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私定終身
夜,冬天的夜,來得又早又悄無聲息,夜幕下,炊煙裊裊升起,煮飯的香味瀰漫在雙柳村的上空!
柳水河畔,柳義章與王卉相依而行,空曠的河灘上,枯黃的茅草在寒風中激烈地抖動,還不時有細沙迎面揚起,這時王卉就會把頭埋進義章的懷裡,此時的柳水河被冰凍的結結實實,夜色中,宛如一條玉帶束在雙柳村的腰間,這柳水河是黃縣的母親河,她滋養著兩岸幾十個村莊,義章對這條河有著特殊的感情,他三四歲的時候,有一年夏天柳水河河水猛漲,小義章跟著柳老娘去對岸的河口村走親戚,過河坐的是木筏,小義章看著腳底下湍急的河水,嚇得他緊緊抱著柳老娘的大腿大喊大叫,柳老娘彎腰把小義章溫柔地攬進懷裡並笑著安撫他,讓小義章閉上眼睛,從那刻起娘親在柳義章的心中就像菩薩一樣,善良而且無所不能,柳義章稍微大了一些,就徹底征服了柳水河,一口氣能游好幾個來回,但幼年那次做木筏的經歷卻深深地烙印在柳義章的腦海里,他心中起誓自己年幼時由娘親百般呵護疼愛,長大后一定要萬般孝敬和保護娘親,不讓娘親受一點點委屈,想到自己明天就要離開娘親奔赴朝鮮戰場了,心裡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作為熱血男兒保家衛國義不容辭,柳義章多年來一邊跟著叔公柳承祖和父親柳老爹深耕國學,一邊通過地圖潛心研究山東各地的山水風貌,同時自五歲起就跟著在柳水鄉開武館的常振春大師學習查拳,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柳義章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親柳老娘,擔心自己參軍后柳老娘會沒日沒夜地挂念自己而不能釋懷,這也是他一整天精神恍惚的原因所在,正可謂兒行千里母擔憂,但柳義章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保衛祖國這個偉大的母親,只有祖**親安全了,自己的娘親才能過上美好的生活!
夜,冬天的夜,深沉又神秘!月兒,不經意間就爬上了牛山的巔峰,雙柳村沐浴在乳白色的月光里,黃色的土牆,低矮的門樓,筆直寬闊的大街和曲折狹窄的衚衕,還有一群到處覓食的狗兒!
王卉從記事起,就經常到柳家大院找表哥義章和堂姐衛稷一起玩耍,童年時玩過家家,彈泥丸,捉知了猴,長大一些后,一起跟著大人下地幹活,到海邊撿松球,到樹林里撿柴火,到山坡割豬草,柳義章和柳衛稷上私塾后,她會準時站在古柳下,等他倆放學!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小無猜的他們再也沒像兒時那樣親密過,直到一年前柳義章贈給了王卉一首小詩,王卉不識字,就讓衛稷讀給她聽,
「月兒圓,月兒缺,月兒爬上了南山坡,妹子喜,妹子憂,妹子走進了我心頭,日也思,夜也想,何時牽手影成雙,何時梧桐落鳳凰。」從那時起義章和王卉倆人就偷偷地好上了,偶爾在沒人的地方拉拉手,親親嘴。
想起往事,王卉的臉登時泛紅,呼吸也有些急促,心跳的厲害,嫻靜的她此時更有些拘束,甚至不安,但內心又是滿滿的期許......今冬少雪,天氣乾冷乾冷的,萬物都想把自己給藏起來,躲進有溫暖的世界,漫漫長夜,哪裡去尋找溫暖?
義章和王卉沿河邊已走了大半個時辰,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倆人心中又有千言萬語,就不知從何說起!
柳義章明天就要離開雙柳村,到濟南軍區參加新兵集訓,年前隨第三批志願軍出國參戰,想到這些,柳義章停下了腳步,側身看著王卉,王卉也停下腳步站在義章的身邊,低著頭搓揉著大襟的下角,王卉已經十六了,長得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一頭烏髮盤繞成一個大髻,上面別著一個柳木簪子,簪子上刻著『義卉』兩字,是柳義章從古柳上折的柳枝做成的,樣式粗粗的,拙拙的,長長的,王卉的脖子上圍著紅圍巾,青絳色的大襟長及膝蓋,兩頰粉紅,也許是走路的緣故,也許是離別的激動,王卉急促地喘著氣,淺露的脖頸白白的,豐滿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看著看著,義章的臉突然也紅了起來,感覺渾身滾燙,就像猛地喝下了一碗烈酒又像一團烈火在體內燃燒,可就是說不出一句情話,他脫下棉襖,給王卉披上,
「義哥,俺,俺,俺不冷,俺渾身熱著呢。」王卉嘴裡說著不冷,但也沒有拒絕,心裡涌動著被義章摟抱的衝動!
義章給她披棉襖時,倆人挨著很近,義章身上濃郁的男人味讓王卉感到眩暈,不禁怦然心動如同心頭鹿撞,頭自然地埋在義章的胸前!
柳義章順勢攬住王卉的肩膀,淡淡的體香沁入心脾,
「咚咚咚」,心跳快得就像過年唱戲時的開鑼聲,喜歡,喜歡,真的喜歡,倆人偷偷相好有一年多了,在柳義章的眼中,王卉就像是神話故事裡的七仙女,一塵不染!
一滴,二滴,三滴......王卉的腮上,落上了滾燙的淚水,她趕緊昂起頭,只見義章的眼淚就像夏天的雨水從屋檐流下一樣,不斷地落到她的臉上,是那麼的熱烈與執著,
「義哥!俺喜歡你!永遠喜歡你!」王卉的聲音哽咽,淚水也不聽使喚地奪眶而出,她雙手緊緊摟住了義章的腰,嚶嚶地哭了起來!
離別,自古多情傷離別,尤其是這一別,柳義章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來,今晚的一別,也許就是永久地離開!
他雙手摟著王卉,越摟越緊,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起帶走,
「妹子!俺想疼你,一輩子都疼你!」柳義章說著一隻手就在王卉的身上摩挲了起來,王卉迎合著義章,嘴裡說著,
「義哥,俺要你活著回來,回來娶俺!」倆人摟抱著情不自禁地親吻在了一起,夜色漸漸地濃了起來,雀兒已歸了巢,四野靜悄悄,只有兩個年輕的軀體在沙灘上相互糾纏著,緊緊地,急切地,熱烈地擠壓著,柳義章直覺血脈賁張,渾身燥熱,他捧起王卉的臉龐,胡亂啃了上去,吃著她臉上的淚水,親吻著她的嘴唇、眼睛、鼻翼、一一都不放過,王卉早已軟了,酥了,渾身沒了一點力氣,只感覺到義章厚厚的嘴唇,在自己的臉上狂轟亂炸,自己的胸脯那個跳啊,跳啊,跳啊,雙腿好像抽了筋骨一般柔軟無力,享受著被義章擠壓撫摸所帶來的快感,夜色,羞羞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