色一頓,笑道:「哦?難得你有問題找我。」
凌浩熙抿唇猶豫一下,問道:「你說這世間有沒有一種葯,或者是一種病,能擁有一個毫無干係的人所說的記憶?」
長申顰眉沉思片刻,笑道:「公子最近……是想到了什麼?」
凌浩熙欲言又止,最終搖頭:「沒什麼。」
見他欲言又止,也不去追問什麼,只低嘆道:「若是一個無關的人可以能擁另一個無關的記憶,那這個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理解了。」
凌浩熙頓時明了,無奈搖頭。
長申起身,道:「明日出發,小心一點……對了,我雖不能和你一同去照顧你,但是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