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無賴至極

鄒喜春上廁所時，把水管開開，開到最大，又不關上，然後就讓水流了一個晚上，浪費了很多自來水，還若無其事地推脫責任。要不是被發現了，不知道要流多少水。有一次，葉薇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發現外面的房間全都是水，仔細查看時，才發現，原來是廚房的水龍頭沒有關，廚房裡水漫金山，都流到了其他房間里。幸好經歷都是水泥地，沒有鋪地板磚或木地板，不然，那個麻煩就大了。問起來，鄒喜春硬是說不是自己乾的。鄒喜春每天都出去到處閑逛，和以前的一些認識的人玩兒，回來就找茬兒使壞，但是她是長輩，又拿她沒有辦法。

鄒喜春說了好幾次，非要把戶口轉到葉東帆家裡來。本來，自從葉德文去世之後，鄒喜春就是這家的戶主，是她改嫁之後，自己將戶口遷走了。現在想把戶口遷回來，其實就是在打這個房子的主意。鄒喜春現在沒有地方住，只能賴在葉東帆的家裡，反正這個房子也還沒有買，她就覺得葉德文死了，這個房子應該是自己的。等她的戶口遷回來之後，這個房子，葉家的人，人人有份，就不止是便宜葉東帆一家了，誰都有份兒，反正她也不管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自己能拿到錢就對了。她為了讓葉東帆答應她的要求，還假模假樣地說自己出錢，把這個房子給買下來。她還想著，只要自己成為護住，就是拿不拿錢都是由她說了算的了。

葉東帆和吳紅英兩個人一商量，覺得這個事情還是不行。萬一要是以後有些什麼事情，那誰能說得准？多得是一家人為了房子、為了錢的事情打官司的，經常見到，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了，要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還不得煩死，他們家也丟不起這個人。也是，每次鄒喜春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葉東帆和吳紅英都默不作聲，反正不是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就這麼耗著。葉東帆和吳紅英就覺得，事情不要搞得這麼麻煩，這個房子，以後是要留給葉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然了，還沒等這個房子的事情鬧起來，鄒喜春就先出了事兒。

鄒喜春賴在葉東帆家裡，倒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整天出去玩兒，快活得很，外頭不知道的人，以為她人特別好，幾個老太太一起，別提多快活了。

這天，鄒喜春獨自一個人跑到外頭去閑逛。當時是六月底的天氣，很熱，那幾天剛好是大晴天，感覺三伏天提前來了的，葉東帆他們為了節省電費，不到三伏天熱得實在是受不了了，是不會開空調的。

這麼大熱的天，鄒喜春在外頭玩兒了一圈，還沒到家呢，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渾身有些不舒服，頭腦發脹，特別難受，本來想趕快回家的，可是現在，根本就站不起來，就只好在路邊一處比較陰涼的地方癱坐著，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她本來以為只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便可以慢慢地走回去，就沒事兒了。可是，她這一坐下去，就硬是起不來了。

吳紅英那天剛好剛上完夜班，白天一大早回來，隨便吃了一點兒東西就睡下了，一直到下午一兩點的時候，外頭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非常大，彷彿都要把門給砸壞了的那種感覺，硬是將睡得好好的吳紅英給吵醒了。吳紅英本來不想理會，但是，那個敲門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跟土匪似的，於是就起來，問問是誰。應門的是一個女的的聲音，但是聽著不熟。

開門一看，原來是住在這兒附近的一個老太太，七八十歲了，頭髮都全白了，還有另外一個老太太，稍微年輕一點兒，也有六十幾歲的樣子了。

那個老太太見到有人來開門，立刻一隻腳跨進來，大聲說道：「你們家葉東帆呢？」

吳紅英就回答：「上班呢。」

在葉薇上學之後，葉東帆經過一個很久以前認識的朋友，給介紹了一個工作，只有星期天才會在家裡，有時候周末也是要加班的。

那個老太太一聽到這話，急得跟什麼似的，大喊大叫著：「哎呀，葉東帆的媽鄒喜春，我們都認識的，好長時間沒看到她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今天突然碰到了，我們看到她一個人癱在大馬路上，不知道是中暑了還是怎麼樣，我們把人給你們送回來了。」

說著，後面的老太太就攙著鄒喜春進來了，一邊走，一邊還在不停地說著「慢點兒，慢點兒，別摔著了。」

之前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又說道：「你們怎麼回事兒啊？鄒喜春這麼大年紀了，你們也不管管。」

吳紅英才不背這個鍋呢，他們要是管得了鄒喜春，還會讓她賴在自己家裡，說什麼都不肯走？別人都不知道鄒喜春是個什麼德行，他們家裡的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她解釋說：「我早上才下夜班，葉東帆一天到晚也在上班，我們都沒時間。老太太每天精神好得很，都是自己出去玩兒一整天，有時候連人影都見不到。」

那個老太太估計是因為不太方便管別人的家事，所以也就沒有說話，她們幾個把鄒喜春送回來就算完了，也沒有她們什麼事兒了。

吳紅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就讓鄒喜春在床上躺著，她也不說話，好像是有點兒累了，想要睡覺。吳紅英想了想，還是給葉東帆打了一個電話。

葉東帆正在上班，這幾天事情特別多，廠子里的人都在忙，今天說不定要加班的。他就讓吳紅英先看著，要是滅有什麼大事兒的話，等他回去再說。

吳紅英估計鄒喜春是天氣太熱了，出去一趟，有點兒中暑，就把自己房裡的電風扇搬過來。鄒喜春一直都沒有吹風扇的習慣，年紀大了，有一點兒冷風都覺得不舒服，大熱天的，晚上還要蓋一層薄被子。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要是不趕快散熱的話，恐怕真的會嚴重。

葉東帆怕家裡出事兒，所以緊趕慢趕，終於在快下班的時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這才能按時下班。他回到家，看到鄒喜春的這個情況，不知道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想把鄒喜春往醫院送，手裡又沒有錢，就打電話，把葉東民和葉東新都叫了過來。

葉家的三個兄弟都輪流守著，但是，誰都沒有提出把鄒喜春往醫院送。三兄弟手頭上都沒有錢，一進醫院，少說好幾千，多的話，那就上萬了，他們只能一直盯著鄒喜春，想再看看情況。要是真的不行了，在送去醫院。

說句實話，雖然是親媽，但是，葉家的四哥兄妹，對鄒喜春都沒有太多感情。這些，都是葉薇長大之後，慢慢從長輩的口中得知的。她不知道葉海康和葉海龍兩個人知不知道，反正，以前看起來很和藹的奶奶，知道這麼多年之後，葉薇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鄒喜春被鄒家收養之後，鄒老爺子夫妻倆都非常寵愛她，因為是家裡唯一的孩子，要什麼有什麼，算起來，鄒喜春要比在華家的的那幾個姐姐都要享福得多。可就是這樣，鄒喜春還是沒有好好報答鄒家的意思。

有一次，上了年紀的鄒老爺子和別人發生了口角，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雙方都不肯讓步，結果說著說著就動起了手。鄒老爺子明顯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就被大成了重傷，送進了醫院。

鄒老爺子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非常嚴重，一直在搶救，好不容易才脫離危險。那個動手的人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正在審訊當中。

鄒老爺子的情況雖然很兇險，但是還算穩定，過了幾天，就沒事兒了，明顯精神頭好了許多，只是因為這次受的傷比較嚴重，暫時還只能住在醫院裡。

可是，這個時候，鄒喜春不幹了。因為鄒老爺子一旦好起來，就拿不到很多賠償款了，如果鄒老爺子的情況非常嚴重，那行兇的人就會被判得重一些，自己家裡也可以多分得一些賠償金。

想到這裡，鄒喜春就想了一個自以為好的辦法。她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將敵敵畏放進了鄒老爺子的藥水里，這下子，鄒老爺子本來就比較虛弱的身體是徹底經受不住折騰了。

鄒喜春本來還想那個利用這件事情來讓那個動手的人多擔一地那兒罪責，還順便能拉上醫院，說是他們醫生的失誤。然而，鄒喜春沒有想到的是，下毒這樣的事情，醫院一查就查出來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狡辯的借口。

鄒喜春被警察帶走，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到警察局了。兩年前，鄒喜春就因為貪污公款被刑拘過。她以前是一個單位的會計，在那個年代，無疑是一個非常讓人羨慕的工作，然而，她卻偷偷地將單位的幾百元佔為己有，然後隨手花了。那個時候，一個月的工資都只有十幾塊，她貪污的數額算是非常大的了，不過，因為她的認罪態度比較好，所以判得輕，而且當時她已經懷上了葉冬冬，就改成了取保候審。誰知才這麼短的時間，鄒喜春又開始不得安寧了。

經過搶救，鄒老爺子算是穩定下來了，鄒喜春因為故意殺人未遂，被判了二十年。等她回到家裡的時候，四哥孩子都非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