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說一遍她是誰
雲扶蘇不急亦不惱,只是不斷向前逼近,直至將刀飛飛逼得退無可退,好一個實打實的壁咚,磕得刀飛飛後背生疼。
「飛飛應該知道,抗旨不遵,那是要誅九族的,飛飛心中即便是有了心儀之人,那也只能是孤!」雲扶蘇一隻手猛然用力攬過刀飛飛纖細的腰,拉向自己。另一隻手將那精美的下顎輕輕托起。
眼看著一張俊顏不斷放大,刀飛飛先是閉緊雙眼好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將軍,將軍你不能進去!」侍衛們著實有些為難,只是這兩位主子,一個他們也得罪不起。
「狗奴才,將軍的路你們也敢攔,還不快滾開!」三姨太狠狠地白了侍衛們一眼。一群不長眼的蠢貨。
只聽「嘭」的一聲,可憐的門被踹了個稀巴爛。
「孽障!」刀霸天只看著此情此景忙著轉過身去。
雲扶蘇被如此一折騰徹底失去了興緻,原本看著刀飛飛那般為難的模樣,只是想她知道,無論如何,她願意與不願意,這輩子,她刀飛飛只能是我雲扶蘇的,不曾想半路殺出了一個刀霸天。
「舅舅適才那句孽障,可是在罵誰?」雲扶蘇忍不住在三姨太身上仔細打量一番。
三姨太明顯有些心虛,只向刀霸天身後微微挪動幾步。
「任你是太子殿下又如何,這將軍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三姨太手中的帕子不斷捏緊。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殿下誤會了,老臣一時魯莽,聽信讒言,還以為,以為……」刀霸天雖然殺伐果斷,可是這閨中之事,難免有些說不出口,何況這人不是別人,偏偏是自己的親外甥,大陵的太子殿下。
「哦?舅舅不妨說說,孤誤會了什麼,莫不是那句孽障叫得不是飛飛而是孤,還是誤會舅舅如此一副捉姦的架勢,那姦夫淫婦便是孤與飛飛?」雲扶蘇步步相逼,絲毫沒有給刀霸天半點喘息之機。
都說外甥肖舅,雲扶蘇與刀霸天本也親厚,只是母妃淑貴妃臨終前,特意叮囑自己小心提防舅舅,雲扶蘇一直謹記在心,雖然不知母妃用意何在,自然有她逼不得已的苦衷。
「老臣不敢!」刀霸天忙著端跪在地。三姨太完全沒有了剛剛有恃無恐的氣勢,雙腿不住地打顫,隨之跪下。
「孤自然知曉,舅舅自然不會有此齷齪不堪的想法,只是旁人就說不好了!」雲扶蘇聲音有意上揚,眼神有意無意地自三姨太身上掃過。
「將軍,將軍妾身冤枉啊!」不等誰說什麼,三姨太先慌了神,忙著扯著刀霸天的衣袍。
「你這個賤人!」刀霸天猛然起身,一把將人踢到一旁。
「來人,將這賤婦給我關入祠堂一個月,祠堂之地最喜清凈,就不用旁人伺候了,待滿月余,自然有人喚你出來。」
眼看著被人強拖出去,三姨太自是不死心。
「將軍,將軍你不能這樣對妾身啊!妾身可都是為了整個將軍府著想,大小姐如此不守婦道,傳出去,那是會有損我們將軍府威名的!」三姨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字字句句無不一口一個為了將軍府。卻不曾想,只將雲扶蘇徹底激怒。
「站住!」雲扶蘇原本清亮的雙眸瞬間射出一抹寒光,只叫人心生畏懼。
下人們將人一把丟在地上,三姨太跌坐在地。只看著雲扶蘇不斷逼近,也顧不上自身哪裡都痛,緊忙跪好。
「三姨娘不妨將適才的話,再說一遍,飛飛如何不守婦道,如何損傷你將軍府威名了?」雲扶蘇毫不客氣,一把狠狠地捏在三姨太的下巴上,隱隱地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三姨太明顯吃痛,想要說些什麼,這才發現,下巴好像被捏碎了,完全不聽使喚。只如大舌頭一般,半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刀霸天若說是完全無動於衷自然是假的。只是活到了她這個年紀,還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應當慎言,自己作死也就罷了,還將整個將軍府搭了進去,咎由自取,活該。
「三姨娘莫不是忘了,飛飛是孤的太子妃,要丟也是丟我東宮的顏面,便是飛飛闖下天大的禍事,自有孤擔著,這將軍府別說還由不得你做主,若是這將軍府當真容不下飛飛一個弱小女子,東宮不大,尚可保飛飛衣食無憂,就不勞煩你千方百計地設計陷害。」雲扶蘇猛然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想來,便是華佗在世,這下巴怕是徹底廢了。
「刀飛飛,你這賤人,不、得、好、死!」三姨太躺在地上,雙手拖著下巴,嘴裡還不忘咿咿呀呀地咒罵著。
刀飛飛並非是那見死不救之人。好心地上前。隨手猛然一個用力。
「嗯!」
都怪自己學藝不精,先前跟著門口獸醫學過一段時間,要是大牲口下巴脫鉤了應該怎麼辦,天知道,人和畜牲終究還是有些區別。
怪只怪這三姨太下巴都掉了,還不肯安生,非咬著舌頭幹嘛,刀飛飛本想著幫她接上,沒想到這一用力過猛,下巴接沒接好倒是不知道,舌頭險些被咬斷。
只見那三姨太一口口鮮血扯得老長,不住地吐著,雙眼死死地瞪著刀飛飛,只比鬼愈加嚇人了幾分。
「還不快將這污物拖下去!」雲扶蘇一聲令下,不得不說連人帶血,不留半點痕迹。只是不經意間看到刀飛飛那滿是狠戾的眼神,雲扶蘇雖然不願意承認,飛飛和原來終是不一樣了!
岳仙居
「世子,那女人的身份已經查探清楚!」青椒只看著一個酒罈直奔自己面門而來,還好自己反應及時,一個靈活地躲閃,一把將那酒罈接過。仰頭作飲,只是空了半會,也沒有空出一滴酒來。青椒嘴角一撇,一臉的委屈很快收起。
「誰叫你多管閑事,嗯?」夜離似醉非醉的,雙眼略顯迷離,聲音明顯上挑。
著實讓人有些難猜。青椒也是一頭霧水,不是世子自己說這女人不懷好意,圖謀不軌的么,自己不過是想著打探虛實,莫不是這也錯了。
夜離又是打開一個酒罈,趔趔趄趄地起身。
「世子醉了,南陵醉雖好,莫要貪杯哦!依奴才拙見,世子不妨趁著那位沒有發現,早些返回南陵。」青椒想著奪回酒罈,卻被夜離寶貝一樣地小心護在懷裡。
人生能有幾回醉,青椒心裡想著,就這一次,任其放縱一次且如何。
清冽醇美的酒水自唇縫間隱隱滑落,打濕幾縷髮絲。粘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
「青椒當真以為,本世子便是如那人所願,本本分分地老死在南陵,那人便真會許本世子一世安生?只要本世子一息尚存,那位便會坐立難安,所以,本世子在哪裡,做什麼,肆意張揚或是苟延殘喘,又有何區別。」夜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青椒只看著夜離放下手中酒罈,直奔床榻而去,一把抄起酒罈,正準備作飲,若是尋常酒水也就罷了,只是這南陵醉可是我們這離大世子的心肝寶貝,自己親手釀造,且每年只釀造一百壇,便是王爺王妃平時想要求上一壇,怕是都不易得。
青椒只聞著酒香便早已被勾出了饞蟲。眼看著醇香的瓊漿玉液即將入口。
「哦,差點忘了,你竟是查出個什麼來?」
「噗……」青椒一口酒險些被嗆死,眼角瞬間被逼出清淚來。
是誰說的自己多管閑事來著,現在怎麼倒還問起來了。
夜離只看著白瞎了大半壇美酒,也不知有沒有濺入那廝的唾沫。
「你若是喜歡,那裡還有一壇,且管一同拿去便是。」夜離不過是隨意客氣一下,不曾想青椒當真一手懷抱著一個酒罈,若無其事地,只是美滋滋地向門外走去。
美酒配美食,若是再有一隻八寶燒鵝,自是再合適不過。
「喂!你是不是還有話忘記與本世子交代?」夜離猛然從榻上起身,不知是何眼神地盯著那眼珠子怕是鑲在了酒罈上,口水流出三尺長之人。想來自是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便懶懶地躺回榻上,背過身去。
青椒剛剛走到門口,這才想到了什麼。隨口說了一句,反正世子也不甚在意。
「那女子乃是護國大將軍府嫡長女刀飛飛是也!」青椒一隻腳還沒有落實,便被夜離喊住!
「站住!再說一遍,她是誰?」夜離斜倚在榻上,單手托著頭,眼神之中竟有幾分玩味。
「奴才是說,那女子正是護國大將軍府嫡長女,佳敏郡主,太子妃……」青椒好不容易憋住一口氣,想著一氣說完。
「夠了!!!」夜離嘴角上勾,管她是什麼狗屁佳敏郡主,大陵太子妃,只要是她就對了,臭丫頭,這回你我之間怕是再也糾纏不清了呢!
思晨侯府
「啟稟侯爺!」
上官臨風一把將手上不知什麼勞什子的狗屁卷宗丟做一旁。八百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誰願意攬下這破爛活計。只是皇上將這燙手的山芋丟給自己,如此一個大陵上下,上到滿朝文武,下到平頭百姓,便是那懷抱中的嬰孩都知道的廢物閑散侯爺,到底意欲何為?還真是聖心難測!
上官臨風只聽著暗衛細細稟報,適才一臉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強忍著笑意,險些憋出內傷來。
「有意思,這個母猴子,本侯爺真是越來越喜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