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爺爺去世（三）
愛一個人真的會上癮，張子傑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有新言的生活，如果沒有新言，該怎麼辦？白雪懷孕的事已經查出一點眉目了，他等不及了，林家俊時不時地來宣誓主權，自己現在的優勢就是可以心無旁騖地隨時陪在新言身邊，這也是把雙刃劍，新言也因為這樣不願接受自己。
新言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張子傑懷裡，臉微微一紅，自己對張子傑是有感覺的，可又能怎樣？他和白雪有了孩子，白雪為了他做了那麼大的犧牲，這些新言不能裝作看不見，還有家俊，家俊有多忙，她是知道的，有時家俊剛開完會就匆匆趕來，沒呆幾分鐘又要匆匆離去，自己怎麼會把這一切搞的這麼亂？這麼糟？
雨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爽，新言把凳子挪過來，讓張子傑輕輕靠在凳子上，自己走到院子里，給爺爺換了香燭，親戚們應該馬上就來了吧！
鼓樂班子也來了，院子里馬上嘈雜起來，大家吃了點東西，聽從指揮磕頭，燒紙，然後出殯。家俊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說自己要去省里開個會，爭取中午趕回來，新言囑咐他一定注意安全，趕不及也沒關係的。
新言家人丁單薄，還好張子傑讓小東他們都過來，拿花圈什麼的，看起來也挺壯觀，送葬的人太少是會被人詬病的。
一直忙到中午十二點多，才算是忙完了。正言攙著爸爸媽媽，新言哭的幾乎虛脫，走在最後面，張子傑默默跟著。
路上有些濕滑，張子傑乾脆拉著新言，新言慢慢說起了姑姑的事，「從小，我就告訴自己，我長大了絕不會做破壞別人幸福的事。張子傑，白雪是個好女孩，她也是真的喜歡你。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雖然，我也——」新言突然把話打住，張子傑聽著新言的話，心徹底涼了。
「我知道了。我會解決好這件事的，你放心。」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這次爺爺的事還是要謝謝你的。」張子傑出錢出力的，新言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說起來，自己也應該和家俊說清楚，之前每次提到兩人的關係，家俊就開始打哈哈，新言覺得自己對家俊沒感覺，不能這麼白吊著他，可家俊偏偏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認定了新言，就一定要追到她。
新言回頭看看張子傑，可能是這幾天太忙，他臉上都出現稀疏的胡茬了，人也瘦了好多，想來這段時間他也不好過吧！
「張子傑，我想問你件事，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新言看得出張子傑的沉重，故作輕鬆地問。
「喜歡你？」是啊，什麼時候呢？張子傑覺得喜歡新言好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大概就是你騙那個老闆說什麼不許給學生賣酒的治安條列的時候。」張子傑記得新言說自己是騙人的，那時候心突然就不聽話地多跳了幾下，新言不知道，張子傑蹲在牆頭默默注視了她多久，後來，每次喝酒，他都會想起新言一本正經騙人的樣子，還是會不自覺地笑出來。
「是么，」真的好像很久了。新言也沉默了，如果自己那次沒有多管閑事，這一切就都會發生了吧，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下午宴客，爸爸作為孝子，要挨桌磕頭道謝，可他這幾天腿疼得幾乎站不起來了，「我和正言去吧！」張子傑主動說。
「你又不是孝子孝孫，不合規矩啊！」姑姑出來挑刺，張子傑對自己冷漠讓她很不滿，「傑哥怎麼不是孝子孝孫了？爺爺一直拿他當親孫子一樣的！」正言不客氣地反駁。
「這就是個心意，沒什麼的，只是委屈你了。」爸爸一句定乾坤。
「不委屈，我也是真把爺爺當自己的親爺爺，能為他做點事，我很高興。」張子傑看著新言，他相信他的話，新言懂。
新言在旁邊給正言和張子傑留了位子，上菜后，每個菜，都給他倆夾一點。
「新言，我來遲了。」家俊開完會已經拚命往過趕了，還是來遲了。
「抱歉，我什麼忙也沒幫上。」家俊很是歉疚，「家俊啊，不用你了，你看看，人家孝子還在哪兒磕頭呢！」姑姑過來挑事。
「怎麼回事？」這孝子是誰都可以替的嗎？家俊又不是傻子，抓住新言的胳膊，緊張地問。
「有什麼都是咱們男人之間的事，別難為新言。」張子傑看見家俊鐵著臉問新言，過來拉開家俊的手。
「先吃飯，吃了飯再說，家俊，快，坐下。」爸爸過來打圓場，家俊知道現在不能鬧，就緊挨著新言坐下，張子傑就坐在新言另一邊，「你給我留的？」面前的碗里滿滿的都是菜，張子傑得意地給家俊飛個眼，「家俊，這個是你的。」還好給正言也留了一份。
爺爺的喪事結束了，新言正言都要回學校，姑姑一家拿到爸爸給的錢，也要回去了，家俊和張子傑的車都可以捎人，正言當然要坐張子傑的車，可姑姑看見張子傑的車以後，雙眼放光，一定要坐這個車，他們一家四口人，基本就坐滿了。
「張子傑，麻煩你了。」新言知道張子傑心裡不爽，笑著對張子傑說。
家俊一路上和正言沒話找話，想討好未來的小舅子，可正言油鹽不進，對家俊的態度始終淡淡的。
姑姑這邊也沒閑著，奉承張子傑有錢，闊氣，又說起現在自家男人找不到工作，兩個兒子眼看著大了，如果誰能幫襯一下，自己一定知恩圖報，就差說可以包辦新言的婚姻了。
「就在這兒下吧！」張子傑不是為了新言，早一腳把這幾個不要臉的東西踹下車去了，車一進城，就把這幾個人趕下去了。
姑姑氣的破口大罵，轉臉又開始盤算怎麼從張子傑這兒撈到好處，看他年紀輕輕，開的車那麼好，怎麼的也得幾十萬吧！手底下又有那麼多手下，家裡得有多有錢啊！
家俊看得出來，正言和張子傑比較親熱，想著怎麼哄他開心，「正言，要不咱們一會兒給你買個新手機吧，就當送你的見面禮。」「不用，傑哥已經給我買了，」正言晃晃自己手裡的蘋果。
「家俊，這幾天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新言給家俊打圓場，「對了，你買的票是明早的，今天去我那兒休息吧！」家俊轉變一下路線。
「不用了，傑哥一會兒來接我，他家離我姐學校近。」正言話音未落，手機就響了，「傑哥，我和我姐現在在——」
家俊的臉色很難看，張子傑這小子簡直無處不在，新言一家待他明顯比待自己親。
張子傑問清新言他們的位置，馬上調轉車頭過來接應，而且，他有意把車別到家俊車前。
「下車！」張子傑搖下玻璃，態度囂張地說。
正言連招呼都不打就下車了，竄上張子傑的車，「姐，你快點！」新言還沒動。
「家俊送我就可以了，你們去吧！正言，我明天就不去送你了。別誤了明天的車。」自己如果再下去，家俊就太可憐了，「家俊，咱們走吧！」
張子傑看著林家俊的車走遠了，懊惱的像個斗敗的公雞，其他人對自己的態度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新言。
家俊感激地看看新言，騰出一隻手拉著新言的手，「你注意開車，我累了，想回學校休息。」新言不作聲地抽出手。
車在學校門口停下，新言便進去了。
門房的人叫住新言，說有她的包裹，新言不記得自己買了什麼，滿滿兩大箱。
回到宿舍，打開箱子，是兩大箱吃的和日用品，護膚品和上次張子傑的媽媽送的是一個品牌，這大概又是張子傑搞的鬼。
「正言，想吃什麼？咱們叫外賣。」張子傑帶正言回自己家，然後倒杯水，站在廚房。
「傑哥，你在這兒幹嘛呢？」正言簡單參觀了一下，找到廚房，「你看什麼呢？」對面就是幾棟樓，有什麼好看的。
「你姐還沒回去呢！」張子傑盯著新言的宿舍。
「傑哥，你真的——」正言想說張子傑太傻，可姐姐不也很傻嗎？明明喜歡張子傑，卻不肯承認。
「我平時沒事，就會站在這兒看看，你看，那個是你姐的宿舍，你姐一天不知忙什麼，總是很晚睡。」張子傑的聲音很溫柔，只要和新言有關的，在他心裡，都是最美好的回憶。正言聽了都眼熱，傻姐姐呀，你到底要和張子傑互相傷害到什麼時候啊！
簡單吃了點外賣，正言準備去休息，看到卧室掛的那件衣服，「傑哥，這是——」那麼高級的壁紙上盯著一顆大鐵釘，真的很難看。
「這是你姐給我洗的，」張子傑眼裡帶著一絲笑，看的正言心裡難受，如果姐姐知道張子傑對自己那麼痴心，不知道會不會被感動。
「正言，就算你姐最後不選我，我也會愛她一輩子。」張子傑摸摸那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