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訣別
只簡單幾個字，卻能夠道盡所有心酸，雖然懿貴妃此時說出來還是如此平靜。
應瀾驚愕的看著懿貴妃道：「娘娘，可如今娘娘該如何是好？」
想來懿貴妃也沒想過要活著，可終究應瀾還是於心不忍，中燃答應過煜承，可真正面對的時候才明白此番又多麼難以抉擇。
「無妨，他的死是本宮一手造成，不會連累他人，既然本宮如此選擇，自然就不會怕，應瀾，你還是快回到首輔大人那裡，本宮這裡已不是什麼平安的地方了。」
此時懿貴妃還在想著應瀾的安危，可應瀾卻全是對懿貴妃的利用，如此應瀾心中更是難受，原本一開始便不該進宮，若一開始應瀾便沒有同懿貴妃相處這些日子，應瀾斷然不會像現在一般。
「娘娘……」
「快些離開吧，他死了的消息本宮已經派人傳達到他府上了，用不了多久這青鸞殿就是是非之地了。」
懿貴妃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那娘娘您該如何？」
「不必管本宮如何，如今你能平安無事就好。」
懿貴妃不肯離開，更沒有辦法離開，陳如山的死終究要有一個結果的，這後果必須由懿貴妃來承擔才是。
後悔已為時已晚，懿貴妃已沒有退路可言了。
正殿之中已是沉默，格外的平靜，平日里從沒有這如此這般，其實從那日在寶月樓之時應瀾就該告訴懿貴妃一切，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彼時的懿貴妃又如何能夠看清這些。
「貴妃娘娘，如此您真的不後悔嗎？」
「這有何後悔的，事已至此，本宮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無妨。」
懿貴妃依然如此平靜，她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局了。
「既如此，那奴婢便告退了，唯望娘娘安。」
今日她還是貴妃，可是來日她便已是階下囚了，不過也無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早已經做到了，本不需要再計較這麼多了。
應瀾最終還是離開了，可卻並沒有離開青鸞殿，結局如何，應瀾終究要親眼看到才是，如此才算是不辜負煜承的期望。
……
宮中出了一件大事，方才得到皇上賜婚的戶部侍郎死在了青鸞殿之中，至於死因眾說紛紜，可這終究還是壞了皇室的名聲，況且那陳家和兵部侍郎怎能就這樣讓這件事過去。
陳如山剛掌握鹽鐵之事，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兵部侍郎之所以能答應這門婚事也正是如此，可眼下兵部侍郎還並未跟著沾光如今陳如山就已死。
「皇上，此事一定要有一個結果才是，陳大人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可憐我那女兒，方才以為自己要出嫁了，可如今還未過門，夫君便如此，丟了性命。」
此事不管是陳家人還是兵部侍郎都緊抓不放，眼下皇帝也正頭疼此事。
有傳言是陳如山得了這鹽鐵一事所以遭人妒忌，而那懿貴妃也不過是一個替罪羊罷了，更有傳言便是懿貴妃同陳如山之間長期苟且，因此番賜婚一事讓他們二人再無可能所以才殺了陳如山。
眾說紛紜，但最終也沒有一個準話。
可這在商永言看來卻是奇恥大辱，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懿貴妃留著了。
「你放心，此事朕定然會查出個所以然來，戶部侍郎剛攬了鹽鐵之事我怎能讓他這樣不明不白死去。」
商永言震怒，下令嚴查此事，可查來查去最應該查的便是青鸞殿的懿貴妃，，商永言或還有自己的顧慮，竟然並未第一時間來青鸞殿問一問究竟。
但懿貴妃早已經在等候商永言了。
勤政殿。
「皇上，此事定然和懿貴妃有關，不如皇上直接去懿貴妃那裡或許便可以知曉緣由了。」
商永言又怎能不知，只是他不想罷了。
顧青鸞為貴妃，當初自是有緣由的，便是因為顧青鸞眉眼之間有幾分像夏寒罷了，所以商永言才會將顧青鸞封為貴妃。
顧青鸞從未愛過商永言，而商永言也不過是將顧青鸞當成一個替身罷了。
「朕知曉了，你且下去吧。」
即便派人去查又能如何，事情已經明擺著便是如此了，只是商永言還未前往青鸞殿罷了，不只是不想面對懿貴妃還是不忍面對懿貴妃。
商永言屏退左右，便又來到了勤政殿那極為隱蔽的一處，便是為了祭奠夏寒的地方。
他在這裡出了神，似是想要讓夏寒給他一個答案，商永言還記得，當日初次見到顧青鸞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那便是夏寒，可是她不是，但商永言還是將她留在了身邊，一直到了現在。
其中終究還是因為夏寒，此番商永言不知該如何面對懿貴妃還是因為夏寒，商永言倒也是痴情，可終究還是害了夏寒一家也包括夏寒。
商永言一個人在勤政殿待了好久，才終於出來了，大監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人人都說皇上寵愛懿貴妃，大監也是如是所想，可其實只有商永言才知曉，自己不過是因為夏寒罷了。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大監緊隨商永言的身後問道。
「青鸞殿。」商永言直截了當的說道，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青鸞殿了，這件事終究還是要有一個解決法子罷了，到底顧青鸞只是顧青鸞，終究都不是夏寒。
顧青鸞略施粉黛，衣著髮髻都甚是樸素，端正坐在青鸞殿中，只為等著商永言的到來罷了，顧青鸞等了很久，終究還是等到了商永言。
青鸞殿正殿之中，只有顧青鸞一人，其他的都被顧青鸞遣散了，想來這也是顧青鸞最後一次見到商永言了。
見商永言來了，顧青鸞微微一笑，恰如當初商永言第一次見到顧青鸞一樣，恍如隔世。
「臣妾參見皇上。」
「你告訴朕，是不是你。」
「皇上覺得呢，事已至此，臣妾不想隱瞞皇上什麼，自然是臣妾做的。」懿貴妃倒是供認不諱，她已然決定如此了。
「你為何要如此？」
「皇上，若是臣妾告訴您，他不得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