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人的態度

當林瀟然氣喘吁吁地來到醫大門口時，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等待著的程平。她不由地在心底里抱怨起，今晚街上的人流實在太多了。還好她幾乎是以競走的速度趕來的，想坐公交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站台上等待的人群讓她頭皮發麻，她心裡只想快點，再快點見到程平。

「你這麼快趕來，累了吧。」程平依然是笑著看著林瀟然，「去我宿舍坐坐吧，今天就我一人，室友都有活動，出去了。」程平知道林瀟然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進男生宿舍，於是先向她解釋下。「好」林瀟然一邊答應著，一邊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打開了手上的背包，取出那個包裝好的紫色小禮盒，這個包裝紙的顏色，是她最喜歡的。

她裝出很隨意的樣子：「這個東西是我送你的，一點也不貴，就當聖誕禮物。你上次不是送我一本書么，當我回你的好了，你不用再送我東西了.」聰明的程平似乎一眼就看懂了面前這個臉漲得有點紅的瘦高女孩的小心思，他接過那個禮盒，低頭看了下，嘴角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一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林瀟然：「你真是細心，謝謝你。其實我那本書都是舊的，還送給你看，太過意不去了。」

林瀟然沒有接話，她只是覺得自己非常享受此刻和程平在一起的時光，哪怕和他在一起，無言的同行，她也覺得是自己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

她甚至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常聽到了那首老歌《蘇洲河畔》。那是她家鄰居---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工程師經常用當時不多見的膠片放出來自我欣賞的。兒時的自己，雖然什麼也不懂，卻深深愛上了這首婉轉的歌曲，尤其是那幾名歌詞，她想到這裡不由輕輕哼了起來「夜，留下一片寂寞，河邊只有我們倆個，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千言萬語變做沉默。。。」

她哼得很輕，程平聽到了，雖然她沒有唱出歌詞，但不是抱歉地向程平笑了笑：「我沒事喜歡這樣哼歌，好像心情會好點，人也會放鬆許多。你別笑我，人多的時候我是沒那勇氣的。」

「怎麼會笑呢？」程平有點認真的表情：「你的聲線不錯的，蠻好聽。」說得林瀟然心裡灌了蜜似的甜，因為她了解到，程平是個音樂素養極高的人，在醫大的文藝活動中還表演過笛子獨奏。而自己只是喜歡一些不入時的老歌而已，他也能這樣肯定自己。。。。。。

「到了」程平打開宿舍的房門，這間男生宿舍不算大，二十多平方的地方有四張床，也許因為這裡的主人們都是未來的白衣天使的緣故，同她印象中的凌亂環境不太一樣，每個人的床鋪及書桌都整理得非常乾淨有序。「你還沒吃飯吧？」程平拿起自己桌上的一個大大的飯盒，遞給林瀟然，「這是你來前我在食堂買好的，你隨便吃點。我們校區食堂的飯菜還可以，你快點吃，還是熱的。」林瀟然也不客氣，而且，下午放學後到商場折騰了一會，加上走過來又急又快，她真的有點飢腸轆轆。飯菜還可以，一個香菇青菜，一個番茄雞蛋，熱騰騰的米飯上還卧著一塊紅燒大排。

看得出，這一定是超過程平日常伙食標準的了。林瀟然此刻也顧不得所謂的形象了，幾乎是很快地打掃完了戰場，程平一直沒說話，就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她，估計最後實在是沒忍住：「你慢點，吃飯太急對你的腸胃不太好，會影響你的消化能力。」說著，用一次性紙杯遞過一杯水，「我從小性子就是有點急，表內不一的，別人都說我外表文靜。」林瀟然腦子一發熱，才發現自己話說得有點多了。

程平這次沒再笑了，表情又恢復一如既往的冷靜，他輕輕地開口：「昨天你走後，我都和陶靜徹底談清楚了，她表明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哦」林瀟然不知如何應答，她只好靜靜地聽著，也許，程平會說出那些讓她心動的字呢?

「我這個人一慣是不會說回頭話的，這個，她當時和我分手時應該很清楚。」程平頓了下，繼續說：「今天上午我爸有事經過學校，我也把我認識你的事告訴他了。」

林瀟然心裡起伏了一下「你們怎麼說的，會幹涉你么，還是會怕影響你學習分配呢？」她有些急切地問道：「我說你是個非常單純的女孩，至於我爸媽，他們都是很樸實的鎮上人，我的事基本他們是不管的。」聽到程平第一次在長輩面前對自己的評價，林瀟然開心之餘，多少又有點不滿：僅僅是單純么？她希望的難道不是美麗可愛之類的字眼，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因為一個美好的內心而一見鍾情，連她這樣單純的林瀟然都不是。

當然，在心愛的程平面前，林瀟然也只能落寞地把這個不滿壓在心底里。「我的事，你也許到現在還沒告訴你家人吧？」程平又一次提到了這個話題，說真的，林瀟然之所以沒有向家人宣布，是因為對自己的交往沒有信心。今天既然是程平主動提起了，她也沒有像上次繼續迴避這個敏感的問題「我準備這周末回家就說清楚。」林瀟然抬眼看著程平，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信心：「我會告訴他們，我非常欣賞這個男孩子，他們的意見我只會接納，但不會改變我的選擇。」

程平聽了，臉上沒有一種釋放的輕鬆，卻讓林瀟然看出了几絲不安，她想，也放是前一段感情中對方的父母態度極大地傷害了他的自尊。會讓他心有餘悸，但是，他畢竟這麼優秀，想到這裡，林瀟然更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兩人接著又談了一會，但是程平始終沒有再說到個人感情的話題，想到今晚他的夜班，林瀟然意識到自己該走了，再晚的話那些室友們回來會拿得程平開玩笑了，程平堅持要送他，林瀟然還是執意不肯，畢竟，程平這最後半年異常辛苦，以後他們有的是時間，只要。。。林瀟然在一個人回校的路上默默地想著：只要程平給彼此更多的空間，她願意去慢慢了解他的內心---那個令她神往的世界。

至於自己家人的態度，她居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她發現。看上去比她穩重瀟洒的程平在這個問題上比她守舊而且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