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左右衡量
白清歌看著蕭蕭離開的身影，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現在應該用什麼樣的眼光看這個世界，不過，對這個世界，真的很是失望了啊！」
苦笑中透露著一絲疲憊，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傷感。
月光降臨了，就好像是夜中的天使一般，那被綠樹遮掩住的窗口透去一個白衣絕世的女子躺在床上，一切就隨著她靜止了一般。
可是，她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似乎她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忽然間她呼道：「師姐……」猛然坐了起來。
冷汗揮灑著，她做了一個噩夢，一個非常真實的噩夢，在夢裡……現在的一切她都會失去，而最後讓她了結生命的卻是……洛無雙……
她緩緩坐了起來抱住自己的膝蓋然後就坐在那裡，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光芒，就如同在地窖裡面一般，那種死寂讓人感覺到心慌。
「師姐，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真的會殺我嗎？」白清歌眼中泛起一絲波瀾，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始終不肯流下來，她還是放不下，究竟是放不下什麼？
……
如同白清歌所料，這一下子，羽國和楚江徹底結下了仇怨，但是，由於她的干涉，他們兩位皇帝未曾動過一兵一馬。
所有的東西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她站在懸崖前靜靜的看著懸崖底下的雲海翻騰，不知何時，身後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響起。
「閣主姐姐，最近不見我就是為了放鬆一下心情嗎？」江若辰打趣道，對於自己的實權被奪這一件事情，他還沒有蕭蕭上心呢！對於他來說，只要是為閣主姐姐做事情，無論有沒有實權都一樣。
「不是……只是覺得，不想見。」白清歌或許是因為心魔的原因，現在說話越來越直接了，她笑了笑，然後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道：「主要是我啊！不喜歡以前的自己了，你是以前的我救下的……」
想到以前的自己，白清歌開玩笑的語氣裡面卻有一絲傷感，為什麼？究其根本，還是因為那時候才是她想要的吧！
現在她成為了江湖傳說，她的事迹被流傳於大街小巷，可是身為主角的她卻開心不起來，暫不說他們流傳出去的是好的還是壞的，但是，白清歌卻不願意自己這樣家喻戶曉的。
以前那樣隱居於世不是挺好的嗎？
「哈哈……雖然說士別三日，自當刮目相看。」江若辰笑著道，「但是姐姐三日之後卻是真的讓人大大嚇了一跳。」
「是么？」白清歌聲音之中無論怎麼說，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意，她眼神也逐漸恢復到原樣，「是啊！曾經的我才不會對別人說這樣的話，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才懶得去照顧別人，我……」
「其實姐姐說的這些都是違心話吧？」江若辰坐在了旁邊的那塊大石頭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白清歌，「跟著姐姐這麼久的時間了，姐姐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可是，人都是會變的，所以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我了。」白清歌仰頭看著藍天道。
江若辰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姐姐，其實你心中從來都沒有忘記匡扶正義這個詞，可是，被傷過了，就只願意把這些東西藏在心裏面。」他嘆了一口氣，「其實真的這樣活著很累吧！」
累嗎？白清歌苦笑道：「累？如果真的累的話，我會選擇放下肩頭的擔子，找個地方隱居不是很好嗎？」
「可是姐姐，你身上壓了太多的擔子，解不開了。」江若辰早已經洞悉了一切，他道。
白清歌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情況，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時候，迎接她的不是隱居，而是……死亡了。
「這些東西背著很好，至少可以說……大風刮過的時候，我不會怕被吹跑。」白清歌想要麻痹一下自己的內心，所以她想要自己逗自己開心，可是，這樣的做法也沒有什麼根本性的用場。
江若辰笑出聲來看著她：「閣主姐姐，我可是第一次看見你說這些話呀！不過，聽上去雖然怪怪的，但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呃……
白清歌禮貌的笑了笑之後就離開了……
江若辰聳了聳肩，然後道：「喂！等等我。」
三月之後……
新任武林盟主坐上了那個位子，那武林盟主和以前推舉的都不同，現在的這一任是一個女子。
可是，她武功卻被先輩稱讚，或許在平輩之中難逢敵手。
蕭蕭也就是蕭清雪，她就這樣完成了白清歌的任務……
武林大會也就此召開了，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召開不是因為絞殺什麼罪大惡極的黨派，而是要見證新任武林盟主。
……
看到他們打得火熱的時候，一個白衣絕世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遞出去了一張拜帖。
「這是……」
很多人都在打量著這個戴著面具的女子，似乎很少有人見到這個女子在江湖上出沒，所以大家看到她很是疑惑也是一應該的。
忽然之間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清風劍……她是冷清淺……」
這句話說完之後，所有的正道人士都以嚴陣相待，白清歌冷笑著，那笑容之中滿是失望，她道：「所以是我又怎樣？我來只是想要問問你們，我究竟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許我做的惡比你們都少，為什麼討伐的卻是我？」
這也就是她從來都想不通的事情，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問，現在她問出口來也就舒心了不少。
「修習邪門外道本來就是邪門歪道，你卻還來招搖過市，若不殺你難消我等心頭之恨。」
呃，哦！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正邪分類呢！
何為正？就是為萬民立命，為往聖開太平，這的確是白清歌以前的願望……
可是何為邪？按照他們的邏輯思維來思考的話，在他們眼中修習邪魔外道的就是魔！
呵呵……
「難消你心頭之恨？」白清歌聽到這一句話之後，只是微微的怔了怔，然後她緩緩仰起頭看著剛剛說話的那個人道，「呵呵！如果你心頭之恨是因為我，那不知道在你的心裏面我佔據了多大的位置，哈哈哈……」
高冷的笑聲傳出，白清歌化為一道身影接近了和她說話的那個人，卻只是輕微的撫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後跳出十米開外，道了一句：「年輕人，活著很好的，不要浪費生命了，今日只是給你一個警告罷了。」
然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剛剛和她說話的個人，忽然覺得有一絲羞愧，然後就準備迸發而起，不過她想覺得還是算了吧！畢竟自己也打不過白清歌啊，她武功現在恐怕早已臻化境了吧！
遠處一個聲音緩緩接近……
「這一次我來並不是為了和你們講這些大道理的，也並不是無聊的時候尋你們開心。」白清歌看著他們，想了好久才道：「不過以後……這樣的機會還是很多的，那就以後再逗你們開心了。」
「哦！對了……今日這些事情我就記在心裡了，如果以後你們有事情需要我倒忙的時候，在下在所不辭。」
……
皇宮之中……
君淵塵看著這個不速之客，雖然自己很想殺了她，可是現在卻不行，解藥還在她手中呢！
楊雁聳了聳肩笑道：「怎麼樣？想要殺了我對嗎？可是你也沒有辦法，你的毒也沒解開吧！所以……殺了我……就是殺了你，你會嗎？貪生怕死之徒……」
「不論這些，朕只想要解藥。」君淵塵現在已經能夠把主次關係給分清楚了。
這些天，楊雁在他們兩個國家之間來回奔波很累吧？這樣一個人既然能夠從最底層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那就證明了她拉下來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力氣。
君淵塵看著她道：「如何？你想學習一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呵呵！」一陣冷笑之後，他抬起了那雙陰狠的眸子。
然後，他陰沉道：「可是，你卻忘記了，想要做黃雀還是需要運氣的，運氣不好只能做蟬了。」
「可是，我今日來找你，並不是來被威脅是。」楊雁開口說著，她道，「我來找你只是因為……」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忽然感覺最基本的腹部一疼，有了難以置信，她道：「君淵塵，你這樣的人一定會遭報應的，你就不想要解藥了？」
「惡人還沒報應，朕會先有？呵呵……解藥……嗯，朕知道，你不會給朕的，了解後患要緊，解不解藥的，沒什麼。」君淵塵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匕首，心中冷笑著：如果是她的話，她應該也會這樣選擇的吧？
說的自然是白清歌了。
「惡人？」楊雁先是一愣之後才笑道，「可是，我這個人呢！一般就不喜歡人家用這樣的方式威脅我……」
鮮紅的血液流出，可是感覺她並不痛，這是怎麼回事？
威脅……
這一點是每一個希望自己成為上位者的人都不太喜歡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從來都是黃雀，這一切以後會越來越明顯的。
……
夢中的場景讓洛無雙捨不得醒過來，她看著闊別已久的師妹道：「師妹，最近可有什麼煩心事，可還好？」
白清歌忽然搖了搖頭，她的身影離自己也越來越遠，洛無雙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她的一抹衣擺，可是她無論怎樣努力也抓不到。
忽然之間，她猛然打了一個寒顫，就醒過來了。
她皺了皺眉道；「師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如果按照江湖傳聞的話現在坐在焚雲閣的又是誰？蕭蕭嗎？」
還是需要抽個時間回去看看的，洛無雙呼吸一口氣道：「是啊！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如果不是蕭蕭的話，那還有誰有資格接手她的焚雲閣？」
「阿雙啊！你確定不喝？」
忽然間門外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他似乎在燉湯……
「不喝就是不喝……」洛無雙直截了當的回答著。
看著她這樣倔強樣子也不為難她了，他淡笑著道：「……可是這一次真的很好喝。」
「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洛無雙自己現在擔憂自己的師妹，所以現在的她哪還有什麼胃口吃東西呢？
……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冬季，地區寒冷的地方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飄起了雪。
蕭蕭就站在屋檐之下，看著雪落下，她笑了笑道：「果然四季最美的還是雪，不過，不知道師父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她解開自己的毒了沒有？」
「盟主，不知道這大半夜的，盟主不睡覺在這裡看雪景，為何？」一個人忽然闖入，他的聲音裡面多少也夾雜著諷刺，蕭蕭就和原來的白清歌一樣，只要不打擾到她了，她絕對不會說其他的什麼。
「嗯，就想看一下這一年四季究竟有什麼變化。」蕭蕭解釋的極其敷衍，明明就是在關心其他人……
「盟主大人，不知道，對於最近提出的剿滅焚雲閣您有什麼看法。」那個她並不是很熟悉的人繼續說道。
蕭蕭冷笑一聲：身為焚雲閣的內奸，我覺得我有必要燒了這裡才好。
「嗯，對於焚雲閣，我覺得就不必去損害了，反正……這兒地位偏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蕭蕭眼睛裡面透露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畢竟這一件事情本來就不關自己什麼事。
師父才是自己最核心的主心骨，所以對於這些事情自己就不必理會，壓制就好了。
而且，當這武林盟主越久蕭蕭就越知道為什麼師父要叫自己來當這武林盟主了。
方便她以後的計劃，蕭蕭也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師父的計劃瘋狂了，原來白清歌的目的已經不再是只有楚江了。
感覺這些日子，師父已經不甘於現狀了。
可是，師父想要做什麼她都會極力支持的，只要師父她願意，或許讓蕭蕭去死，她也心甘情願吧！
「可是……焚雲閣的作風越來越偏激了，他們現在可是連老百姓也憎惡的人。」那個人繼續蠱惑著蕭蕭。
蕭蕭冷笑一聲之後看著那個人眼睛裡面都是褪不去的殺意，她故作輕鬆的說道：「我說了，我心裏面自然有數，而且，我才是武林盟主，是大家推選出來的武林盟主，並不是你。」
焚雲閣的作風，她如何不知道？師父就算自己受委屈也不願意傷害無辜的人都……
不過……這一次，她已經感覺到了這個人的意圖，呵呵……
她和原來的那個傀儡已經不一樣了。這個人是來找死的？
「盟主大人，此事有關於楚江……和羽國兩個……」
「是需要我教你如何做人，還是應該如何做好一個屬下？」蕭蕭沒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了……
師父肯定要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