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至
「小師妹。」
客棧房間里，燕無歸抱著拳靠在門上看著裡頭悠然自得的玩著阿白的毛髮的鳳枕鳶，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幹嘛同意那個娘娘腔的合作邀請啊？」
鳳枕鳶古怪的抬頭看了一眼燕無歸：「哪個娘娘腔？」
燕無歸扁嘴：「就是那個叫顧什麼清的。」
鳳枕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人家顧堂主哪裡娘了？」
「皮膚白，眼睛大。」
燕無歸冷笑三聲。
鳳枕鳶看著燕無歸白皙的皮膚和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呆了呆，決定還是不和燕無歸計較稱呼的事兒：「嗯……我為什麼同意顧清讓的合作邀約么？
我們為什麼要吞併風雲府？就是因為我們想要讓玄月宮在十四洲中稱霸，第一步自然要從浮空大陸開始。
首先，鶴歸堂是浮空大陸的首富，擁有的財力，物根本不可想象。而且我猜測鶴歸堂實際上的產業恐怕要比明面上多上更多。你就不懷疑嗎？顧清讓是通過什麼手段查到我們兩個的真實身份的。你雖然回了一次漠國，但你和燕霖的會面無人知曉，我們兩個又在萬獸山脈裡頭待了這麼久，所以可以據此推斷，顧清讓一定擁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情報網站。
那麼他既然有了各種賺錢的渠道，又擁有這樣的情報網，我們為什麼不可以猜測，他還有很多其他更多的不同方面的產業呢？
而且和他們合作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永遠不必擔心被他們操控吞併。
你還記得顧清讓找我們合作的理由嗎？因為我們兩個的天賦實力。眾所周知，下位面突破至尊級的人少之又少，這是由於位面壓制的原因。一級是最低等級，九級之上是統領級別，統領往上是領主，領主往上是域主，之後才是尊級。普通的國家，就以流雲國來說，擁有的統領級別的強者不過是三人，君主級別沒有。想要尋到君主級別多半是要去浮空大陸一些大勢力或者是隱世家族裡頭才可以尋到。
我，鳳枕鳶，12歲，修鍊兩年便達到了君主級別。你，燕無歸，14歲，身世不僅不尋常，過往成迷，14歲也已經到了統領級別，當然這是你隱藏了實力后展現出的，你真實的實力是在領主級別。但是你以為顧清讓查得到我們兩個的身份，查不到你過去做的事嗎？
所以，他一定知道，你的實力不可能只在統領級別。
他有野心，他要向上爬。可是在中三洲開始，實力就是一切，你再有錢也沒有用。所以他需要我們，準確的說，是需要我們的天賦。但是我們年紀雖小，實力卻已經不是尋常人追的上的了，顧清讓就是因為手裡頭沒有高手，所以才尋求了我們兩個的合作，這也是他沒有辦法拿捏住我們退而求其次和我們合作的原因。
同理，我們也需要顧清讓，只有他才能更快的幫助我們在現在的浮空大陸站穩腳跟。而且雖然他拿捏不住我們，我們卻有十足是的勝算拿捏住他。實力就是一切，他殺不了我們，拿捏不住我們。所以當我們成長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就一定可以拿捏住他。
但是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他現在沒有直接滅了我們，就是希望換一分情分。我們已經不是雛鳥，而是有了一定實力的黑馬。他現在就已經沒辦法折斷我們的羽翼。往後如果不能和我們合作，更會被我們給徹底滅殺。他是想用合作換我們的情義，他一定知道，往後鶴歸堂必定會被成長起來的玄月宮徹底吞併，但是他還是做了這個選擇。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嘛？
因為，就算我們吞併了鶴歸堂，鶴歸堂一樣會變得更強大，那個時候，他也一定還是鶴歸堂的掌權人。」
燕無歸皺起了眉：「鶴歸堂的掌權人？」
鳳枕鳶撫著阿白柔順的毛笑了起來：「不然，你以為他今日親自出現在我們面前，又裝模作樣了這麼久，是為了什麼？」
燕無歸怔住了。
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層。
顧清讓的算計，還真是……
「呵呵，」鳳枕鳶輕笑了起來：「不過，他倒確實是個人才。想必留著他在，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輕鬆許多。」也會有趣許多。
燕無歸苦笑著搖了搖頭。
也是，論武力，或許他還能幫上她一些忙，可玄月宮的成長，自然不只是武力值報表就可以的，還需要長久的算計和經營。很顯然，鶴歸堂最年輕的現任堂主顧清讓，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鮫人淚已經到手，我們什麼時候去皇宮布陣？」燕無歸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唇角勾起了一抹明媚至極的笑容。
風雨欲來，毒蛇，將出。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打架。
夏至。
流雲國地處中原，冬暖夏涼，夏季多雨。夏至這一日，只上午落了一會雨，便徹底放了晴。流雲國皇宮的夏至宮宴也如期在御花園中舉行。
正午時分，御花園中女眷和男賓們分了開來，各自交談著，好不歡暢。
與此同時，御花園地底的地宮中，鳳枕鳶正盤著腿坐於正中，由燕無歸護法。
符文陣法，以施法者為陣眼，需源源不斷的為陣眼提供靈力。
太虛陣，是上古靈陣之一。與萬年前鳳枕鳶所施展的遠古吞天大陣並不相同。
太虛陣所產生的年份相比較遠古吞天大陣更少些，雖同樣已經失傳，但威力卻遠弱於吞天大陣。但仍舊對施法者本身的要求非常高。
這是雲昭第一次看見符文大陣。
身著金色龍袍的雲昭站在陰暗潮濕又狹窄的地道里，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眼前的鳳枕鳶不過是小孩模樣，擁有的實力不但已經遠超於尋常人，心智更是近妖。就連這浮空大陸根本沒有人會的符文陣法，都能領悟到如此境界。
細密的汗水眨眼間就覆滿了鳳枕鳶的額間。
她的精神力正在源源不斷的湧入太虛陣，之前拍來的鮫人淚和雪山白松的松果此時正漂浮在鳳枕鳶的跟前。
鳳枕鳶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符文陣法，原本對施法者的實力要求就非常高，陣法更是分為很多等級。太虛陣雖殺傷力不大，只能算作輔助陣法，但到底是上古陣法，以鳳枕鳶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可以輕鬆運用的地步。
「師兄……」
鳳枕鳶忽的睜開了一雙眸子看向了一邊護法的燕無歸：「我的實力，還遠遠不足以保證太虛陣不倒，恐怕這一次，只能由你獨自去面對風雲府府主祝鳴了。」
燕無歸微微仰了仰頭，面上是難以掩藏的擔憂之色：「符文陣法竟然對施法者的實力還有要求嗎？那你這樣會不會……損失實力啊……」
鳳枕鳶清淺的笑了笑：「不會的，布陣完畢后修整一兩日便可。只不過為了保證太虛陣可以不倒，恐怕我得一直都坐在這兒維持住太虛陣的作用了。等會只需要皇上配合一下，師兄你抓住祝鳴只是舉手般輕易的事。」
雲昭的眸光閃了閃，忽然朝著鳳枕鳶作了個揖：「宮主是萬年難遇的人才。若在下之前說幫助宮主只是為了懲惡揚善，此刻卻是真真的想要為宮主做些事。只希望往後玄月宮可以將流雲國列為自己的勢力。不過宮主放心，在玄月宮還沒有強大起來之前，我流雲國一樣會是玄月宮堅實的後盾。」
12歲的君主級別，還是一名可以施展上古陣法的術士，這般的前途無量，他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機會從手中溜走？
站對了隊，飛騰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
何況鳳枕鳶人尚且不壞，更是心懷善意很不錯的一個小女孩子，她身邊的那扈從也是不可小覷的一個天才人物。
他相信，這二人稱霸十四洲的日子，不會太遠。
鳳枕鳶的唇角向上勾了勾，眸中溢滿了真誠的開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皇上。」
纖細的素手迅速的反轉，手中的黑色氣息瞬間攀滿了鳳枕鳶的身體，緩緩的合上雙目，清淺的淡藍色元素包裹著淺綠色的元素緩緩護住了鳳枕鳶。
魔法師和術士有什麼不同？
術士必須是一名優秀的暗系魔法師，還必須要會符文陣法。
對，沒錯，暗系魔法師。
暗系魔法師，莫說在浮空大陸，即便是整個十四洲大陸，恐怕都是屈指可數的。
為什麼暗元素魔法師會這麼少呢？除了暗元素本身的稀少以外，還有的，就是暗元素本身的吞噬能力。
擁有暗元素的人，若是修為不夠，很容易會被暗元素吞噬掉本身，更容易造成人們常說的走火入魔。
以鳳枕鳶此時此刻的能力，運用暗元素支撐符文陣法，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她本身，不過幸好鳳枕鳶並非常人，她既然早知道這樣的情況，卻仍舊選擇了符文陣法，自然是有解決的辦法。
鳳枕鳶不僅僅是一名單系魔法師，更是一名多系魔法師。
她雖然此時是一名君主級別的術士，不過，她的靈魂卻是一名強大的半神境術士。
精神力來源於靈魂。是以，鳳枕鳶此刻擁有的精神力，遠非君主級別可以匹敵。
源源不斷的精神力將體內的暗元素運用於支撐符文陣法的同時，也在不斷地抽調著水系元素和鳳枕鳶本身天賦中帶有的分支元素，來自於精靈一族的生命元素木元素保護著鳳枕鳶的本體免遭遇暗元素的反噬。
片刻之後，鳳枕鳶再一次睜開了雙眸。
清澈宛若泉水一般的綠眸中，散發著奪目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輝。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