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怎算情比金堅?
看著君淵塵現在的這個樣子,妖刀也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那些日子是她見證過來的,白清歌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也就只有她了解。
她不打算就直接把事情告訴白清歌了,因為,她不想白清歌就這樣白白的受他的欺負。
「淺兒……」君淵塵幾天沒有刮的鬍子,已經有了明顯的清渣,他笑了笑,垂下來的亂髮遮住了他的臉,他道:「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見我了,畢竟,我只是喜歡你,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愛你。」
他笑了笑之後鮮血不停從他的嘴角溢出,他只是喜歡?如果他真的只是喜歡的話,為什麼會達到現在這樣的境地?
如果他真的只是喜歡的話……又為什麼忍心割去自己雙腿?如果他真的只是喜歡的話,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坐這麼久?
他生機漸漸消失,妖刀冷聲道:「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君淵塵,這件事情你要放心,我一定會達到隻字不提的。」她冷笑一聲之後轉身離開。
整個空間就只剩下那一個垂著頭的人,沒有絲毫的生機。
「如果我回去,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連現在的樣子也維持不住,妖刀姐姐,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吧!」白清歌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因為她記得小的時候妖刀姐姐給她承諾過,如果有一天她想要她離開,只要讓她放過自己,她就會走。
當妖刀聽見這一句話的時候,忽然笑了起來:「是啊!丫頭,這本來就是你的決定,我又怎麼能夠歪曲你的意思呢?」她笑意褪去,換上的卻是另一張沒有絲毫感情的臉。
她道:「丫頭,我當初說過的,沒想到你直到如今還記得,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對我說出這兩個字,呵呵!看來是我太高估我們之間的感情了。」
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清歌就已經後悔了,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後悔葯可以吃?
妖刀跟著白清歌終究會有一天消散的,畢竟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一個累贅,既然已經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又何苦……麻煩他人?
「放心吧!丫頭,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會碰到一個跟我一樣煩你的人了。」妖刀笑了笑之後,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長刀,她一下子切割而下。
忽然之間她對妖刀失去了聯繫,可是,這麼多年的聯繫讓她感覺到妖刀還在周圍,她咬咬牙,忍住了不去說那些傷感的話。
她笑了笑,然後,說出了畢生也不願意說出的那句話:「好啊!你們都走,我又需要誰來陪著我呢?所有的人,只能是遺棄我的人,我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
說完這句話她哭了,究竟為什麼而哭呢?真的是因為她是一個可憐蟲而哭嗎?可是,白清歌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個理由,她就這樣辜負了妖刀姐姐……
可是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關乎於別人的性命,她不願意妖刀姐姐為了她手上再沾染幾條人命,從她成為焚雲閣的殺手開始。
所有的暗殺到最後都是妖刀接手的,她的手中有血腥,妖刀的更甚。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連東方蘭馨也顧不得,因為她知道妖刀會替她收拾這一個爛攤子的,現在所欠的東西就等到來世一併還清吧!
她的身形和遠處的天幕融合在一起。
妖刀注視著她漸行漸遠,心裏面止不住的難受,她什麼時候已經不在和以前一樣冷血了呢?似乎是遇見了白清歌開始,就是這樣子了吧!
如果,白清歌真的是她妹妹的話,她是不是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可是,事與願違。
大雨瓢潑而下,其中夾雜著閃電和雷聲,白清歌拿著長劍,一步一步的踏入了羽國皇宮太后的寢殿……
「你要幹什麼?」太后驚恐的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她和那個人真的很相似。
白清歌帶著十分的恨意,她冷笑道:「太後娘娘,我當初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妄圖想要動我的人,你三番兩次不聽我的勸阻,是否是想要早一些下地獄了?」
聽聞白清歌的話,太后一愣,莫非是那丫頭還沒有死?可是,她明明看見她死了的啊!
白清歌道:「太後娘娘,你覺得我是現在殺了你好些呢,還是讓你感受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你……不得好死,澤兒不會放過你的。」太后眼睛裡面都帶著驚恐。
白清歌卻含笑道:「哦!不得好死是嗎?可是,東方澤現在根本沒有閑工夫來管你,他現在正準備和楚江開戰,一旦戰爭打響了,呵呵……你全家都會死。」她的眼神狠厲。
她自然是不願意戰爭爆發的,君淵塵下位是固然的事情,可若因為她的一己之私就讓許多普通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她還是不願意的,所以她現在所說的話也只是為了嚇唬一下太后,僅此而已。
「你敢……」太后依舊還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
白清歌搖了搖頭,道:「不敢!」她冷笑一聲道,「呵!什麼又叫做不敢?」說完她手起刀落,太后就這樣……沒了……
忽然之間她聽到了一陣笑聲,「哈哈哈……」
笑得十分爽朗,就好像什麼大敵被消滅了一般。
那身著青色衣衫的女子緩緩踏入的時候,白清歌一愣,她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噗嗤——」東方蘭馨忽然笑出了聲,然後看著她道,「我的輕燁哥哥,你也真是太傻了,你認為我為何會在這裡?」
「你在……利用我?」白清歌忽然之間有一些無力感油然而生,她看著東方蘭馨忽然覺得有一些難以置信。
她以前認為就算天下都背叛了她,至少,東方蘭馨不會,有這樣一個知己,又有什麼可以求得的呢?
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白清歌卻有一些難以接受了,妖刀站在東方蘭馨身邊,她冷冷道:「你騙了她?」
她身形就這樣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看著東方蘭馨,道:「你不知道她為你付出了多少,可是你就這樣無情的傷害了她。」
「無情?」東方蘭馨笑了,打心底裡面笑的出來,笑容之間布滿得意,她看著白清歌道,「姐姐!這些年我忍著噁心演了這麼多戲,收取一點回報有錯嗎?」
演戲?白清歌忽然定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即便是有了心魔之後也沒有忘記的感情居然是這樣的一種……讓人感覺到諷刺的感覺……
她眼神之間都充滿了厭惡,她道:「東方蘭馨……」聲音低沉的不成樣子,她現在的模樣,失魂落魄中夾雜了一絲決斷和絕望……
妖刀想要阻止她這種情緒的異變,誰知道,白清歌眼睛之中瀰漫著血紅,她看著東方蘭馨喝道:「你知道,我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幹什麼嗎?」
這一股強迫的碾壓感讓東方蘭馨窒息了,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之感,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白清歌。
「姐姐,如果我沒有萬全的準備,我敢站在這裡面對你嗎?」東方蘭馨一笑,彷彿桃花都折了腰一般,「可惜了,一代天驕,被天妒忌的天驕,呵呵!姐姐,你可真是傻得可憐呢!」
這樣一句話徹底爆發了白清歌的心魔,她的眼眸之中透露著光芒,她道:「東方蘭馨,你利用我,欺騙我,我最不能碰的底線,你倒是絲毫不落的都碰了。」
妖刀喝道:「丫頭,不要。」
「妖刀姐姐,你終究還是阻止不了我的,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心甘情願,不干你任何事。」白清歌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那碾壓世人的恐怖氣息讓人窒息。
「來人……」東方蘭馨一聲喝出,一道黑影沖入了殿內,她道:「給我殺了她……」她指著白清歌道。
白清歌嘴角在這一刻又劃過了一抹輕蔑的笑,白清歌道:「早知今日,或許我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既然今天你們要斗個魚死網破,那我,就奉陪到底。」
半月後……
「然後,大名鼎鼎的妖刀白淺歌呢!哈哈……」說書先生忽然頓在了這裡,拍了一下桌面,喝了一口茶道,「只是被那人刺了一刀,可是,那個人,就這樣子死在了妖刀白淺歌的手上。」
「可是……那個羽國公主呢?她結局如何呢?」外面忽然有一個人提出了疑問。
坐在遠處喝這茶的那個紅衣女子撇了撇嘴,對這個結局似乎不滿,她道:「給老娘把結局改了,否則的話……那日,白淺歌演示過的場景……或許會發生在你身上。」
她戴著斗笠,別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只知道她微微揚了一下頭看著那位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也是聽到了這一句威脅之後,猛然打了一個寒顫,他咬咬牙,道:「女俠,不是我不想改,只是原作寫著……」
「老娘說改就改,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她撫了撫放在身邊的長劍,忽然有認出來那把劍的人喝道:「清風劍,妖刀……是妖刀……」
聽到這一句話,白清歌忽然有一些不悅,她想起來那日妖刀姐姐救下那個人的場景。
她道:「是找死,還是,最近我沒有殺人,你們看見我就不需要逃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那個人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也就再也不敢隨意說話了。
白清歌看著說書先生,淡淡的說著,那聲音裡面夾帶著一絲溫柔,就好像剛剛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也從來沒有人認出來她一般。
「記得把結局改了,否則的話,我下一次光臨喝茶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有多麼的殘暴無情了。」說完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然後化成了一團紅色光芒,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帘之中。
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驚呆了,白清歌出去之後看著繁華的大街笑了笑之後就邁步走出。
那日……
白清歌已經殺了那個東方蘭馨召喚出來的黑衣人,可是她也不慎受傷了,她一步一步向著東方蘭馨逼近。
可是妖刀去緩緩地走到了東方蘭馨面前,白清歌非常熟悉這一個動作,每次,一旦有人想要欺負她的時候,妖刀就會這般從容地走在她面前。
可是如今情景再現……卻足以讓白清歌心疼一陣了。
「讓開。」白清歌聲音之中還帶著暴戾,妖刀一動不動地攔在了東方蘭馨面前。
「呵呵!沒想到一天之中居然會有兩個人率先背叛我,呵呵!妖刀姐姐啊!原來你下定決心了之後,居然會是這樣的……」白清歌緩過神來之後看著妖刀道。
她心裏面雖然難受,但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她現在的模樣,她還是極力隱忍著心臟中央那疼痛的感覺,那樣子的難受,就好像是什麼堵在了心口,就好像是一個寵愛自己的人消失了一般。
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妖刀看著她的樣子,張開了口,想要說什麼,可始終也沒有說出。
白清歌忽然收起了長劍,然後緩緩地向外面走去,雨水和她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身上的傷已經達到了一種難以癒合的地步。
一劍刺進了她的腹中,雖然那一劍極快,但是妖刀姐姐還是看見了吧?
可是,她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白清歌講不清楚,她感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拋棄她了一般。
緩緩地走在了雨中,血液和雨水融合在一起,在她腳下形成了一朵朵的血蓮花。
感情被她遏制住,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有多麼的心痛。
「原來……眾叛親離的感覺就是這樣子,可是,我剛才真的沒打算殺……她的啊!」白清歌痛苦的說著,她感覺自己的喉間有一絲腥甜溢出。
她真傻!總願意相信有人真的願意以誠心對她……可是她自己忘了自己的心是玻璃做的,即便是風吹草動也會碎……
哈哈哈……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