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潛移默化
她眸中憂傷轉瞬即逝，吳旭卻是不擅安慰人的，肖雨看了看時間，起身道：「晚了，我還是回去吧。」
吳旭也跟著起身，居然不敢迎*的眼睛，只是望向別處，低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走到門口，肖雨揚揚手中的錢包，笑道：「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她踮起腳，在他額上蜻蜓點水般的留下一吻。
吳旭恍然，目光她進了屋子，自己在門口又發怔了好一段時間，才折身回屋。
奏超的電話不合時宜的打了過來，吳旭猶豫再三還是接了。
「阿旭，過來『皇朝』啊，哥們幾個都在這喝酒呢，就差你了。」電話一接通，就聽到秦超那討人厭的聲音。
吳旭不耐煩：「晚了，不去了，你們自個兒玩去。」
「嘿，你最近真轉死性了，該不是真受肖雨的影響了吧，成一良民了？」秦超只要逮著機會就挖苦吳旭。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吳旭最受不了刺激，大吼過去，掛了電話，便出了屋趕往皇朝。
皇朝。
秦超美人在懷，見著吳旭黑沉著一張臉過來，連忙對對面的一個女人使了眼色，女人扭著腰肢朝著吳旭走過來，吳旭隨意掃了一眼，倒真是個美人胚子，肌膚瑩白不輸肖雨，穿著低胸短裙，胸前曲線畢露，裙子下的一雙長腿纖長瑩潤，吳旭長眉一挑，美人接受到訊息，挨著他身側坐下。
身子已經探了過去，身子濃郁到刺鼻的香水味撲了過來，吳旭眉頭一擰，胸口憋悶，周身不適，不期然的想起肖雨，她從來不用香水的，但身子總帶著一股清清淡淡的馨香。
也許是洗髮水的味道，也許是沐浴露，又或者是衣服柔順劑的味道。
女人將酒遞到他唇邊，吳旭張嘴喝下，女人見狀順勢將手探入吳旭衣里，輕柔的磨搓，靠得近吳旭再次打量她的面容，才發現這類女人果真適合遠觀，這一近看，眼角已有淡淡的細紋，儘管化了妝，仍然遮掩不去。
他本就興趣索然，這一下子更顯得意興闌珊，女人未覺，手仍舊在他*遊盪，漸漸地便要往下，她俯頭湊到他耳邊，吹氣如蘭：「一起走？」
吳旭拉開她的手，抬眼看了看她，彎唇笑道：「很抱歉。」
女人臉色微變，大抵是因為沒有被人拒絕的緣故，紅唇微動，吳旭看得更加反感，再度想到肖雨，他也不管女人，拿起酒自顧自的喝起來。
秦超簡直就是驚嘆，挪過去，壞笑道：「我說吳大少，我說那個肖雨也太有本事了吧，居然能讓你對其它女人都失了興趣，奇迹啊奇迹。」
吳旭不悅，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四處巡了一圈沒看到紀有東，道：「有東呢？」
「你說呢？叫你那小表妹周瑤纏著，能見天日么？」秦超笑道，心裡卻微恙。
吳旭沒在意，道：「周瑤跟有東的婚事差不多要訂下來了吧。」
秦超灌了一口酒，道：「不知道啊，你該去問他們！！」旁邊的女人纏了過來，秦超不耐煩的揮手，女人當即識趣的走開。
「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啊，都一個月了，你到底有沒有進展？」秦超問到這個他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吳旭悶頭喝酒，恍若未聞。
秦超心裡也不舒服，因著周瑤的關係，晚上打電話讓她出來，她說要跟紀有東去看電影，沒說幾句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虧得他還給她從美國帶了一大堆玩偶、飾品和零食，就想著哄哄她開心，結果……人壓根就沒領這個情。
「問你話呢？咳咳，你要是現在認輸也成啊，無礙，反正就一跨下而已，對你吳大少來說，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吧！」秦超嚷道：「我看那個肖雨真是不好惹啊，你說你要是玩了她之後又將她甩了，她不定要拿刀將你大卸八塊呢。」
吳旭心裡一震，玩了她之後再將她甩了？！
肖雨才說了沒多久的話又浮現在腦海里，她說，月亮做見證人，你方才說的話可要屬實？可要當真？
她又說，無礙，君若無情我便休。
秦超見他悶聲不吭，湊過去，陰聲陰氣：「阿旭，說實話，你不會對肖雨動了真心了吧？」
吳旭臉色一變，推開她，吼道：「你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看得上那種貨色！」
秦超想想也是，笑道：「那是，她怎能跟若嫻比呢，若嫻一看就有大家之風，肖雨見那樣兒就一小家子氣，上不了大檯面！」
吳旭聽秦超這麼說肖雨，心裡極是不舒服，嘴裡也不反駁，正在這時，肖雨的信息卻發了過來：「睡了嗎？」
吳旭走到一處給她回信息，她回信息的速度並不快，吳旭站在角落處，手捏著手機一直等著她的信息，身邊不時有美女經過沖著他拋媚眼，他卻不動如山，嘟得一聲信息響，他極快讀取，看到肖雨寫道：「婆婆煮了芋頭西米露，我剛想端著一碗給你當宵夜，敲了半天沒見開門，我想著你該睡了。」
吳旭想也沒想：「我現在回去，剛剛同事約我出來喝酒。」
他很快就找著借口出了皇朝，上了的士車，肖雨的信息回了過來：「沒關係，你們玩得開心些，不過酒還是少喝，還有，別玩太晚了。」
他是從來不打信息的，就連溫若嫻有時發來信息，他都是直接電話過來，極少這麼耐性一字一句的敲打。
說出來也是不信的，吳旭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他說，酒少喝，別玩太晚。
周一心十足的疼縱他，任由他做任何事，從來也是不管不問，除了要求他每周必須回兩趟家之外，對於他，倒也沒有其它的要求。
吳浩東更不用提，父子兩人從來勢如水火，話不投機三句半，更別提什麼有關心他之類的舉動了。
溫若嫻跟他一樣，夜貓子，嗜酒如命，這些從她光鮮的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她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端莊大方，溫婉似水，宛然大家閨秀。
肖雨算是第一個這樣跟他說的人。
吳旭突然覺得悲哀，到底自己這二十五年來，過得是怎樣的生活？身邊都是些什麼樣的人？連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他居然都不曾聽過。
他看著發亮的屏幕，一個字一個字的輸進去，正巧這個時候，溫若嫻的電話卻來了，吳旭心頭煩燥，畢地一聲按斷，繼續輸入信息，直到發送成功，他才給溫若嫻回撥了電話。
「旭……在幹嘛？」溫若嫻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傳來。
吳旭望著窗外，風景飛快的掠過，他回想溫若嫻的臉，也不知為何，一浮上腦海的皆是肖雨那張清湯掛麵的臉，以及那對清冷的眸子。
「噢，剛跟秦超他們瘋完，準備回去。」吳旭索然道。
「這麼早？很難得哦。」溫若嫻笑著道，「旭不是一直都不醉不歸的嗎？」
吳旭撫撫額頭，心想，也是，自從打了賭約之後，他的作息生活反而正常了，熬夜變得很難得，時間無形的推移，改變了很多事情。
「最近忙著幾個項目，累得快趴下了，根本沒有時間。」吳旭說道，頓了頓問道：「你呢？在幹嘛？」
溫若嫻柔聲道：「在逛街，給你買禮物呢。」
「旭你快生日了。」
吳旭聽得溫若嫻提醒，方才記得他的確離近生日了，他說了句：「這麼快。」
溫若嫻沒聽懂，問道：「什麼快？」
吳旭擺擺手，說道：「若嫻，你幾時回來？」聲音情緒並不大。
遠在英國的溫若嫻聞言聽到低低地笑起來，聲音柔得能擠出水來：「旭你是在想我嗎？」
吳旭怔住，沒有接話。
「快了，等我把這邊的事情交接完，就回去了，不會讓你待太久的。」溫若嫻開心的說道。
吳旭一顆心沉在底，他想，或許你可以不用太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