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太子出事了
這件事怕是任何人也想不到。
當初孟太妃之所以會被太后誅殺,就是因為她的存在對太后造成了威脅,而孟太妃藏著的最大的秘密,並非是那手帕上所寫的事,而是……當今皇上才是她真正的親生子。
她一直隱瞞著這件事,是不想讓蕭弦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會自卑。
畢竟她的身份並不高貴,當年後宮又紛亂不堪,他能夠順利出生都已經了不得。
只可惜,他一出生就已經被人帶走了,至於去了哪兒,孟太妃也不清楚。
若非後來她在蕭弦的身上發現了屬於自己兒子的胎記,估計到死她都無法得知這件事的秘密,這也是她用來威脅當時的皇后,留在後宮這麼多年的原因之一。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孟太妃到死都沒有說出真正的實情,所有的秘密都已經被帶入了土裡。
蕭弦的命令下去。眾人都以為他只是在追溯那位老太妃的恩情,也都沒有想別的。
將事情都處理完,蕭弦從密室之中離開,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他神色自然,眼神之中卻再也不見了之前的那股冷厲。
剛回到昭和宮內。他就見到郁輕衣正著裝坐在桌子旁邊,一隻手撥弄著燈火之內的蠟燭。
畢竟是沒有經過允許隨便跑出去的,蕭弦看著郁輕衣多少有些心虛。
「愛妃怎麼起來了?」
郁輕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繁星密布,顯然距離天亮還很早。
「我半夜口渴,起來以後發現你不在了,一時間睡不著,所以就坐在這裡等你。」
蕭弦微微一愣。
「你等我做什麼,是不是想我了?」
他直接沒皮沒臉的湊到郁輕衣面前,輕輕的從後方摟住她的腰,「我才走這麼一會兒你就這般擔心我了?」
郁輕衣挑眉。一隻手堵主他的唇,直接將他的腦袋往後推:「別套近乎,我倒是問你,你大半夜的跑哪裡去了?」
蕭弦輕笑:「你猜?」
他故意用話語搪塞,郁輕衣完全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故作生氣道:「若是不說的話,明天後天大後天,包括大大大後天你都要睡在外面。」
蕭弦輕輕吻了吻郁輕衣的臉。
「我自然是去查江心柔的蹤跡了,輕衣,若是我告訴你,那江心柔也並非是我生母,你可信嗎?」
郁輕衣微微凝神,盯著蕭弦的雙眼。
「你不必為而來安慰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太后不是你的生母這我知道,畢竟她當年已經親口承認了說你是她撿回來的,而且蕭文柏才是她親生的。」
蕭弦搖頭:「一開始我也以為江心柔才是我的生母,而太后不是,但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不過是那兩個女人爭權奪利的籌碼,並非他們真正的兒子,對於這兩個女人來說,我不過是個隨時能夠利用拋棄的棋子罷了。」
「可是……」
蕭弦輕笑:「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朕其實也有,在知道真相以後,朕心裡倒是輕鬆多了,可是你當真見過哪個母親真的不將親生兒子放在眼裡的嗎?」
郁輕衣頓時無言以對。
他說的不錯,這也是郁輕衣最懷疑的。
她都已經對江心柔說出那樣的話來了,可是這女人依舊絕情無比,甚至半點動容都沒有,顯然……蕭弦真的有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即便是比虎還狠毒的人。也不至於對殺了自己的孩子這種事也不手軟,而且那萬墳窟基本上就是一個去了就回不來的地方,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也只有這樣能夠解釋的了一切,那江心柔從頭到尾都是在為自己打算,所以……
郁輕衣道:「我信你,你既然說了不是,那就不是。」
蕭弦頓時心裡一暖,將郁輕衣抱得更緊。
「那女人朕絕對不會放過,不過怎麼處置交給朕來可以嗎?」
郁輕衣自然沒意見。
「好。」
蕭弦的眸子里劃過一閃即逝的陰霾,卻也沒有讓郁輕衣發現,他輕輕彎腰,將她直接抱到床上。
「沒有長憶那小子搗亂,倒是舒服多了。」
外面夜色寧靜,郁輕衣心情難得的平靜下來,她閉上雙眼陷入深眠之中。卻彷彿又做了一個夢。
這場夢和上次她吃了那顆血紅色藥丸之後的場景竟然一模一樣。
她看到了國師,看到了蕭弦,蕭弦將那刻著字的簽文交給國師,國師開口對他說了幾句話。
「死者往生,乾坤倒轉,你若是想要再見她一面,我可以幫你。」
蕭弦整個人情緒異常激動,蒼白的唇被他咬出血來。
「只要能與她再見,不論付出何種代價我都願意。」
國師沉默許久才道:「你執念太深,怕是我也勸不了你,也罷,就當這是我為天宇做的最後一件事。」
郁輕衣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可是,後面的畫面幡然一轉,她看到蕭弦每日用自己的血來澆灌靈藥。
每天三次,每次都要用不少才夠。日復一日,她看著蕭弦整個人虛弱下去,整整半年時間,他已經蒼白狼狽的脫了像。
那個意氣風發的天宇帝王,此時卻像是一個佝僂的老者一樣,短短半年時間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風華。
然而,那朵花卻嬌艷欲滴,彷彿綻放著的地獄之花,越來越鮮紅。
她突然想起自己吃過的那一枚丹藥。
柳天雲說那是他師父留給他的,很有可能。那藥丸就是這朵花所製成。
她一直以為,她之前所做的都是一個夢境罷了,只是遺族的血脈才導致自己以為是重生一輩子,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她是真的重新回到了過去,改變了自己生命即將發生的軌跡。
老國師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為代價,幫著上一世的蕭弦將那顆能夠救命的丹藥交給她。
夢著夢著,郁輕衣的眼角眼淚不斷的往下流。
原來還不止這些,雖然只是彌補,可是郁輕衣還是心軟了許多。
蕭弦見到她一邊做夢一邊流淚,連忙起身將她摟在懷裡,用手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眼角。
「輕衣,別哭了,都過去了。」
他說著這些,一雙眉眼之中藏著深深的內疚之色。
「不管我做了什麼。也不能改變我傷害過你的事實,你這輩子這般對我,是我活該。」
「不過以後絕對不會了,不管我的人,還是我的心我的命。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
他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壓低了下去。
輕輕的貼在她的臉頰上,蕭弦唇角輕輕動了動,然後揚了起來。
「對。我都想起來了,不管是上輩子又或者是這輩子,我都只記得你。」
這些話,郁輕衣當然沒有聽到。
因為一覺醒來,第二天早上蕭弦依舊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蕭弦。
這一場夢十分長,所以起來的也有些晚了,當睜開雙眼看到陽光的那一瞬間,郁輕衣卻覺得夢境之中的事情變得恍惚起來。
她甚至開始逐漸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起來之後心情平靜的很。
夢裡面哭的明明那樣兇狠,可是現在讓她硬擠,眼淚都出不來。
只是感覺心裡那裡空了一塊。
郁輕衣輕輕皺了皺眉頭,她起身從寢宮出來,就見到蕭弦也沒去上早朝,就守在她門外。
「長憶,你娘醒過來了。」
長憶一聽到聲音,直接撒丫子跑了過來直接抱住郁輕衣的腰:「娘親,長憶一會兒就要走了,長憶會想娘親的。」
身為太子,要學習的東西太多,郁輕衣知道長憶累。直接去御膳房做了一些小糕點給他帶在身上。
長憶美滋滋的抱著盒子離開皇宮,去了太傅府中。
蕭弦因此也不滿急了,帶著郁輕衣在御膳房忙碌了一整天,一個皇帝弄的渾身都是麵粉。
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好的,他辛辛苦苦弄出了一碗長壽麵。
「今天是長憶那小子的生辰,這也算是為父的一份心意了。」
郁輕衣勾起唇角淺笑盈盈:「勉強算的上合格了。」
蕭弦一臉自豪,外面有宮女來報,說送太子回來的嬤嬤已經到了。
郁輕衣和蕭弦起身打算迎接小壽星,可才出門,就見到只有奶娘一個人回來。
她身上微微一緊。
奶娘連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皇後娘娘。皇上,太子殿下出事了。」
郁輕衣的心口驟然一慌。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為了長憶的安全,每天他出門的時候絕對不會脫離眾人的視線,而且影密衛也都在暗中保護著他,就連蕭弦都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長憶究竟是怎麼出事的?
「別著急,你慢慢說長憶現在人在哪兒?」
奶娘語氣有些緊張:「太子殿下可能是病了,才到門口就暈倒了,奴婢著急,先將太子殿下送到了太醫那邊。」
奶娘這處理的辦法沒問題,估計是因為突發事情才會這會兒來通知他們。
蕭弦聞言眸色輕輕凝重了幾分,他輕輕啟唇道:「朕這就過去。」
他領著郁輕衣來到前宮,幾個太醫正在偏殿之內給長憶看診,就連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柳天雲也在。
他神色凝重,一雙眉眼之中藏著無盡的冷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