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往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往事

安堇年身形一顫,問道「你到底是誰。」

場景失控,始料未及。

我生怕安堇年會因此而加重了病情,拉著他胳膊的那隻手,也在不停緊握。

或許,連我自己都不曾發覺,他平整的衣袖已被我揪成一團褶皺。

幾人失控的表情,落在安暮年眼中,令他越發得意,他接過幾人的詢問說「安夫人,你是不是還欠安董事長跟安總裁一個解釋……」

安母的神情有些許蒼白「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呵……董事長夫人不覺得這句話問得有些可笑。」安暮年說著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照片,隨手朝著安父站著的方向拋去。

失了重心的照片在空中幾個旋轉過後,飄落至安父的腳跟前。

安父半知半解地彎腰從地上撿起照片,眼中目光在觸及到照片中人的時候,就連那隻拿著照片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這是阿離……」安父看著手中照片喃喃自語道。

安母卻在聽到安父口中喚出的名字后,表情變得不正常起來,她面露兇狠地看向安暮年,問道「你到底是誰……」

安暮年抱胸退至一旁,邪邪笑道「安夫人,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陷入片刻迷茫中的安父很快清醒過來,他拿著照片,涼涼的視線從我們所有人的臉上掃過,帶有一絲陰鷙。

「安董事長,」安暮年喚道「或許,我更應該叫你一聲父親……」

他的話一出口,頓時驚到了在場的眾人,其中,也包括了我。

「你是阿離的孩子?」安父顫顫巍巍的問道。

安暮年挑眉「怎麼,安董事長不知道我母親當年為你生了孩子?」

「你胡說,我當年明明……」方寸大亂的安母連忙打斷了安暮年的話。

「當年,你明明怎麼了……」得逞過後地安暮年,冷冷逼問道。

「我……」安母神情緊張,眼眶微紅,半張著的嘴唇顫動,沒有吐出一個字。

我不忍閉眼,下意識的踮起腳尖,伸手遮住安堇年的雙眼。

這一切,跟他無關,亦不需要他來承擔。所以,他也無需知道這些殘忍的真相。

安堇年搖頭,輕輕拉下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放心吧,我沒事。」

「你當年對阿離做了什麼……」在安暮年的提示下,理清頭緒的安父很快反應過來,他暴怒的看向安母,眸中火光四溢。

我與安堇年的小動作很快的隱在了他們這一番爭執里。

「我沒有,我沒有,我什麼也沒做。」安母漸漸搖頭,踉蹌著後退。

來時,雍容華貴的姿態已盡數褪去,現在,只剩卑微。

「沒有嗎?安夫人莫不是忘了,是怎麼從我母親手中搶走我哥哥的……」安暮年怒喝道「還是安夫人以為,搶了別人的孩子,就可以當做是自己的兒子。」

「噗……」安堇年在安暮年的言語衝擊下,忽地噴出一大口血來。

「堇年……」一直站在他身旁觀察他動靜的我,霎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牧沅眼疾手快地接住就要往後倒下的安堇年「堇年……」

頓時,尖叫聲回蕩在整座擲金廳里。

聞訊而來的余笙,沈軻,不明所以得圍了上來,齊齊喚道。

「堇年……」

「安少……」

「堇年,你怎麼樣,你別嚇我……」我后怕的擁住安堇的身子,哽咽出聲。

「堇年……」安父安母也被安堇年的模樣嚇到,齊齊走了過來。

安堇年抬手,止住了他們繼續前進的步伐,虛弱地說「繼續說……」

眾人來往間,只見安暮年落寞伸出探尋的右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像是想上前查看狀況,卻又心生怯意。

經這麼一鬧,空闊的大廳頓時只剩我們幾人。

安暮年低低道「繼續說什麼呢!真相不是都已經擺在眼前了嗎?我的好哥哥,認賊作母二十六年,可還滿意……」

安暮年地話,無疑又是插在安堇年心上的一把刀,只聽得他劇烈咳嗽,指著安暮年的那隻手也變得綿軟無力「咳……」

「怎麼,這就受不了,那母親承受得這二十幾年的痛苦又有誰來替她扛,是你,還是被你叫了二十幾年的好父親……」

「夠了……」我呵斥道「安暮年,就算你有恨,你也不該算在堇年頭上,他是無辜的。當年的他沒得選擇,也不能選擇。你沒有資格怪他……」

「誰說他沒錯,認賊作母那麼多年,他豈會無辜。」

「可他不知情。」我大聲反駁「你以為他這麼多年來就好過嗎?你看看被他叫了二十幾年父母的人,現在是以何種表情站在那裡的……」

被怒氣沖昏頭腦,一心只想為安堇年打抱不平的我,早已忘了安父安母是我明面上長輩的這回事「你看看,他們哪裡有半點擔心的樣子,甚至連我和牧沅這幾個外人都不如……」

徐妍在身後偷偷拽我「林夕,差不多得了,那好歹是你未來的公公婆婆……」

「那又怎樣……」被我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安暮年,倔強道「錯了就是錯了。」

「你……」我正欲發作。

「林夕,算了……」已經好轉些許的安堇年輕聲勸道「讓他說吧。」

我擔憂的看著他,不忍道「可是你的身子……」

他繼續搖頭「我沒事。」

淚水,無可抑制的淌了一臉「堇年……」

「安夫人,我想真相還是你來說得好。」安暮年回過頭,冷冷看著安母說道。

安母的臉色很不好看,特別是在聽過我剛才那一番說辭后,變得更為尷尬「我……」

安父嚴陣以待的觀看著安母的神色,絕情道「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當年,是不是你把阿離從我身邊逼走的。」

安父的話顯然激怒了安母,她道「安以翎,我辛辛苦苦為你操持這個家二十幾年,可你開口閉口全然是葉離那個賤人,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惦念……」

「你閉嘴……」話未落,巴掌已至。

只見安母臉上清晰的印著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安母捂臉,不可置信的道「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個賤人打我……」

「你憑什麼說我媽,你怎敢提她,又怎配提她……」安暮年氣結,揚起的手正欲打下去。

「住手。」安堇年在我和牧沅的攙扶下慢慢起身,阻止道。

安暮年停下手中動作,看向安堇年「連你也要攔我?」

「我說你還真奇怪,吊足了我們的胃口,卻對真相只口不提,你到底要做什麼……」站了半晌的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我要做什麼……」安暮年冷笑道「你說我該做什麼。」

「你……」我被堵的無語,只好閉嘴。

真相,越來越近。

「既然安夫人不說,那就由我代勞了。」安暮年緩緩道。

他說著,定了定神,開始了一番講解。

故事的開頭,再次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還未成為安家兒媳的任靜對安以翎一見鍾情,乘著安家資金周轉困難之際,以資助做要挾,要求安家大少安以翎娶她為妻。

那個時候的安以翎,已然有了婚約,更是對任靜的逼迫而深惡痛絕。

他不愛她,所以,他拒絕。

只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任靜又豈肯罷休,她私下去尋葉離,以安家悔婚為由頭的謊言騙走了葉離。

遍尋不得葉離蹤跡的安以翎,最後在無奈下被迫與任靜結了婚。

婚後不到一月,任靜便出了車禍,喪失了生育能力。期間,她遍訪名醫無果,卻巧遇了已有身孕的葉離。

得知真相的任靜,又開始了她的新一輪算計,為了瞞天過海,她不惜給安以翎下藥,迷惑他。

再以有了身孕的理由借故搬離了安家,實則是尋到葉離,將她軟禁起來。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萬萬沒有想到,葉離當年所懷的是雙胞胎。

在她抱著剛剛出生地安堇年離開不久,葉離又產下了一名男嬰。

為了防止任靜再追來,葉離連夜帶著安暮年逃離,躲去了國外。

故事,到此就算結局。

雖與那日秦蕭說的那個版本不大一樣,可也相差不大。

我不禁感嘆,這秦蕭,倒真的是查案的一把好手,能輕而易舉的就把任靜隱藏的真相查了個七七八八。

若不是這件事還有知情人,恐怕日後再也不會有人提及。

「什麼……」得知真相后的安父驚在了原地,略顯蒼老的臉上,褶皺層層,越發襯托出了他的年老。

任靜顯然也沒想到被自己辛苦掩埋多年的真相,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挖出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安暮年,呢喃道「你竟然也是她的兒子……」

「咳……」安堇年再一次劇烈咳嗽,全身發顫,蒼白的唇上已然失了血色。

他張嘴,聲音微顫「不……是……真的。」

短短的幾個字像是用盡了他全身地力氣。

我心疼的看著他,手無力搭在他的肩上,卻不知該說什麼。

此時此刻,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他靜一靜。

「安堇年,事到如今,你還要維護這個喪盡天良的壞女人嗎?若不是她,我們一家人又怎會分崩離析,我跟母親,又怎會顛沛流離……」安暮年說著,聲音小了下去,語氣里盡顯辛酸「你知道我跟媽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當你還在安家享受著大少爺的身份,過著優渥生活的時候,我跟媽媽卻只能看著,整天吃剩飯剩菜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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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情深:萬千星辰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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