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針鋒相對

此時的張森心中懊悔不已，雙唇緊抿，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趙楓腳尖一使勁，直接把張森踢到盧仟面前，語氣十分漫不經心：「盧仟，對這人你怎麼說？你是他的上司，你說說要如何處置他，只要輕重得當，本王就都依你！」

輕重得當…哪樣是輕，怎樣屬重，這便是趙楓扔給盧仟的難題了。

盧仟眼下也十分為難，畢竟他也沒有料到張森會如此衝動莽撞，居然真的在趙楓的「蠱惑」下動手了。

「此人以下犯上，衝撞了王爺，下官不敢妄斷，還是請王爺定奪罷。」盧仟不敢自作主張，最終還是選擇把皮球踢回給趙楓。

膝蓋幾乎被趙楓一腳踢碎的張森，本以為趙楓把他交由盧仟處置，盧仟一定會開口救他，沒想到盧仟居然「見死不救」，此時張森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絕望，

「大人救我！大人快救我！」張森拼盡全力朝盧仟腳邊挪動，但卻被趙楓一腳踩住了後背，再也走動不得。

「你著什麼急，你的大人不肯救你，本王也未必會拿你如何。」

趙楓對張森的呼救毫不在意，但也對於盧仟的「識時務」非常欣慰，「既然盧大人願意把他交由本王處置，那本王就暫時先把他關進行轅的庫房裡，明天再一同帶回長安吧。」

盧仟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這是要把他交由陛下處置？」

趙楓微微一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那可不是么？你們揚州的官場本王動不得，那不就只能交由陛下處置了。」

這樣的回答，顯然並不是揚州知府和在場的官員想聽到的回答，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肅穆森然，原本部分官員有些弔兒郎當的態度也變得嚴肅起來，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趙楓卻不管那群肅立的官員，又招呼了兩名暗衛上前堵住了張森的嘴，拖著他消失在房間後面的院子里。

再看沉默的眾人，趙楓反而笑出了聲：「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莫不是認為本王的處置不妥？」

「王爺的處置，下官等不敢有異議，但確實存在不妥之處。」最後還是揚州知府站了出來。

「這麼說你對本文的處置有異議咯？」趙楓直接說出了揚州知府的心裡話，在稱謂上也直呼「你」，完全懶得與眼前的揚州官員們講禮儀了。

「那本王就給你個說話的機會，你來說說本王究竟有何處不妥吧。」

漫不經心的語氣，不以為然的態度，彰顯了趙楓對接下來揚州知府想要說的話並不在乎。

即便如此，揚州知府還是深吸一口氣，顯然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但一旁的官員也不禁為他捏把汗，畢竟趙楓的態度變化實在太快了，剛才還與眾人語笑嫣嫣，現在就能當眾捆人踢人，實在變化無常令人生畏。

趙楓也意識到揚州知府確實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還貼心的命人給他搬去了一把矮凳坐著。

揚州知府看了看趙楓坐下的高椅，又瞄了瞄那高度只到成人膝蓋處的矮凳，意識到二人之間的高低差距后，頓時就沒有了坐下歇歇的心思。

此時的他寧願選擇苦苦站著，總好過坐在矮凳上的丑形象，而當著一眾揚州官員丟了知府的顏面。

深呼吸完畢，揚州知府終於要開始「反擊」了，「縱使張員外郎有錯，應當將他交由揚州府衙處置。」

「倘若王爺覺得揚州府衙的處置不妥當，可再上行交由工部處理，再上便是監察使與大理寺卿協同審理。倘若再覺得不妥，也應由丞相權衡定奪，而不應當直接越矩交由陛下處置。」

在場的官員紛紛點頭附和，對揚州知府的話十分贊同。

這樣的言論一經說出便得到多人的附和，說到底還是不願讓趙楓把張森送到李世民面前，也在之後阻攔趙楓帶著證據與唐遜到李世民面前做鋪墊。

有了一眾官員難道支持，揚州知府的底氣就更足了：「而且王爺今日說是與下官等靜心相商，雖然恭與人言，嬉怡微笑，但實際言辭恐嚇，笑裡藏刀，褊忌於心，實乃第二個不妥。」

「好，這是第二個了。」趙楓掐著手指替揚州知府數數，還挑釁般的問道：「請問是否還有第三、第四、第無數個不妥？」

趙楓的話打斷了揚州知府的輸出。

「本王對你們言語恐嚇？笑裡藏刀？」

趙楓輕輕搖頭，收斂了笑容：「在你們眼中，本王就是如此橫行霸道、言行可怖的存在？可是今日你們集體前來質問本王，本王可絲毫看不出你們對本王的懼怕呀？」

盧仟「挺身而出」，回應道：「大家此時的沉默，難道還不能體現下官等對王爺您的懼怕么？」

「哼！」趙楓輕蔑的瞥了盧仟一眼，啐道：「反正本王如今手裡握著對你們不利的證據，你們就可以列舉出無數個認為本王行事不妥的理由來，是不是？」

趙楓雙手背在身後，走出了方几後面，走到了眾位官員面前，「但你們真以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能管得了本王么？」

揚州知府立馬捉住趙楓話里的漏洞予以反駁道：「下官不明白，倘若連祖宗定下來的法治都管不了王爺您，那這天下豈不是無人能管王爺了？」

「…王爺莫不是把自己看做了比天、比祖宗、比法治還大的存在？」

這話就有強詞奪理，斷章取義，甚至還有些戲劇里秦檜給岳飛編造莫須有罪名時的臨場感了。

尤其這樣的話題有利於揚州知府等一干人借題發揮，甚至還能把污名化趙楓、把趙楓拉下馬，於是他們便鼓起勇氣孤注一擲，不管不顧了。

「本王從沒說過自己比天大。」趙楓糾正道。

「這話從頭到尾都是從你們口中說出來的。你們常說本王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又說本王比天比祖宗還大，反正什麼話都讓你們說了，本王哪有開口的機會？」

眾人再次沉默，無人開口反駁，但也沒人認同趙楓的言論。

「不過有一句話你們說的也是事實，本王確實為一人之下，本王上面還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