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明白了
在一種切割式的分離中,劉昊霆的生活分崩離析,無數可見的魂靈也在遲緩的頹廢中不見了蹤跡。
在深灣子崖的洞窟中有遲滯的延緩,人們總是在那種延緩中尋找自己希望在最後的人生中迷途知返,可是大部分人都忘卻了海豚是不帶任何聲音的。
劉昊霆離開了山嶺地帶到了靠海域的附近,在那裡他目睹了很多接近美好但無限枯竭的光和辰。
於是有了最後噩夢一樣殘存的痕迹。
在那些無法呼吸的凝重中,有不斷下墜的斷層樓閣、就像是峰迴路轉后束之高閣的斑駁記憶、暗影已經沒有辦法呈現屬於它自己的模樣。
很狼狽的一切,在最後是一無所有。
有尾巨大的魷魚從深灣子崖裡面爬了出來,它那不斷纏繞漫卷的肢體就像是一個破輪胎的舊體、無外乎是黑白結合的形式。
在最後的時間裡只有沒有斷離的殘缺。
劉昊霆試圖去追究那些殘缺的真相,可有些時候真相卻並不一定可靠,在虛假的交換間衍生的軀體是世俗眼中的黑暗。
深灣子崖里傳來了沉重的聲音,人們從那些極富沉重感的聲音中試圖尋找遺失的自己,可是大部分人都是失望的。
劉昊霆也是其中之一。
他並不明白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是什麼一種境遇,就像是某種被窒息后掩藏的埋藏物一樣。
光和世界結交,最後放逐了世界的輪廓。
蛛網和那些被灰色籠罩的一切、最終成就了另一個自己。
穿行於無邊死寂的黑夜,有寧靜的光、但是在光里似乎沒有餘地。
「你是哪裡來的人?」
有個在橋邊的人問著劉昊霆,劉昊霆並沒有辦法給對方一個合理的回答。
他其實是想說「我只是偶爾路過。」可最後他並沒有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可能他覺得即使自己真的那樣說的話對方也不可能相信。
無數人都選擇懷疑,尤其是面對著自己所不相信的事情。
於是在最後離開的時候,有人殘忍地拒絕了自己的一切,那些態度是沒有任何緣由的,不過很真切。
在聽完劉昊霆所說的話以後,深灣子崖里的那個奇怪生物又發出了一種近乎凝滯的聲音。
劉昊霆站了起來,他的衣服上留下的只有那不經意間蒼白的虛空。
在不斷流逝的軌跡里是遺忘的星辰之途。
一溜煙光從劉昊霆身旁彈過,那縷煙霧式的塵埃最後消失在了漫長的空隙里,交織之間的矛盾和糾葛是相似的,卻有人並不相信。
泉澗里有遊走的生物,那些生物是自然的恩賜。
劉昊霆並不確信那些生物是真實的,可是他卻又不得不接受所有被虧欠的生命,那些生命就像是一個倒置在牆上的痕影,無數人試圖靠近,可他自己卻在遺忘。
穿過生命的包容,如同蠶絲繭一樣在最初的時候糾纏。
可是在最後的關頭,那些絲繭的包裹失去了自己該有的樣子、它們帶著一種疑慮。
並沒有人會在疑慮中去試圖察覺自己最初的模樣,就像是一盤散沙一樣的存在,那些荒置的時辰里有莫名的悲哀。
劉昊霆站起了身。
他朝著背後的地方走去,接著從那光的地方走出來了一個人。
劉昊霆看著那個人就只是覺得有點熟悉,可是他卻不能夠想起來究竟在哪個地方看過那個人。
「我想找一副地圖。」那個人跟劉昊霆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劉昊霆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他也沒有答案。
然後那個人就告訴劉昊霆說他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所擁有的實力,劉昊霆就很不理解,畢竟從對方口裡說出這樣一番話肯定是有根據的。
然而劉昊霆卻沒有多問。
「你跟我走吧,我是深灣子崖里的一處守神。」那個人向劉昊霆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聽了那個人所講的話,劉昊霆似乎有些明白了。
可是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恍然大悟罷了,那個人找自己的目的肯定不是很單純。
海浪拍著礁石的岩層,有各種生物從那些岩層的空隙里爬了出來,同時那些礁石的岩洞里還冒著泡沫。
可能也只是一瞬間的被遺漏的光,它們在交織和渙散的過程中離置、最後僅僅只有無足輕重的虛擬。
劉昊霆被那個人領著到了深灣子崖裡面。
原本以為極其濡濕的地方這時候在劉昊霆眼裡看來十分乾燥,儘管靠著海同時不斷被海水洗瀝著,還有那不斷滿貫進來的海風,可是這窟穴里卻完全沒遭到任何危及的樣子。
在深海的後邊,有吞噬一切的巨大風浪。
然而風浪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風浪後面追逐的更大的海嘯。
劉昊霆能感受到另一個走進來的那個人對他近乎嘲諷式的表情,他看不懂那表情究竟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卻又不想去問。
他只是撇過了自己的臉去,然後就只是一副面癱的樣子。
劉昊霆很清楚那一切,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罷了,他不需要去說那些和自己並不相關的事情。
帶著劉昊霆到這深灣子崖的人看著劉昊霆時候嘴角半是抽搐著,在他那微閉的嘴裡劉昊霆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劉昊霆想問他「你的嘴是怎麼回事」可是最後並沒有問出口。
「你是不是對我的嘴有點好奇?」那個人問著劉昊霆,「我這是海癱的癥狀。」
劉昊霆自然覺得不是很理解,「海癱?」這個詞恐怕是他聞所未聞的。
但劉昊霆也不是那種凡事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他也不想去問些什麼、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繼續朝著裡面走著。
有個人過來了。
劉昊霆也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他也不太想追問。
可是那個帶他到這深灣子崖的人顯然是認識對方的。
「你在幹什麼?」本來他僅僅就只想這樣問問對方。
可是見對方不想說什麼的話,他也就不問了。
在鬼蜮般的空間里有個奔跑的人,劉昊霆也沒有想起來那個人是誰。
他並沒有追問、可能追問也不會有答案的吧。
在最後流逝的時光里,跑出來了半個人。
這是第三人。
劉昊霆算是明白了。
「你在幹什麼?」那個人問著劉昊霆,劉昊霆也沒有說其它的話,他不需要說其它的話,因為那並不重要。
可就像一念間被莫名沉重所羈絆的枷鎖,那些從孤暗時辰里走出來的人最後又回歸了孤獨的黑暗。
人們並不相信事實,就像是一種擱淺后的恍惚、但是在盡頭處有絕望的光。
有人從光里走了出來,但是大部分人都在光中迷失自己。
換作一種不一樣的直覺,那種滲透的東西會愈發沉重。
那個海癱臉的人和後來進來的兩個人並沒有確定的關係,只是他們都想要帶劉昊霆到這最裡面去罷了。
「我身上有幅圖紙?」劉昊霆暗自思忖著,他記得剛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那個人是跟他這樣說的。
可是怎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劉昊霆很不明白。
不過這種不理解就像是根深蒂固的思緒一樣反覆纏在他的心頭,使得劉昊霆有點不痛快。
而在接下來之後,劉昊霆置身在一處恍惚的霧靄般的空間里,那裡有屬於他的一切。
然而也就是那麼短暫的一瞬,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劉昊霆卻又不便說出口、於是他就保持了該有的緘默。
不斷下墜的雨點,最後積攢成河。
滿灌的河水如同動蕩的猛獸,在那無聲的衝撞中失去了全部的寧靜。
隔牆的籬笆上長滿了各色的花,那些花有野生的,也有初發的、就像是在很短暫的一段時間中衰敗的孤獨。
然而又有鎖鏈把一切隔斷了。
彷彿是在最後窒息的時刻倒置的復古元素,那些灰褐色的悲劇是籠罩的惶恐。
世界不再接近真相,而尾聲也已然落幕。
其實有些東西只是星點式的斑駁,但是在窒息后又失去了該有的機會。
延長線被拉長,最後只有灰色的對白。
而在穿越時空的朦朧中,有人復甦、有人遺忘、有人覺醒。
那些和自己一樣灰色的人,其實是不存在的。
他們就像是站在一起的人,似乎總想要從對方的身上忘卻自己、最後又難免失望。
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該有的樣子,可是他們最初卻不是那樣想的。
因為在人們可能的思緒中,他們所想的一切都是違背常理的,就像是原則背後的假象。
棄置在遠處破落裡面的魂靈,最後只有被放逐的命運。
而劉昊霆並不能明白那所謂的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可能並不靠譜吧。
在最後的時光里,只有落寞。
劉昊霆站到了那最靠近光的地方,他看到了在自己胸前閃閃發亮的東西,就像是一個牌子一樣,那果然是幅地圖。
那個面癱人試著從它胸前取下那幅圖。
劉昊霆似乎覺得有點恐慌,「你,你想幹嘛?」在劉昊霆心裡糾纏的聲音似乎想脫口而出,可是劉昊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什麼都沒有說。
那個面癱人取下了圖紙,最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