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鹿城黑化

第四百零六章鹿城黑化

等到玉寒安慰好顧傾城之後,帝殤早就已經趕到了雲隱峰,漫山遍野的血腥味兒不可抑止的撲鼻而來,他傾身獨立於雲隱峰的主峰上,看著魔王和掌教真人大打出手,表情凝重而靜默。

一旁膽戰心驚的小弟子見到他,無一不是面露喜悅,在這雲宗之內,只有無塵師尊法術最高,只要師尊來了,雲宗門就不會敗北。

「師尊來的真快。」一直在一角冷眼旁觀的鹿城靜靜的走到了帝殤的身邊,「不知師尊可否有什麼法子除了這些孽畜。」他口中的孽畜,必然無疑是魔族。

帝殤聽到他的聲音回眸,眼神一冷,「你如何會在此處?」

鹿城聞聲,狹長的眼眸掃了一眼凌雲子,笑,「我只想看看掌教真人是如何擊敗魔王的。」

帝殤的眼神更冷了,「你的師兄師弟都在山下與魔族大戰,你卻在此處冷眼旁觀,這未必是一位師兄的所作所為。」

帝殤說的分外直白,若是一般貪生怕死之輩,恐怕早已經嚇的腿腳發軟連連告饒了,然而,他遇見的是鹿城,這個詭譎而陰晴不定的男子。

「師尊大可不必擔心,」鹿城若無其事的勾起唇角,下巴揚起淡淡的弧度,「這宗門之內是要有您和掌教真人還有眾多師叔伯,,不會出什麼大事。」

他的話讓帝殤皺起了眉毛,然而,他本就是個不多話的男子,也便不再理會有些冷心冷情的鹿城,再看到掌教真人再次被魔王打的口吐鮮血之時,帝殤毫不猶豫的直上天際,落在掌教真人的面前,和魔王針鋒相對。

見到他,那一身黑衣,肆意無憚的男子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眼神輕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帝殤,眼睛眯起來,像個人畜無害的普通人,再說出雲淡風輕的話語,「想必,你就是這宗門內最為厲害之人吧。」

帝殤微怔,並未答話,那人繼續說:「可即便是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你最好給我讓開,否則,他的下場亦是你的結局。」

那個他,不言而喻指的就是掌教真人。

帝殤輕輕搖頭,聲色威嚴,氣勢凜然:「這雲宗門乃是千年修仙聖地,豈容你魔族侮辱,你若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就應當放下屠刀,回到真正屬於你的地方。」

「看來你也是怕的,」魔王大笑起來,笑的眼角帶花,綺麗多姿,「只可惜,你們怕的太晚了。」

帝殤微蹙眉眼,「怕?修仙之人,從不知何為怕。」

「那就是不怕了,」魔王輕輕的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你是不怕死的。」他回頭看了一眼血流成河的山脊,笑的更加的歡暢,「可是,你不怕並不代表什麼,他們怕呀,你是最厲害的那一個,是不是應該救他們,這麼多人,你救得過來嗎?」還是說,你從來沒有感受過,死亡對於一個人來說,究竟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以至於才會說出這樣簡單可笑的結論。

帝殤的唇角不動,淡淡的聲音傾唇而出,「只要明白生的本意,死亡便不值得畏懼。」

這句話,明顯的觸怒了魔王,他凝視著帝殤,怒極反笑,「你說得對,生的本意才是支撐整個命運的東西,只是,你不懼怕的死亡,我卻有些忌憚。」

只不過,他忌憚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那個人。如果死亡不可怕的話,就沒有人能夠從他的身邊帶走她,只可惜,有些事,明白的太晚。

「既然你不怕死,那,便戰吧,讓我看看雲宗最強者究竟有沒有本事做我的對手。」

他輕描淡寫的看著帝殤,身上全都是陰鷙的氣勢,帝殤回眸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凌雲子,淡淡的拂過廣袖,指尖清風橫生,很快就把凌雲子送到了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轉眼就對上了魔王氣勢洶洶的一擊,黑色的濃霧幾乎要吞噬他的肺腑,帝殤眼神冰冷,一陣陣巨大的力量從他的身體里湧出來,毫不退讓的對上了魔王的包圍,兩個人在空中大打出手,白光和黑霧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氣勢磅礴的力量傾瀉而出,在半空中炸出一層又一層的氣浪,壓迫像是一場無法逃避的浩劫,從強者的身上鋪天蓋地而來,強者之爭,勢破天驚!

凌雲子在地上穩穩地打坐,十分艱難的調理著自己氣血激蕩的內息,耳邊傳來的巨大響動也沒讓他的眉眼有絲毫的動容,只有眉目之間的鬱氣讓人知道他傷的並不輕。

鹿城冷眼看著他,目光里流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恨意,他自陰影里走出來,走至凌雲子的身後,語帶關切的開口試探:「掌教真人感覺如何?」

凌雲子眼皮也未動一下,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也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他的到來。

鹿城神色淺淺,「若是真人感覺何處不舒服,大可告訴弟子,弟子為真人護法。」

凌雲子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看到是他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整個人稍微放鬆了警惕,「你過來,替本教護法吧。」

鹿城不動聲色的走到他的身邊,對著他的後背坐下來,靈力在手中涌動,開口道:「弟子這就為真人疏通經脈。」

凌雲子閉上眼睛算是回應,鹿城再不猶豫嗎,雙掌被靈力布滿,慢慢的放在了凌雲子的背上,一絲絲靈力如同有生命一般沿著凌雲子的血肉不動聲色的匯入那被魔王破壞的凌亂不堪的經脈里,撲面而來的是那猶如身在黑暗之中的毀滅氣息,可見那身在半空之中和帝殤打得難分難捨的魔王究竟是個怎樣的狠角色。

鹿城靜下心來一遍一遍的用靈力為凌雲子修復受傷的經脈,不多時,已經有了不小的成果,凌雲子挺直的背脊緩緩放鬆下來,顯然,已經對這個頗有天賦的弟子放下了深深的戒備,殊不知,在他身後的鹿城反而對於他的放鬆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鹿城將靈力打入傷的最嚴重的地方,開始清理淤積在靈台之上的血污,魔王的力量幾乎快要毀了凌雲子的靈台,讓這個高高在上的掌教真人成為一個廢人。

鹿城一邊梳理一遍詢問:「真人感覺是否好了些?」

凌雲子倦怠的點點頭,「好多了,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以後,就到我門下吧。」這樣一個有天賦且心地善良的少年,凌雲子多少是動了些心思的,把他從之前的峰主那裡要回來也未嘗不可。

「多謝真人,」鹿城含笑點頭,眼神越發的晦暗,「等以後到了您門下,弟子一定好好的報答您。」

凌雲子聞言輕笑一聲:「這就不必了,你學有所成,就是對宗門最大的報答了。」

此時的凌雲子,言辭之間一副為雲宗考慮的樣子,仿若真是個心地和藹,寬容有德的掌教真人,當然前提是沒有人知道當初那件幾乎滅掉了整個藏書閣的事情。

不過抱歉,那件事,他剛好知道。

那個一心想要把女童丟進陰毒魔鏡的老者,那副惡毒尖刻的嘴臉,他還沒這麼健忘。

他的動作漸漸慢下來,給人一種靈力款要耗盡的錯覺,他心思惴惴的問:「真人,您覺得師尊能將魔王打敗么?」

掌教真人眼見傷勢快要好盡,心思不免急切了些,沉沉道:「你師尊便是雲宗之內最為厲害的修仙之人,此世間,魔王必敗無疑。」

他的話太過懇切,擲地有聲的力量,不知道有幾分可信。

不過鹿城卻是笑的更加開心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我也這般想,只不過,魔族人多勢眾,殘暴凶戾,以一敵十,不知道宗門是否......」

他說一半留一半,言辭切切,讓正值關鍵時刻的掌教真人心裡一慌,靈力不受控制,頃刻之間在經脈里橫衝直撞,幾乎片刻就已經毀了半晌才修復好的血脈。

鹿城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境況,繼續憂心忡忡:「若是宗門子弟都屍骨無存,宗門也便不復存在,師尊就算是贏了魔王又如何呢?」還不是會毀掉雲宗在此間千百年的聲望,使得一切只會越來越糟糕罷了。

經他一提醒,他能想到的掌教真人只會比他想得更多。

那種不受控制的場景,掌教真人就連想想都會覺得愧對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想要說什麼,心思一緊,嘴裡竟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來,原是他心神不寧,原來已經被修復大半的靈台竟然被這一盪,搖搖欲墜起來。

要知道,靈台代表了一個人的天賦,若是身為掌教的他沒有了如同外掛似地靈台,無異於無緣這個掌教之位,這是萬分不行的。

然而,就在他重新靜下心來決定重新來過的時候,已經有人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掌教真人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跟您說這些么?」鹿城把手取下來,靜靜的站起來,冷眼看著那個人囹圄中掙扎的白衣老者,笑的妖嬈多姿,「您就不好奇,弟子為什麼要在此刻說嗎?」

掌教真人覺察到不對勁,猛然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張言笑晏晏的臉,還有一雙冷若冰霜,死水不瀾的眼睛,那雙眼睛沉寂而陰冷,像是從地府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下一秒,那道帶笑的聲音繼續響起:「怎麼,掌教真人這是被嚇傻了么?」

「你要做什麼?」凌雲子終於有些意識到鹿城的不對勁,銳利的眼睛里射出兇狠的目光,爆發出狠厲氣勢,企圖抑制住這個已經不受控制的少年,厲聲道:「鹿城,別忘了你是雲宗門弟子!怎不懂尊師重道的理?」

「宗門弟子?尊師重道?」鹿城被這幾個辭彙逗笑了,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凌雲子,手裡的靈力暴動,「這些,你可以去哄哄那些不諳世事的少年少女。」

鹿城的嘲諷讓凌雲子臉上青一片白一片的,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鹿城手上的靈力,聲音有些顫動,「你,你要幹什麼?你這個孽畜?!」

「還看不出來嗎?」鹿城笑靨如花,聲音如同灌蜜甜美,「我是要殺了你呢我尊敬的掌教真人。」

說完這句話,他手裡的靈力絲毫不差的落在了凌雲子的身上,鮮血,像是清泉一般,汩汩流出,咕嚕咕嚕的,細細聽去,還有冒泡的聲響,悅耳極了。

鹿城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眉宇間是未曾散去的戾氣,唇角的微笑卻是愉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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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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