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天道永恆上

眼前的黑暗慢慢地被光亮所填充，漸漸地，路遙感覺到了腳下的實地，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廣袤無邊的巨大戈壁。

上一次是心的試煉，這一次又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了！路遙心中沉思了起來，不過精神卻絲毫不敢放鬆。天才知道這裡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畢竟在他進來之前，曾經聽到神殿中所發出的咆哮聲。

「你準備好了嗎？」

這次，竟然又換了一個聲音，雖然同樣的威嚴、同樣的莊重，但是，路遙卻清楚地分辨出來，這個聲音與之前的完全不同。差別在於，若說前一個聲音是直接震動人的心靈，那麼這個聲音，則充滿了力量的感覺，單單剛才那六個字，路遙就感覺到渾身一陣熱血沸騰。彷佛恨不得立刻戰鬥一場，才能夠平息下來。

心頭吃了一驚，他趕緊平心靜氣，片刻之後，總算是恢復了正常。深吸了口氣，路遙大喝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這一次，是勇武的試煉。在你的心中，力量是什麼？」

路遙一愣，這個問題似乎已經被問爛了，力量是什麼？答案有很多，可是真正的答案，似乎還真的是沒有。

力量可以代表生存嗎？那可未必，拿達爾文的話來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難道能夠說恐龍的力量不夠大嗎？可是恐龍卻滅絕了；老鼠並不大，可是即使核污染都不能將他們完全殺死。可見。很多時候，力量並不能夠代表一切。

說到了恐龍和老鼠，路遙又忍不住苦笑起來。怎麼可以拿恐龍和老鼠來做比喻呢？

畢竟，廣泛意義上的力量，那就太多了。速度可謂是力量，能夠掌握時間與空間的也是力量，而自己所領悟的平衡，從某些方面來講，難道不能算是力量嗎？

可是，正因為力量的意義實在太過於廣泛，反而更難以作出一個明確的判斷來。力量究竟是什麼？宇宙從出世的那天開始，無數的力量就充斥於其中，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逃過宇宙的毀滅。從這裡來講，最強大的力量，應該還是生與滅，但是出現與毀滅，能夠算是力量嗎？路遙沒有辦法作出決斷。

做了一個怪怪的表情，路遙笑道：「能不能暫時不要考慮這個問題？我們後面還需要做什麼，不如提前來吧！」

「你決定了嗎？」那個聲音長笑一聲，「若是你決定了，那麼就開始吧！」

還沒等路遙回答，天空陡然間變了顏色，整個世界成了一片火海。路遙神力頓時涌動起來，將全身護住，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處身於一顆恆星的內部，周圍都是燃燒的氣體，龐大的壓力讓他的活動顯得困難起來，感覺上，這顆恆星的體積，至少有太陽的百萬倍之巨。

若是在沒有領悟平衡之前，路遙只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抵抗這種火熱。但是現在卻不同，因為平衡的存在，只要路遙還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心，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傷害得了他。恆星的溫度，對他來說。也不過只是個溫度稍微高了一點的熔爐罷了。

不過，對於他的試煉顯然不止這些，路遙才適應了周圍的溫度，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兇悍的咆哮聲，眼前的火海陡然分成了兩邊，一隻血紅色的怪獸從火焰中踱步而出。

路遙心頭立刻一緊。這隻怪獸出現的時候明明氣勢驚人，但是他卻感覺不到怪獸身上的任何氣息。經過了之前的信心試煉之後，打死路遙他也不相信，真的有什麼東西能夠在他那超級靈敏的感覺中隱藏氣息，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隻怪獸根本就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那麼，怪獸的本體呢？路遙迅速地張開了靈覺，但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之後，卻仍然找不到敵人本體的存在。難道這仍然只是內心中的戰鬥嗎？

路遙的遲疑只是片刻時間，強大的信心立刻湧上了心頭。不管是現實中真的存在也好，或者只是心魔也罷，總之。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打倒敵人。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厲害！」輕斥一聲，路遙並指一劃，立刻將空間切成了兩半，原本因為怪獸出現而分開的火焰，剛剛合攏之後，又再次被分開了。

怪獸長長地咆哮一聲，身體化作一道流光，即使以路遙的能力，都無法清楚地掌握到牠的行動軌跡。絕對只是一瞬間的一瞬間，路遙就承受了怪獸的正面撞擊，沒有任何打折的，完全是力量的正面撞擊。

儘管一開始，路遙就全力地張開了所有的防禦，但是這一撞，仍然讓他飛出了千里之遙。沉重的撞擊力讓他心頭一陣氣悶，怎麼都想不到，這怪獸的虛影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

咳嗽兩聲之後，路遙終於看到了對方的蹤跡。顯然，在之前的撞擊中，那怪獸絲毫沒有佔到便宜，同樣飛出了千里遠。

路遙哈哈大笑一聲。既然勢均力敵，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就憑怪獸的力量，路遙有足夠的把握用平衡來克制對手。從某些方面來說，除非對方的力量能夠將平衡破壞，否則的話，路遙就已經佔據了不敗的有利局勢。

遙遙地傳來了怪獸憤怒的咆哮聲，熾熱的火焰飛快地向兩邊展開，火紅色的影子又如同極光電影一般地飛來。經過了之前的碰撞之後，路遙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清楚地看清了對方的行蹤。

臉上掛滿了愜意的笑容。他雙手在胸前合十，在怪獸衝來的一剎那，驀地向兩邊分開。這一剎那，路遙已經在身前形成了一個絕對平衡的結界，除非對方的力量遠遠地超過了路遙，否則的話，所有的攻擊方式，通通沒有任何作用。

只可惜，接下來的結果，卻讓自信滿滿的路遙大大地吃了一驚。平衡的結界在對方的衝擊中，居然沒有起到絲毫作用，若不是身上的幾件寶貝及時做出了防禦，很可能某位自信的同志現在已經變成了肉餅了。

再一次狼狽地摔出了千餘里的距離，路遙終於火了。他大喝一聲，宿將輪與飛雲索立刻化作了金光燦燦的巨弓，在路遙的神力流轉之下，一瞬間被拉了個滿圓。

「去死吧！」怒吼聲中，一枝金光閃爍的雪白長箭出現在弓上。伴隨著路遙的喝聲，長箭離弦而出，凄厲的嘯聲，竟然壓住了對手的怒號。

恆星中密集且熾烈的火焰在長箭的力量下，逃避一般地分了開來，形成了一條明朗的通道。在長箭後面。一片白光與金光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條美麗卻充滿了毀滅力量的尾巴。

早在路遙還不能控制神弓的時候，那一箭的威力就已經讓西來吃到了苦頭。而如今，路遙已經遠非吳下阿蒙，這一箭的威力更是驚天動地、鬼哭神號。

如何才能形容這一箭的威力？我們沒有見過後羿射日的威風，所以沒有辦法猜測那一箭的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可是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路遙這一箭的威力，至少絕對不在後羿射日的威力之下。

尖銳且轟隆的嘯聲，猶如驚雷入耳一般，就連路遙自己也沒有想到，聲音會大到如此的程度，射出了這一箭之後，他的耳朵里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響了。

呼嘯且澎湃的風聲，宛如星雲運轉一般，沖開了所有能夠沖開的東西，吸收了所有能夠吸收的東西。當長箭飛出了千里時，後面的尾巴，已經絲毫不下於一顆微型的恆星了。

如此的力量，如何去形容？射出了這一箭之後的路遙，沒有第一次使用后的那種無力的感覺，反而因為那種奇怪的驕傲，渾身都充滿了更為強大的力量。他心中生出了奇怪的想法，現在他完全有把握，可以射出比之前那一箭更為強而有力的一箭。

沒有經過任何考慮，完全是身體自主完成了新的動作，路遙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重心下壓，雙臂突然張開，神弓上，飄起了裊裊的雲霧。燦燦的七彩光芒，好似彩霞一般美麗。

與此同時，路遙身上也泛起了層層美麗的彩光，彷佛與神弓相互輝映一般，那種光芒甚至勝過了恆星內燃燒的火焰。

第一次，路遙感覺到了一種暢快，那是人與神弓完全合為一體的暢快。這一刻，他就是弓，弓也就是他，更勝一籌的感覺很快就出現了，路遙的精神瞬間與恆星融為一體，同時以恆星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射。

他看到了無數星體的變化以及運行的軌跡，他感覺到了無數宇宙塵埃的生命與無奈，他明白了星系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聯繫，他感受到了黑洞存在而聯繫著其他更廣闊的門戶。

這難道就是天人合一嗎？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衝擊著心靈，路遙幸福得幾乎要哭出來了……不！他已經哭出來了。長箭仍然在弓上旋轉著，雖然看上去彷佛紋絲不動，但實際上其中所蘊涵的力量，已經遠遠地超出了第一箭的程度。

從咬牙切齒到表情猙獰，路遙突然發出了也不知是歡快還是痛苦的嘯聲，劇烈的震動，幾乎將整顆恆星都擊散開來。

一滴淚水滑過眼角，滑過腮邊，滑過了下頷，終於緩緩地落到了長箭上。在長箭那視線無法分辨的旋轉速度中，甚至連淚水如何都看不到，只有「叮」的一聲脆響。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可聞，即使連路遙那驚天動地，如同炸雷一般的嘯聲，都無法掩蓋。

「去吧！帶著我的信心！」暴喝一聲，長箭離弦而出。

路遙驀然睜大了眼睛。箭呢？之前那一箭幾乎可以說是天崩地裂、神鬼莫測，可是這一箭居然看不到任何的波瀾起伏，就彷佛……彷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甚至連影子都看不到。

眼前的火焰仍然悠然地燃燒著，依舊散發著熱量。那箭呢？哪裡去了？

面對著路遙射出的長箭，儘管只是一隻怪獸，但是也清楚地感覺到了其中所包含的強大力量。這一箭，宇宙之中，沒有任何人敢自信地說他可以輕鬆地享受了，即使是混沌二老此刻到來了，也只能讚歎一聲，這絕對是天下無雙的一箭。

怪獸自然不敢小覷，鼓足了全身的力量，噴出了一個紅通通的球形氣團，兩道無敵的力量頓時撞擊在一起，仍然是沒有任何技巧的、沒有絲毫取巧的，純粹的力量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