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甜蜜是短暫的必須面對嚴峻的現實
因為趙小鵬的返回,晚上的伙食相比平時好了一點,上了點酒,特意給不能和不會飲白酒的趙小鵬和丁琳購買了一瓶飲料,大家邊吃喝邊吹牛聊天,當然聊得最多的還是脫貧攻堅的事,以及工作中的辛酸和感受。
跟往常一樣,大家吃擺,本地幹部各自回家了,也許家人還等著他們幹什麼農活呢。他們手裡那點工資是無法滿足一家人開支的,前些年工作相對輕鬆,輪流抽空幫補幹些農活,家裡倒也其樂融融,這些年工作緊張,連周末基本都是全天在崗,更別說幫補農活了,家裡媳婦一個人承擔著繁重的農活,自然免不了產生怨氣,甚至無法忍受了就把情緒發泄到他們身上,他們好多時候是兩頭受氣,但又無可奈何。
吳勇他們駐村幹部非常理解他們,能做的盡量承擔下來做,以便讓村幹部能早點回家,幫補著農村永遠也干不完的農活。雖然自己減少散步時間,但換來了村幹部家庭的安寧和諧,吳勇覺得這份付出還是值得的。有時丁琳還會發點怨氣,但吳勇給她講明白以後,她也就欣然接受那些額外的任務。
吳勇常說,人總要有事做著,心裡才踏實。人一閑下來,就會產生胡思亂想,進而做出不良行為。習慣好的倒是讀讀書,上上網,習慣不好的就去打麻將,去賭博,或是溜到鄉鎮喝得不知東南西北,到KTV鬼哭狼叫吼一通,傷身費時還破費錢,有什麼意思呢。好多人當晚是「瀟洒走一回」了,但第二天敲著昏沉沉的腦袋,捂著悶痛的肚子,數著所剩無幾的鈔票,心裡滿滿的全是悔恨,心底罵自己幾十個「豬頭」、「白痴」,甚至發毒誓「再也不能這樣過了」,但好了傷疤忘了痛,沒過幾天,同樣的悲傷又繼續了,真是可笑。
吳勇有個認識,沒事時盡量少為了排解寂寞而經常相聚,那是會上癮的,當那成為一種習慣,是非也會在某個時刻悄悄破土而出,傷害的絕不只一個人。因此,沒有集體活動的閑暇時,吳勇主張各回各房,習慣孤獨,在孤獨中尋找有意義的事做,哪怕是跟家人聊聊天,跟朋友吹吹牛,再或是玩玩手機都行。所以晚餐后。吳勇三人也各自回寢室,在屬於自己的時空中,做自己喜歡或者必要的事。
夜幕慢慢降臨,山村恢復了特有的漆黑和寧靜。
吳勇今天感到特別困頓,困頓得連和玉蘭通電話都感到吃力,萬一玉蘭再發發牢騷抱怨一番,或是豆豆哭著喊著要找爸爸逗哄半天,那豈不是困頓加煩心,自討苦吃了。
他洗簌罷就躺在床上漫無目的的翻閱手機,以便翻閱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分享到自己的空間,到第二天在下載收藏備用。他有個習慣,就是某階段想到某方面的知識,就會翻閱網路查閱,把零散的知識按照自己的理解條理化系統化,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對事物總有不同的見解的秘籍,不是他有多智慧,而是得益於喜歡思考和學習。
他慶幸生在這美好的時代,驚嘆無所不能的網路。他甚至感嘆手機的強大魔力,真人人都離不開呀,人們常說「我又不是人民幣——人人都喜歡」。現在看來手機更有吸引力了,就如三歲的小孩,任由如何哭叫,只要手機遞過去,馬上就破涕為笑,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丹妙藥。
吳勇翻閱得有些累了,他起身看向窗外,一盞孤寂的太陽能路燈守候著這空寂的夜晚,夜風吹過,池水中同樣孤寂的路燈不停地晃動,倒也增添了幾許生機。那些辛勤勞作一天的鄉親早已入睡,以便第二早天一亮就起來,忙碌著好像永遠也忙不完的農活。他們習慣早睡早起。
吳勇靜靜呆看著,內心竟也滋生出一縷莫名的孤獨。他向遠處看去,群上朦朧,好像覆蓋著一縷青紗,若隱若現,又像是鋪撒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再抬頭,終於看見,在深邃的夜空,一輪圓月正如明鏡高懸,只是太過孤單,顯得異常的大異常的圓。
吳勇覺得此時的月亮,更像是玉蘭的眼睛,它深情地凝視著自己,飽含萬種甜美的柔情,又摻雜一縷無奈的幽怨,吳勇感覺心底有一絲絲涼意在繚繞,如風如雨。他想起了李白的《靜夜思》,想起了和玉蘭那個美好夜晚。
那晚深藍的夜空月朗星稀,點綴著幾朵梨花般輕盈的白雲,風很小,空氣間瀰漫著一股撩人的悶熱。
吳勇和玉蘭在緣池的岸上,一前一後漫步走著,為觀夜景,更為遞增彼此情感。那晚吳勇感覺很美,心裡更是一陣一陣泛著濃濃的甜味。他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幸運的小白兔,快活地奔進了一片蔬菜地,眼前一縷長裙的玉蘭,既像那鬆軟細嫩的蘿蔔,又像是翠然欲滴的嬌嫩青菜,她就在自己面前,真實地在自己面前。
皎潔的月光把吳勇和玉蘭的影子投向了平靜的水中,長長的,像兩座相守千年的山峰,吳勇舉步朝前並肩,那身影瞬間合二為一。
「你看,水中的倒影真有意思。」吳勇輕聲說道。玉蘭順著吳勇所指的方向看去,之間水中是一個高聳的倒影,吳勇退後幾步,那倒影忽又變成了兩座相守的山峰。「又變成兩個了耶!」玉蘭柔聲說道。「所以還是要兩心相近,才能組成一個溫馨的家庭。」吳勇快步上前,捂住了玉蘭纖細柔軟的玉手,涼涼的,似乎早該溫暖。玉蘭用力想要擺脫,不知是吳勇捂得太緊還是玉蘭用力太小,還是她本就不想擺脫,最終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你的手好冷!」吳勇柔聲說道。
「你的手好暖和!」玉蘭喃喃道。
「現在不是一樣了嗎?這就是熱傳遞,情傳遞呀。」
「是嗎?我怎麼感覺不到呢。」
「感覺到了嗎?」吳勇出其不意地把玉蘭擁入懷中,玉蘭渾身顫抖了一下,想要掙脫,終究是情感需要戰勝了理智觀念,兩心緊貼,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和短促的喘息,這是吳勇和玉蘭的第一次肌膚之親,吳勇自然終生難忘。
吳勇微閉著眼睛,安祥幸福地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只覺得一股甜蜜的清泉由口而入,順著脖頸,流淌到心田,再滋潤到全身,他整個人彷彿又回到了那甜蜜之夜……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吳勇的美好回憶,電話是趙小鵬打來的,說是明早請吳勇和他一起走訪他掛鉤的趙慶和貧困戶,那戶人家吳勇之前有所了解,也正打算去入戶走訪。
之所以吳勇要去親自走訪,是因為這一戶確實非常特殊,趙慶和是個瘸子,雖說不用拄拐杖,但終究不如常人;媳婦唐金蓮弱智,且至今連戶口都沒有,她連農活都幹不了,最大本事就是生娃,都生了五個了,又懷上了,因為沒有身份證信息,至今也納入不了貧困戶,更別說享受政策補助了;五個娃一個小學六年級,一個小學三年級,一個小學一年級,兩個還沒有上學;趙慶和老父老母單獨生活,老兩口都年邁八十,也完全靠政府的各類補助救助而生活。
這樣的家庭到底如何脫貧呢?和這戶大體相似的還有兩戶,他們又如何脫貧呢?吳勇從甜蜜的回憶中回到了嚴峻的現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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