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曾經的戀人

馬蹄短時間內不想再見到裘噯，為了避開裘噯，她甚至跟老師調整作息，提早一點吃早飯，和她避開時間。

是過了好幾天沒見到她，馬蹄舒了口氣，將那晚上發生的事全都放在腦後。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想，以後一定聽周清沉的話，絕對不能再靠近她了，誰知道她又要搞出什麼毛病。

她按照課程表上課，數著要離開的時間，早出晚歸，一天天的時間非常充足，過得也很豐富。

「茱莉婭。」莉莉悄悄推開舞蹈室的門，馬蹄正在拉伸，細長的腿放在杆子上，努力彎腰。

「莉莉老師？」茱莉婭是老師們讓她給自己取的英文名，馬蹄就從一本書里的女主角那借用了一下。不然，她腦子裡大概只有沙拉，約翰，珍妮之類的教科書英文名。

莉莉穿著長裙漫步過來，她有種中方與西方混合的古典氣質，柔弱的身姿，五官卻又非常深邃迷人，常年插花導致身上散發著某種花香，靠近時馬蹄嗅到了清淡的香味。

「有什麼事嗎？」馬蹄抬頭看她。這兩天沒有插花課，她不知道她怎麼過來找她了。

只要忘記那天晚上她匆忙地穿裙子，用手遮住脖子上的紅色斑痕，略微羞慚地跑出去時的情形，她還是非常喜歡並且尊重這位老師。

只是印象深刻，難免內心不自在，對老師天然的那種濾鏡都被打散了不少。

「呃……我……」她不復上課時的優雅從容，說起話來，臉上瀰漫著羞恥而尷尬的紅暈。「我想說，你有看見蒙西嗎？」

「蒙西？」

「就是……」她躲避開馬蹄的目光，「就是裘噯小姐，這幾天我都沒有見到她。」

馬蹄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了幾分，莉莉見狀，更是不敢看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莉莉老師，您是有男朋友的，對吧？還是你親口對我們說的。」

莉莉的臉色蒼白下來，輕聲說：「是的，我有男朋友，我們很相愛。」

「那您這又是什麼意思呢？」馬蹄追問，「難道還對她念念不忘了？您有男朋友，恕我直言，您這樣的做法非常不恰當。而且裘噯告訴我，她只是一場419，所以莉莉老師為什麼還想找她？」

莉莉嬌軀一顫，不知是馬蹄說的男朋友戳到了她，還是419這個直白生硬的話戳到了她。

她眼眶含著眼淚，輕聲說：「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放心不下她。我問了宿管的嬤嬤和附近的警衛，她們都沒看見蒙西。」

馬蹄咄咄逼人：「請問您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放心不下她的？情人？」

莉莉默然不語，只余蒼白的臉色。

馬蹄同她沉默地對視了半晌，開口：「雖然我知道，現在的時代不能把老師框在條條框框里，您也該有自己的生活和愛情。但是，莉莉老師你在課上說的話我還記得很清楚，大家都為你們的愛情感到羨慕和嚮往，您說出口的話，和你真正想做的，其實是背道而馳的嗎？您在課上說的，都是騙我們的？」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莉莉輕聲說，「我喜歡的人，一直沒變。」

馬蹄疑惑地望著她，莉莉苦笑著，凝視著鏡面中自己的面孔。

「我說的那個關於我的愛情故事，男主角，其實是她。」

她說的那個情深意切的愛情故事，其實也只是個自己編織的回憶和現實，一個真真假假的謊言罷了。

我和她，相遇在這座島上。

那時候這座島還只叫帕萊斯之島，沒有天鵝，也沒有如今的優美風光。島上的灰白色建築物，冷冽而平淡，種植的花草還沒開放，光禿禿的草坪綠植，鳥雀無聲。

她們一群十六七八歲的女孩們，花骨朵一樣的年紀，被送到了這與世隔絕的島上。

等待她們的是嚴厲的嬤嬤，嚴苛的規矩，日復一日的各種課程，苛刻到睡覺時一根髮絲都不能亂。

從五光十色的城市生活出來，到一個天地出入無門的島上，過著堪比修女的生活，女孩們都格外適應不良。

所有的女孩們在這段時間都哭著喊著要回家，然而她們家裡既然把她們送過來了，就存著磨鍊一番的目的。況且，對於這些女孩們來說，未來的聯姻是相關整個家族的利益，容不得她們反抗。

她在那個時候認識的蒙西，在這些嬌生慣養的小姐裡面，適應得讓人難以相信。

她們被嬤嬤敲打著伸不直的手臂時，蒙西已經能亭亭站立，玉臂芊芊，最嚴厲的嬤嬤也挑不出一個問題。

她是當之無愧的最優等生，容貌最美，儀態也最美，站在女孩們的人群里都能讓其她人羞愧。

即使外在都沒有一絲挑剔，蒙西的脾氣卻沒有那麼的優雅大方。她像朵帶刺的玫瑰，靠近就會被扎傷。笑起來清甜美麗，眼底總隱約含著一股冷漠和蔑視，舉手投足之間，就像是另一個層次的，真正的名媛和公主在仰望她們。

然而在進入這所學校之前，她們同樣的沒有任何專業化的訓練，只在家裡和學校里受過一些教育，行為舉止仍有瑕疵，都是沒有經過雕琢的璞玉。

莉莉一直想要靠近她，學習她，想要請教她更多，親近她更多。

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心生嚮往，她也如此。

況且她的冷暖交加的氣質，捉摸不透的性格，像風與霧，不知吹散后是雲霞還是雷霆，這一切都讓她如此神秘，蠱惑著探索欲正強的女孩們前赴後繼。

而這樣完美的優等生，高傲的女王，卻投給她一個青睞的眼神。

莉莉喜不自禁地奔向她，毫無顧忌地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

在這座島嶼上沒有任何的異性，在這兩年的時光里，她們暗中是親密的戀人，表面上是關係普通的同學。

雖然莉莉知道，她的戀慕者不只有自己，地下的戀人的戀人也不只是她。

她有的，也許其她人也有，但唯獨有一樣她們沒有。

那就是蒙西對她，和對別人，絕對不會一樣的地方。

她會抱著自己，在互相濡慕后哭泣，她勒緊了自己，甚至會掐著自己的脖子，嘴裡吐出痛苦的口申口今。

她心裡有著無法對人言表的悲傷，有著深邃到不能泄露一絲的痛苦，那巨大的陰影沉澱在她的心理，來源於她灰暗的過去。

蒙西第一次只是無意識地哭泣了出來，在海浪聲中小聲啜泣，莉莉聽不清楚她在哭什麼，只是不斷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清醒后蒙西就後悔了，莉莉看懂了她眼裡的後悔和厭憎，主動地握住了她的手，向她發誓：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會的，如有萬一，我就不得好死。相信我，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對你是忠誠的。」

蒙西說：「我從來不相信愛情，但我相信忠誠。」

她按下她的腦袋，使她跪在她的腳邊。

「我喜歡可愛的小動物，我最喜歡的就是狗，它們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莉莉，你是我最忠誠的朋友，你是我最忠誠的狗嗎？」

莉莉抬頭看著她，月光下的蒙西，難道是深海的女兒嗎？

她蠱惑人心的黑色長發，綢緞般披散下來，垂落在地上，白如羊羔的聖潔軀體，蠱惑人心的眼瞳，裡面像是凝聚著幽藍的大海。

她的確在蠱惑自己，引|誘自己，但莉莉還是沉溺了進去。

「是的，我是你最忠誠的朋友，我是你的狗。」

她想起身吻她的手，吻她的胳膊，吻她的唇，然而被她拒絕，不容拒絕地用兩根手指按住了額頭。

她摁住她的額頭，慢慢往下摁，使她的臉，她的唇，落在她白皙而光滑的腳背上。

她的足，蓮花般的芬芳，在她的足上落下一吻，是不是也玷污了她的純潔。莉莉心想。

所有的顧慮都拋到了腦後，她被她指引著，深深吻了下去。

一吻落下，莉莉相信她們之間有了一種特殊的羈絆。

這是所有的女孩都不會有的羈絆，她深信，她們會因為這羈絆而永遠在一起，她永遠不會離開她。

有再多的戀人，再多的女孩都無所謂，她們永遠不會達到這樣親密的地步。

莉莉固執地想著。

這些都無所謂，她全心全意地喜歡她，愛意一日比一日加深。即使現在蒙西不愛她，只是留戀她，依戀她，然而日久天長，她深信自己有一天能打動她，她們是彼此的靈魂，彼此的唯一伴侶。

每每在夜色里親吻對方的額頭的時候，她都如此地想著。

在海浪的撫慰下做|ai，她也如此想著。

即使她從沒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

即使她畢業后離開了島嶼，一聲照顧都沒有打。

莉莉茫然無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就這樣離開。在某天天氣好的下午，伴隨著清爽的海風，踏上輪船，回到了岸上，然後消失在了人海里。

她問了老師，問了同學，問了所有知道蒙西的人，她們都給不出自己回復，沒有一個人知道蒙西的確切身份，知道她是誰，來自哪裡，要去哪裡，她像是從海的深處來的幻影，然後消失在了海里，化為了濤聲、泡沫、海水。

莉莉瘋狂了，她甚至不願意離開這座島，後來她的家人強制的把她帶回去，花了很長時間，她才漸漸放下她。

在到之後，她在電視上看見她的美麗身影，她驕傲美麗的容顏，顯赫的家世，她叫裘噯。

她去見她，然而蒙西被她遺忘在了腦後，叫裘噯的女人，根本不在乎她，對那段感情嗤之以鼻。

「我一直在這裡，我相信總有一天我的蒙西會回來的，如今我等到了。」莉莉含淚說。

「哦。」馬蹄說。「按照她說的419，可見裘噯是不喜歡你的吧。」

這不是個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故事嗎？冷漠蹄蹄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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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我修改了一下。

冷漠蹄蹄不相信愛情，在線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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