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1《厄運》

『擺渡人家』這是同道中人對這個神秘存在的稱呼至於同道中人那邊是徐龍、伏羲士這一類的組織。

而擺渡人家對自家人的稱呼是渡靈人，就好比外人對和尚道士一類的都稱呼為大師、道長，但是他們自家卻是貧僧、貧道一類自稱。

路川發現自己的確對尋龍還不夠了解，作為未來的龍將之首他的確是不合格的，需要學習的東西那就太多了。

路川上下打量林小藝，用外人的眼光來看擺渡人家存在和道門佛門差不多，此時的林小藝在路川眼中就是一個小和尚或則一個小道士。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的性取向正常」！林小藝一本正經的說道，然後又忍不住往霍妃這邊瞧了瞧，在漂亮姐姐面前需要保持形象。

路川瞪了他一眼。

擺渡人家的腳跟並不遠久，相傳他們是於大清早年出現在江湖上的一群擁有特別本事的存在，能夠溝通遊離在天地間的靈魂，送他們往生。

擺渡人家也就是幾百年前發展起來，但是他們發展迅猛，短短兩三百年時間已經遍五湖四海，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他們的人存在

渡靈人自小便與世界上那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打交道，至於那些東西是什麼...許多人都不願意提及。

用好聽的話來說是靈魂，用通俗易懂的話就是鬼。

沒錯，擺渡人從來都是與鬼魂打交道。

自古亂世多冤死，亂世之中鬼怪作祟之時也尤為多，而擺渡人家也就在那亂世中崛起，在和平年代擺渡人家歸隱，亂世之時便出來行走天下，度化世間靈怨。

但是擺渡人家從創建道如今也九最近幾十年算是極為太平。

而擺渡人家在百多年前崛起最為迅猛。

從清朝末年到建國那百八十年裡面，大中華可謂是亂到了極點，冤死之人也不知道多少，渡靈人就是為了化解天下怨靈而生的，若人手少了，還真是鬥不過。

這和那句『亂世出梟雄』是一樣的。

如今的擺渡人家都已經隱匿起來，尋常人也早就不知道那樣的一個神秘存在，畢竟如今的時代，那就是封建迷信，搞不好是要進去的。

而且當年破四舊的時候擺渡人家的思想首當其衝的遭到了打壓，十年浩劫也是擺渡人家的十年浩劫，那十年擺渡人家原本的一塊鐵板硬生生的讓打得四分五裂，如今分佈在不同地方各自為政。

那之後擺渡人家也學聰明了，知道隱藏自己，低調做人做事，如今他們也已經改頭換面，各有各的正常職業。

加上擺渡人家在佛門道門看來又是旁門左道，一直不為這兩門所容，這些年佛、道文化日益發展，這兩門壯大，是能夠走在明面上的組織團體，這樣一來擺渡人家又隱藏更深了。

也就是尋龍一脈這樣與擺渡人家同樣的特殊組織才能很容易的找到他們。

林小藝是擺渡人家其中一支的傳人，出生於西北之地，這是頭一回離開西北，而請林小藝來的就是年過八旬的鄒文東。

鄒文東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尋龍自古的規矩，每一代龍將之首死前都會有這方面專業的人士前來，以前是道佛這般人物，後來出現了擺渡人家，擺渡人家專做一項，在人死後的這條路上專研很深，不像道門佛門那樣什麼都在發展，四面八方齊開花，反而沒那麼精深。

這也是術業有專攻，所以這幾百年來尋龍與擺渡人家是達成了協議。

路川看了看鄒文東，又看了看霍妃，自己的確對尋龍知之甚少，有很多重要信息是他所不知道的，就比如為什麼龍將之首死亡需要擺渡人家來度化。

「林小兄弟年紀輕輕變已經能擔當如此重任，想來在靈之一事頗有研究」！鄒文東道，這話任誰都聽的出來鄒文東對這個不到二十歲小夥子的不信任。

老話說得好『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更何況這小子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主，對女色方面似乎挺著急的，這小子來了這麼一會兒就偷偷的看了霍妃好幾眼，鄒文東都是看在眼裡的。

好幾次林小藝也都遭到了霍妃的白眼。

「我師傅說我是我們這一支中金幾十年來最出色的弟子」！這小子不知道是真沒聽東鄒文東這話的意思，還說本身過於驕傲。

鄒文東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師傅說，讓我接下來一段時間就跟著鄒老爺子你，直到你離開為之」！難得他說話還有委婉的時候，用了句『離開』，而沒說『死掉』，那不然場面就尷尬了。

「那接下來一段時間就辛苦林小兄弟了」！

「沒事，我就當是試試手，我還沒有真正度化過任何一位逝者呢」！林小藝笑著說道。

一瞬間，兩聲噗呲聲傳來，是路川與鄒文東，兩人剛好在喝茶，兩人瞧著林小藝，愣了老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怎麼都感覺這事情不靠譜，擺渡人家難道真的是凋零了？如今就弄一個愣頭青前來應付他鄒文東？

鄒文東有點不悅。

他倒是知道這些年擺渡人家發展不如那些年迅猛，畢竟近百年來文化思想的解放，尤其是建國之後反封建抓得緊，對於封建迷信更是嚴懲不貸，導致了擺渡人家一度成為相關部門的終點整治對象，但是也不至於衰落道現在地步吧。

「你真能看到靈魂」？路川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小藝點了點頭「剛剛離開的那位老太太身上就有很多鬼魂纏繞」！林小藝道，剛剛芸夫人離開的時候他有說話。

「芸夫人」？路川一愣。

「她這一輩子雙手沾滿了鮮血，不奇怪，不奇怪」！鄒文東道，他對芸夫人了解不少，她大半輩子致力於長生不老永葆青春，沒有少害性命，她身上背著人命再正常不過。

「但是她身上似乎有什麼力量將任何鬼怨隔絕，即便再多也難得近得了她的身」林小藝說道。

中午的時候鄒文東私下將林小藝請過去，兩人似乎有什麼機密要談。

「鄒文東沒有多少日子了」！霍妃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她剛剛研究完霍去病兩千年前寫給她的那剩下一部分情書。

「龍將之首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路川問，在這方面霍妃應該更加有發言權一些。

「你說什麼」？霍妃估計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路川這話的意思。

「龍將之首，或則說被那你用不死血救活的血二代死亡之後與其他人死亡之後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路川問道，每一任龍將之首接近死亡的時候都要請擺渡人家這相關專業領域的人前來度化。

事出無常必有妖。

龍將之首歷屆都是體內留著霍妃不死血的人，都是死而復生這，所以路川懷疑是與這死而復生或則是不死血有關係。

「你也發現了」！霍妃笑了笑。

這不廢話嗎？這麼明顯的問題，沒發現就怪了。

「死而復生之人本就是逆天之人，他們本該結束的壽命卻因為我的不死血再次復活，違背了天道，他們再次死亡也與正常人死亡不同」。霍妃說道。

發現這個問題也是在很多年以前，具體是多少年那已經不知道了，最少也是兩千年前。

在那遠久時候，曾經許多地方發生過人死之後妖變的事情，有人時候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恐怖怪物。

「妖變」？路川一愣。

霍妃點了點頭，其實最初的妖變她是有聽聞的，但是與自己沒關係從來也都高高掛起罷了，畢竟那年頭邪乎的事情本來就多，再加上以訛傳訛，多傳幾個人就已經變味了。

而發現妖變與她有關係是在很多年之後，那一次她讓許多人死而復生，而這些人中有一部分留在她身邊直到死亡，其實這些人也是尋龍龍戶的前身。

但是在這部分人死亡之後出現問題，明明已經死亡的人屍體卻發生了變化，身體中出現像是鳥的羽毛一般的東西，將整個身體覆蓋，同時身體也開始變形。

總得一句話就是這些人死後往鳥的形態上變化，屍體渾身上下被羽毛所覆蓋，雙腳十趾形如鳥類爪子，雙臂漸漸變成鳥類翅膀的形狀，頭顱也扭曲變形，並且像是殭屍一樣嗜血兇殘，但是總的來說不能算是活著的人。

是一隻半死不活的妖物。

而這種變化與過去一些地方妖變的傳聞中的怪物是重合。

一次發生或許是巧合，因為在那之前不少地方出現過這樣的妖變情況，但是集中在一些特殊的群體之上那就不同尋常，因為在霍妃身邊死後妖變之人都是被她死而復生活出第二世的人。

後來霍妃也專門打聽過這些事情，發現以前那些死後妖變之人都有過死而復生的傳言。

都說是因為他們死而復生違背生老病死的法則，所以在第二次死亡之後上天對他們進行了妖變的懲罰。

至此，霍妃便也明白其中的問題，妖變的原因在於她，全都是被他死而復生之人。

「你是說所有被你死而復生之人再次死亡之後都會妖變嗎」？路川道，隱約感覺到不祥的味道，因為自己也是死而復生者。

霍妃點了點頭「後來我找人度化，甚至是在他們出現死亡徵兆之前便聯繫了相關的人進行度化，那之後會正常死亡」。霍妃道。

這也是鄒文東知道自己即將死亡的時候會聯繫擺渡人家來為他度化的原因所在。

「你明知道被你死而復生者會有這樣的問題，你為什麼還要救他們」？路川道，語氣有些生硬。

霍妃冷冷一笑，自然聽得出這是在責備「我讓你們多活一世難道是錯誤嗎」？霍妃聲音清冷「多活一世是多少人夢寐之事，但是百萬人就有百萬人都只能是夢寐」！

路川死而復生是幾十億人口中唯一那個。

讓人再活一次本身就不是錯。

「你將來也會死亡，既然都已經死了，那後面的事情便與你沒有關係，你管你屍體妖變與否」！霍妃冷厲的看了眼路川，估計也是被路川的責備說氣，轉身離開。

路川盯著霍妃的背影，忽然想起上一次在九嶷山下霍妃昏迷那一次，她也是渾身有羽毛出現，她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呢？

「不要怪她」！下午的時候鄒文東找路川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

「難道你當年沒有生氣嗎」？路川問問。

鄒文東慈祥的笑了笑「誰沒有年輕氣盛的時候」！他說道「她身上的擔子很重，以後你會發現的，她在塵世中孤獨了活了兩千多年，你以為這兩千多年她真的是為自己而活嗎」？鄒文東看著路川。

路川心頭猛然咯噔一下，兩千年時間不是為自己而活？

「尋龍家大業大，龍戶都嘴上說數萬龍戶兄弟，但是真正的也只有我們這些龍將才了解，如今的尋龍早就超過十萬之眾」！鄒文東道。

「她為龍戶而活」？路川是聰明然，在這種時候提起尋龍，自然明白鄒文東有所指。

鄒文東點了點頭「她救了很多人但是也讓無數人慘死」！鄒文東是這樣評價這件事情。

「慘死」？路川咀嚼著這兩個字「和尋龍的晚年有關係」？他已經明白尋龍龍戶有一個不太好的晚年，有不祥與詛咒，難道就是指的慘死？

「沒錯」！鄒文東嘆了一口氣「入了尋龍這一輩子便出不去」！聲音中帶著些許悲涼「這是尋龍的命運，也是他們先輩死而復生所帶來的詛咒」！鄒文東說道。

尋龍的龍戶他們的祖輩中必然有其中一個是被霍妃用不死血起死回生的。

「尋龍的龍戶有過半的人不會壽終正寢，他們不是在意外中死亡就是死亡中出現了意外」！鄒文東說道。

「這也是尋龍等級森嚴管理的原因」？路川問道，尋龍其實就像是一個大囚籠，將無數的龍戶關在其中。

「對，都是為了防止這些秘密外流，一群特殊的人，特殊的死亡，你說會在社會上引起什麼樣的反響」？他看著路川，接著又說到「沒有人願意自己被拿去做實驗研究，就像是一隻猴子一樣」！

「這個秘密並不好隱藏，尤其是近幾十年，在王朝時代就鬼神論便可以將這些事情說通，但是到了如今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這對我尋龍來說反而是一種危險」。他說道。

的確是如此，在舊時代，發生點事情很難傳出去，就算是傳出去也能往鬼神之上推脫；但是現在不同，網路信息時代，大數據的時代，稍微被人發現便會大肆謠傳。

尤其是尋龍的這種事情，尋龍關乎長生不死，要保住尋龍的秘密在如今的確是不容易。

路川點了點頭，也許這個秘密是無法向過去舊時代那樣一直保存下去，總有一天這張保護膜會被徹底撕破。

「她尋找不死葯其實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麼多尋龍龍戶嗎」？路川問道，這其中的關係很容易理清楚。

尋龍最終的源頭還是霍妃，尋龍龍戶的出現都是因為霍妃當年令那他們的祖輩死而復生，這些子孫後代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不死血的因子，開發出他們身體一些超乎常人的能力，所以尋龍的不祥晚年最終還是在霍妃這裡，在於霍妃的長生不死。

她的確不是為自己一個人而活，為無數的龍戶而活，而且活了兩千多年。

突然想路川想起當初在玲姐客棧時候問的那句『砍頭會不會死亡』的問題，現在想想的確是很可笑。

「我的路要走到了盡頭，以後的一切擔子都將落在你身上，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鄒文東拍了拍路川的肩膀。

的確是不多了，紙包不住火是事實，遲早有一天會被烈火焚燒，最近的一百年已經不是封建王朝的百年。

曾經霍妃又兩千年的時間尋找，但是如今不同，也許她所剩下的時間能有二十年便已經不錯了。

「這些年她一直在外面，走過世界許多地方，想要儘快解決這件事情，因為她自己也感覺到了危機」！

確實是危機已經悄然降臨，越來越近。

這一夜路川沒有睡好，做了好幾次夢。

他夢到自己渾身長滿了羽毛便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鳥的恐怖怪物，又夢到霍妃徹底的變成了一隻奇怪的鳥兒，還夢到許多人被人抓取進行秘密研究，還有許多人慘死。

第二天一早霍妃將路川與鄒文東叫醒。

可憐這位耄耋之年大老人，一個清凈覺都睡不好。

「上次在九嶷山的鬼畫符有消息嗎」？霍妃問，上一次鄒文東說找到認識那種字元的人想要進一步研究，希望在霍妃的基礎上得到更多的結論。

如果另外一個人得出的內容也是如此，說明霍妃的確是能知道其中的內容，對於翻譯霍去病留下的竹簡著書也就沒什麼問題。

關鍵是霍妃現在這種情況頗有半吊子水的感覺，不大靠譜。

「我這趟也為這個而來」！鄒文東說道。

那位認識這種文字對的老人能夠翻譯出來也是極為困難，不過他的翻譯水平比起霍妃要好太多了，他一個字一個字認識，不像霍妃這樣不認識字只知道大概意思。

鄒文東的懷疑沒錯，在霍妃知道的大概內容之外還有一些細小內容是她不知道的

「這種文字應是黃帝之前的一種記錄文字，我想應該是一直流傳下來，到了顓頊時代，甚至是更加後面，到了大禹時代」！鄒文東說。

「大禹」？霍妃一怔「還有關於大禹的記錄」？霍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