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沒有證據,我告你誹謗
拓跋思薇說的正是周揚和花腰兩人。
周揚喜不自禁,對花腰道:「我們到花園的風亭賞花品茗。」
花腰負手而立,下頜微揚,「我喜歡站在這裡,哪裡也不去,要說悄悄話,勞煩郡主走遠一點。」
他一愣,沒想到她不給自己面子,大有與溫柔郡主對著乾的意思。
拓跋思薇的怒火噌噌地上竄,卻只能強行壓下去,看向鳶夜來,委屈地撅起紅唇,「你可知,是她給我下藥,我才會無法自控、傷了慕芙蓉。」
花腰目光微閃,她如何知道的?周子冉告訴她的?
「郡主可不要血口噴人!若有證據,就拿出來!沒有證據,我就告你誹謗!」
「若有證據,你還會在這裡嗎?我早就將你押入刑部大牢!」拓跋思薇語氣強硬,轉頭對鳶夜來又變得溫柔似水,「慕芙蓉激怒我,我是很生氣,但我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行兇傷人!是她給我下藥,讓我控制不了情緒。當時,我就覺得非常、非常生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生氣,這才在衝動之下傷了慕芙蓉的眼睛。」
花腰不禁佩服她的演技,憑她這一秒立變的變臉絕技,可以在封奧斯卡影后了。
鳶夜來的神色淡漠得近乎於冷漠,不發一言。
拓跋思薇的靈眸染了淚光,淚珠搖搖欲墜,「你不信嗎?」
「郡主不必跟我說。」他冷淡道,「郡主的事與我無關,我沒興趣知道。」
「今日我受了這麼多委屈、白眼,都是因為你,你竟然這麼對我?」她傷心道,眉眼凄楚。
「自作孽,不可活。」鳶夜來已經不耐煩,目光冰冷如雪,「這是郡主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為了這賤人,你就這麼對我?」拓跋思薇聲音低啞,微含悲憤。
「還請郡主自重。感情之事,本就強求不來。若郡主再執迷不悟,傷的只有自己。」他冷漠道。
花腰心中感慨,她還真成瘋魔了,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莫非有精神病咩?
拓跋思薇橫她一眼,戾氣漸漸浮現,「如若我把她的身份公諸於世,她犯下欺君的死罪,不知太後會如何處置她?」
周揚的眼底浮現嗜血的戾氣,「若郡主真這麼做,我不介意與唐王府為敵,東廠九九八十一種酷刑,郡主會一一嘗試。」
鳶夜來的玉容更冷,森森寒色令人如墜冰窖,「我無法阻止郡主,若你傷了她,我便傷你十分!」
花腰的心頭暖暖的。
拓跋思薇死死地盯著她,右手攥得緊緊的,瀕臨爆發的邊緣。
為什麼這賤人能得到他們的誓死呵護?她哪裡比不上這賤人?
賤人,就讓你再得意幾日,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她用如刀的目光剜了花腰一眼,爾後怒火衝天地離去。
「誰招惹來的,誰去解決,不要讓瑤兒再遭罪。」周揚語氣不善地說道。
「郡主冥頑不靈,我們怎麼說、怎麼做,她都不會改變心意。」花腰淡淡道,「這事也不能怪鳶夜來,起初是我招惹她的。」
「我會想想法子。」鳶夜來語聲如冰。
「對了,瑤兒快說,你給郡主下了什麼葯?」周揚好奇地問。
「只不過是讓郡主血行加速,情緒失控,容易衝動。」
自從跟毒術有關的記憶蘇醒后,她就開始研製幾種藥粉,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他又問:「那你如何下藥的?」
花腰道:「剛才在花園,我故意和她扯一些閑話,趁她不注意,把藏在袖籠中的藥粉用內力逼出來,她聞到了,自然就吸進體內。」
鳶夜來也問:「你自己不會吸進體內嗎?」
她一笑,「這世間不是有解藥嗎?」
三人相視而笑。
花腰的瞳眸深如幽井,拓跋思薇,這隻不過是小小回敬。
敢搶我男人,就要有膽量承擔後果!
酉時,宴飲開始。
溫柔郡主傷人一事並沒有影響到眾賓客的情緒,只不過大多人不願和她靠近。因此,王悠然把她的宴席安排在一個合適的地方,既不遠離眾席,也不讓其他賓客擔心。
王家備了一些歌舞,眾賓客在觥籌交錯的時候一邊欣賞歌舞。花腰帶來了琴輕和琴操,琴輕的歌喉贏得滿堂彩,琴操的水晶盤中舞婀娜多姿、身輕如燕,舞姿曼妙,眾人驚為天人,嘆為觀止。
忽然,有一錦衣公子大聲道:「王二小姐年紀不小了,齊國公是否該招女婿了?」
眾人尋聲看去,是周家的親戚金公子,名聲一向不好,仗著周家的權勢經常在風月場所出沒。
另一個錦衣公子站起身,大言不慚道:「王二小姐仙姿玉貌,能與之匹配的,正是我這樣的官門子弟。」
說話的這人是成日與金公子鬼混的王公子,倆人乃一丘之貉,典型的紈絝子弟。
王家人的臉頓時黑了,王騰氣得差點兒拍案而起,被王悠然按住了。
眾賓客見是這兩個混世魔王,並不理睬他們。
金公子、王公子竟然一唱一和起來,討論起王二小姐會喜歡怎樣的男子。
「王二小姐怎會喜歡你這樣的?」金公子嗤笑。
「她瞎了眼才會看上你!」王公子鄙夷道。
接著,倆人旁若無人地打起來,「你我打一場,誰贏了誰就是王家的東床快婿!」
眾賓客紛紛甩去白眼,王家都沒有說過招女婿,這倆人起什麼勁,真是丟人現眼。
王悠然氣得臉紅,王家人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趕他們出去。
這倆奇葩當場在宴飲的空地打起來,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不過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鬧著玩的,是來鬧場的,只為羞辱王家二小姐。
忽然,半空中閃過一抹白影,眾人看見一人落在那兩個公子面前,身姿瀟洒,飄逸如雲,不是花腰又是誰?
「王二小姐乃大家閨秀,豈是你們這斯文敗類、牛鬼蛇神可以肖想的?」花腰一展白袍,說不出的風流倜儻,「想當王家女婿,先打贏我再說!」
「喲,你這小小身板就跟娘兒們一樣,細腰削肩,手無縛雞之力,今日本公子就打得你滿地找牙!」金公子摸摸鼻子,狂妄道。
「拿三把長劍來!」她揚聲道。
王家人取來三把長劍,花腰長劍在手,唰唰唰地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劍尖直逼他們而去。
這兩個公子練過武,架勢還不錯,不過下盤不穩,大多是花招,根本招架不住她凌厲的攻勢。只用了二十招,花腰便收勢,而他們還想持劍攻來,腰帶卻鬆了,綢褲也往下掉,露出一截大腿。
全場轟然大笑。
金公子、王公子僵住,面如豬肝,片刻后才反應過來,迅速拉起綢褲,灰溜溜地往外逃去。
花腰回到宴席,鳶夜來低聲道:「往後不許出風頭!」
她不在意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都不出頭,我這個小女人只好仗義出手了。」
鳶夜來不知說什麼才好,周揚道:「不是我們不想出頭,而是,倘若我們出頭了,就會有人議論,說我們對王家二小姐有意。」
聞言,花腰只好作罷。
眾人看了一場鬧劇,心情大好,繼續宴飲。
不過,流言也傳開來,翠濃公子當真是看上王家二小姐,不然為什麼替她出頭?
王悠然過來敬酒,誠摯地道謝,「翠濃公子,我敬你一杯。」
花腰舉杯小飲,二人相視一笑。
宴飲快結束的時候,宮裡有公公來傳旨,要鳶夜來即刻進宮、周揚、王騰三人。
想必是慕大將軍已進宮向周太后稟奏溫柔郡主傷人一事,周太后便叫人進宮問話。
臨行前,鳶夜來、周揚囑咐花腰回去的時候當心一些。
而他們一走,拓跋思薇也走了。
宴飲結束時,時辰已經不早,賓客大多已離去,王悠然特意送她至門口,溫柔道:「我派府衛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是一個人。」花腰笑了笑。
「那你自己當心點兒。」
王悠然目送她上了馬車之後才回去。
花腰懶懶地靠坐著,閉目養神,血豹、黑鷹趕車,馬車一晃一晃的,正舒服。
暗夜寂靜,馬車途經一條僻靜的街道,忽然停下來。
她坐起身,感覺到潛伏在附近的殺氣,「有埋伏?」
「小姐坐穩了,衝過去!」血豹沉聲道。
「不必,我們下車吧。」她利落地下了馬車。
這條街道很黑,淡淡的月光為暗夜抹上一層虛白。三人手持長劍,背靠背而站,分別向著三個方向。每一個方位,都有一雙雙冷酷的眼睛盯著他們。
下一瞬,羽箭漫天射來,他們揮劍打落,在空中翻躍,身姿靈巧至極。
數百支羽箭掉在地上,他們毫髮無傷。
緊接著,無數黑影呼啦啦地飛來,殺氣襲至,他們揮舞長劍,大開殺戒。
這些黑衣人的武功良莠不齊,卻勝在人數眾多,車輪戰就夠他們打一陣的。
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血水橫流,黑衣人一個個倒下。而他們也殺紅了眼,身上血跡斑斑。
這殘酷的殺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剩下七八個人,與花腰對陣的是兩個身姿嬌小的黑衣人,從她們清脆的喝聲聽得出來,應該是女子。這二人的武藝還真不錯,招式多變而狠辣,比輕雲、蔽月好。
花腰凌空躍起,劍鋒橫掃,被她們避開,可是,她們避不開她射出的奪命銀針。
她們的要穴被銀針封住,劇痛無比,正想飛身逃跑,花腰再使出一招「飛龍在天」,削掉了她們裹著頭臉的黑布。她們的青絲分散開來,臉容被月光一照,花腰震驚地呆住——
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