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顧唯身世
就在太監宣布退朝之時，顧庭卻忽然大喊。
「皇上，臣要事要奏！先朝餘孽藏身皇家，意圖不軌！皇上！」
顧庭大聲的喊叫著，已然沒有了昔日氣定神閑的模樣。此刻，什麼儀錶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既要死，怎麼也要再拖幾個墊背的才是！
凌厲的呼喊聲，加上爆炸性的內容，讓原本已經邁出了步子的老皇帝又停了下來。
百官見狀，也是停在了原地。
雖都不大相信顧庭的話，但心裡還是有些好奇。
「說出來，朕可念及此留你一條血脈。」老皇帝有些渾濁的眼珠定定的看著顧庭，目光犀利。
「此人就是敬王妃！」顧庭抬手便指向衛蒙身側的顧唯。
眾人皆是一驚，俱都轉頭朝顧唯看去。顧唯卻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而衛蒙的臉色，卻是有幾分古怪。
看到衛蒙的臉色，老皇帝心中疑心更重。對顧庭的話信了幾分。
「為何如此說？」
顧庭冷笑著道：「因為，她並非微臣所出！」
「顧庭！」衛蒙忍不住吼道，臉色氣的通紅。
顧唯看衛蒙這模樣，再看看自己的舅舅、舅母，心裡隱隱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顧庭如此斬釘截鐵，說的恐怕是真的……
如此一來，他為何會待與衛氏相似的田氏那樣好，卻又要殺了衛氏。又為何連親生骨肉都不要。
這些原本覺得很奇怪的事，便說的通了。
「來人，取椅子來讓衛夫子先坐下。」老皇帝淡淡說著，整個人又走回上方的座位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顧庭繼續說下去。
顧庭看著衛蒙氣急的模樣，放聲大笑。「哈哈哈，你也會怕？我受了這麼多年的屈辱，如今也是衛家該償還的時候了！」
隨即又看向顧唯，「你以為我為什麼容不下你？一個野種，難道還想讓老夫待你視如己出嗎？你與你那娘親一樣下賤！只恨我動了惻隱之心，當初沒能直接將你一起沉塘！一步錯，步步錯啊！」
顧唯看著顧庭瘋狂的模樣，心中暗道：即便沒有沉塘顧採薇也早已死了。
其實，若是顧庭願意善待顧採薇，自己便不會來到這裡。若以從前顧採薇的腦子，至死恐怕也是無法給衛氏報仇的。顧庭自然也就無礙。
說到底，今天的這一切，還是顧庭咎由自取。
從顧採薇死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結局或許就已經註定。
老皇帝聽的有些厭煩，皺了皺眉，輕咳一聲。
顧庭這才斂了情緒，沉聲道：「當年，衛氏與前周宣德帝在陵南偶遇，宣德帝曾贊其文采出眾並賜天下第一才女之號。外人皆以為宣德帝是欣賞其才華，卻不知是看中了衛氏。在陵南期間，衛氏時常出入宣德帝行宮，伴其左右，如夫妻一般。只是當時後宮紛亂，加之皇後母家勢大。為安撫皇后，宣德帝並未將其納入宮中。」
「然而，宣德帝已走，衛氏腹中卻是已然有了其骨肉。那該如何是好呢？衛家便決意找一位冤大頭來娶自己的女兒。而那個人，便是當初寒門出身，一窮二白的微臣！」
「原本，微臣一直以為衛家小姐是欣賞我的才華，才不在意我寒微的身份，不顧家人反對也要嫁與我。」
「而那之後，顧採薇七個月便出生，且看上去如足月孩兒一般健壯。我也只以為是早產，從未有過半分懷疑。」
「直到那一日，孩子滿月，宣德帝竟親自來探望。我還一直以為是因為他器重於我。誰知，在後院湖畔，我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才知道這二人的一段過往。也是從那時候，微臣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一路的加官進爵並非是我才華斐然，而是因為娶了衛氏。」
說到這裡，顧庭的眸光漸漸暗淡了下去。或許，他也曾很愛很愛衛氏，所以無法容忍妻子的背叛。即便如今說了，仍舊會忍不住的心痛。
當初，他在南周已然是位極人臣。何必頂著叛國的罵名，而致南周覆滅。其中也不乏因為對宣德帝的怨恨。
因此，他才要毀了易家這幾百年的基業，以此作為報復。
「如今，顧採薇既已到了顧家，並如此誣陷微臣。想來，是衛家人已將此事告知於她。她如此做，便是想除去微臣，好讓皇上身邊無可用之人。繼而，再鼓動敬王爭奪皇位，意圖大齊江山！否則，親生女兒何至於對父親下此狠手！」
聽到這裡，老皇帝不禁皺了眉，目光瞥了一眼齊皊。
按照齊皊對顧唯寵愛的程度。若對方真的意圖顛覆大齊江山，或許真的很容易。
無論顧庭說的是真是假，可顧唯如今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
「顧庭，你這個混賬！清晗為了你不惜忤逆尊長。我長房一脈險些因此斷送了前程。你，你竟如此污衊她！」衛蒙喘著粗氣罵道。
隨後又顫顫跪下，對齊皇解釋道：「皇上。當初宣德帝因欣賞小女才華，的確是曾想將她納入宮中。只是小女天性不愛拘束，又不願為人妾室，便就委婉的拒了對方。宣德帝溫厚，也不曾強人所難，此事便就此作罷。至於顧庭所說之事，全然是子虛烏有。」
顧唯聽著雙方的話，眸中也是疑竇叢生。如今，她也有些分辨不清到底事實是如何的。
但與衛蒙等人相處許久，見過衛清晗最後一面。她總是不願意相信那樣一個溫婉的女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只是，她不信卻不代表其它人不信。
畢竟，向來皇帝喜歡一個女子，哪有不能弄到手的道理。而宣德帝的做法，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反倒是顧庭說的有幾分可信。
如此，他為何要將顧唯趕出家門也就情有可原了。
這樣一個孩子，沒有當時便殺了，顧庭也算是夠大度的了。
堂中站著的皆是男子，站在顧庭的角度上去看此事，心裡都對顧庭有幾分同情。
老皇帝卻是低頭在思考著什麼，久久不語。
就在此時，顧庭又大聲道：「皇上若不信，臣有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