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選衣
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這些日子，經過霍念卿的悉心醫治，孔嬤嬤的身子已是大有好轉，已是能夠下地走動了，霍念卿也越發的熟悉起了相府的人與事，況且大抵因為何氏與霍初柳眼下正忙著為與朱家的婚事焦頭爛額著，一時沒有工夫來找她的麻煩，對霍念卿來說，日子過得倒也算愜意。
這日，她正挑揀著大夫送來的藥材，卻聽有丫鬟來傳，讓她去前廳，說是相府請來為小姐們做新衣服的綉娘到了——
原來，楚國一年一度的英才大會即將開始。
霍念卿自然也聽說過這英才大會。
相較於梁國的重工事，吳國的重醫神，楚國更重文武，這英才會正是京都每年專為青年男女俊傑舉辦的比試大會。
原主自然也去參加過。
當然，往年的英才大會，原主無疑都是會上的一大「亮點」，因為她不僅打扮俗氣、言語粗鄙、無才無德，更是在會上不住的對那五皇子發花痴，簡直就是全京城的笑話。
而在她的襯托下，霍初柳便顯得越發的出眾，幾乎是英才大會上男人傾慕女人喜愛的對象。
這一次，因著將軍府的婚事，霍初柳就更需要她的襯託了。
是以，等霍念卿去到前廳的時候，何氏和霍初柳已經在了，旁邊還有一起來選衣服的姨娘馮氏的女兒，也是原主的庶妹霍依輕。
看到霍念卿過了來，霍初柳立即放下手中的布料，親親熱熱的迎了上去：「妹妹，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料子……」
說話間，便將霍念卿扯到了一排一排的布料前。
「這個顏色很好看，這個也好看……」
霍初柳熱心的指著其中幾匹布料，攛掇著霍念卿選它們：「……我覺得都很適合妹妹你……」
旁邊的何氏也附和道：「沒錯，這幾塊料子都是最上等的，顏色也富貴，穿上它們，五皇子一定很喜歡……」
「是呀，二姐姐，你穿這個一定很好看。」
霍依輕也在一旁幫腔道。
霍念卿充耳不聞的瞧著被他們母女吹得天花亂墜的幾塊布料，料子的確是好料子，但那顏色，不是大紅，就是大金，要多俗艷就多俗艷。
霍念卿不禁回想起了前幾次英才大會，原主在這何氏和霍初柳的「建議」下，那些離奇礙眼的穿著打扮，心中微微冷笑。
她不是從前的霍念卿，自然也不會再被他們這樣並不算高明的操作給蒙蔽。
指尖在光華的絲緞上緩緩劃過，霍念卿沒有選被何氏和霍初柳極力推薦的那些大金和大紅的料子，而是頓在了旁邊紫色和墨綠色的兩匹布上——
「我倒覺得這兩塊好看……」
霍念卿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一錘定音：「就要它們好了。」
何氏母女起先還為她沒有選他們想讓她選的顏色而不快，但見她選的是紫色和墨綠色，這倆顏色都太老氣，比大金大紅還不如，只道她還是如從前一樣草包，遂也就由她去了。
霍初柳和霍依輕也很快選好了新衣服的料子，霍初柳選的是淡粉色，霍依輕選的是淡黃色，都是又清新又襯他們膚色的。
瞧著他們期待的將選好的布料交給綉娘，興奮的等待著新衣服做好，他們穿上身之後，可能在英才大會上引起的驚羨，霍念卿微微勾了勾唇。
英才大會嗎？
她也倒是十分的期待呢。
沒幾日，綉娘們就將新裁好的衣服送了來。
霍初柳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新衣裙試穿，綉娘們的手藝很好，款式也是如今京都里最為流行的，淡粉的顏色也越發將她襯得嬌媚無比……一切都似乎很好，但霍初柳卻總覺得還差點什麼。
在又試了一支發簪，還不滿意之後，霍初柳不耐煩的將那簪子扔在了地上，不滿道：「這麼多髮釵，怎麼就沒有一支好看的，氣死了……」
一旁的伺候的丫鬟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提醒道：「小姐，我記得二小姐那兒不是有一支紅玉髓頭釵嗎？小姐不是很一直想要嗎？那個奴婢倒覺得來配小姐你這身衣服不錯……」
被她一提，霍初柳也瞬間想到了那支紅玉髓頭釵。的確，如丫鬟所言，她一直都想將那支髮釵佔為己有，那支頭釵，原是霍念卿那早逝的生母留下的遺物，無論是髓質還是雕工，都是上等，她瞧著眼熱，早就想要了。
「我問那丫頭要了幾次，她就是不肯給……」
念及此，霍初柳有些不快。
的確如她所言，那霍念卿什麼都好說話，偏偏卻將那支頭釵當成寶一樣，任她索要了好幾次，她硬是沒有答應送給她，為此，霍初柳不高興了許久。
但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如今被丫鬟一提，霍初柳不禁又動了想要那支釵子的心思。
「不過，就算她不給，我就拿不到了嗎？」
心念一轉，霍初柳已打定了主意，遂吩咐一旁伺候的另一個丫鬟道：「去把春桃給我找來，我有事情要交給她做……」
丫鬟領命而去。
先前的丫鬟也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圖：「小姐，你是想叫人把那二小姐的頭釵給偷了？」
「沒錯。」霍初柳一邊理著她精心梳的髮髻，一邊不以為然的道：「那髮釵留在她那兒也是浪費，還不如給我呢。」
「可若是被二小姐發現了怎麼辦？」
丫鬟卻有些擔心。
「怕什麼？」
霍初柳毫不在意：「到時候就說那簪子是我自己找人仿造的就好……霍念卿那個傻子，料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小姐你說的沒錯。」
伺候的丫鬟忙點頭應道，深以為然。
再說那春桃得了大小姐的命令，遂趁著沒人注意，悄悄的溜進了霍念卿的房間，開始翻找起來。
只是也不知道她將那釵子藏在哪兒了，春桃翻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不免有些著急。
恰好回了屋子裡的霍念卿，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在我屋裡幹什麼？」
霍念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