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上古之境6
因為積攢了足夠的天道氣運，所以花朝歡不需要遭受劫雷就可渡劫。
只可惜被天道發現后，這個幻境也維持不了多久了，他們要抓緊時間在幻境消失之前找到關於秦淵本源的線索。
一道鏗鏘的擊石之聲驟響，畢方用力地拍了下翅膀，仰頭長鳴相和。
遠遠一隻身形龐大的異獸踏著玉石，從山頂矯健奔來，它額頭上有一玉角，通身火紅，覆著濃密的短毛，背上暗紋斑駁，腰腹長有一對翅膀，身後五尾長如馬尾，宛如飄揚的火焰。
到了近處，花朝歡化作人形撲進秦淵懷裡。
她一臉欣喜，「我拉風不？」
「拉風極了。」他眉眼含笑。
「咦？」她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我怎麼覺得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沈落搓了搓胳膊，「你倆昨晚睡一個被窩的能不熟悉嗎？」
這對昨天還裝生疏呢，今天就蜜裡調油了。
「我不是這意思。」花朝歡想了想，「我剛剛覺醒了猙獸的傳承，我的祖上就是陪伴燭龍的那隻，秦淵的氣息與那隻燭龍有些相似。」
沈落大吃一驚，「你說他是燭龍？」
可燭龍乃四大神龍之一，在上古時期僅有一隻，它僅有的一子已被處死，沒有後代，他們現在又待在燭龍的遺骨里。
如果秦淵是燭龍，那他們這算什麼？在他墳上蹦迪？
花朝歡沒好氣道：「我說相似，又不是一模一樣。」
秦淵思索著說道：「無日之國，燭照九幽，燭龍生於幽冥國度，自銜火精照耀天地，既然朝歡說我的氣息與燭龍相似，那我的本源應該也有共通之處。」
容央懶懶插話：「所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燭龍居住在赤水之北的章尾山，去那看看吧。」
「赤水河？」沈落舉手，「我也在那住過！」
花朝歡便問：「你不是鮫人嗎？為什麼不住南海？」
「誰說我是鮫人？」
「你昨天還和秦彧說你不會……噢，你不會，他說你是陵魚。」
「鮫人算是我的親戚吧，他們天生泣淚成珠，擅長紡織。」
「那你會什麼？」
沈落一臉自豪，「我一出現，風濤驟起。」
「哦，發大水版本的畢方。」
「……」痛失姓名。
畢方也不滿地叫了一聲，它什麼段位，小小陵魚能與它相提並論？它只要一扇翅膀，火焰無中生有，遍野乾旱，陵魚還得待在水裡才能掀起一點風浪。
沈落看出它的嫌棄，默默抹了把臉，全員就他最弱，沒愛了。
不過接下來他就發揮作用了。
秦淵隨手做了一隻小舟，用法力加固強化后，就由沈落來做船夫，他能利用風浪來控制船的方向和速度。
一下子淪為勞動力，沈落也不知他該高興還是該憂鬱。
看著半空中飛翔的畢方，花朝歡好奇地問秦淵：「畢方為何要跟著你？」
「我也不知。」
「看樣子它分不清你和秦彧，你們的指令它都一一照做。」
「當年秦彧經過章莪山，這隻畢方就自願跟隨了他，後來身體的控制權被我奪取，它也依舊跟著我，直到我與沈落前往別的時空，它大概以為我死了，便自行消散了。」
花朝歡聽著這話有些遺憾感傷，「要是它還活著也挺不錯的。」
「善惡不分，留下來也會釀成大禍。」
「可惜它不會說話，要不然我真想問問它為何這麼死心塌地。」
「我曾經懷疑它與我的本源存在某種聯繫，但註定無法知曉了。」
秦淵抬頭看向畢方，等幻境一消失，燭龍的能量散盡，這隻畢方也會隨之灰飛煙滅，他也沒有能力阻止。
小舟飄了一天一夜，雖然到了黎明，但離章尾山越近，天色就越昏暗。
等抵達章尾山時，天地墨黑一片，唯有畢方扇出來的火焰時不時照亮四周。
這裡永遠處於黑暗，失去了燭龍，就失去了唯一的光明。
沈落提前準備好了燈籠，人人有份。
下船后，花朝歡見秦淵望著天空出神，便推了他一下。
「你怎麼不走哇？」
秦淵回過神來，「天上似乎有東西。」
她抬頭盯了一會兒，「我咋沒看見，這不是一片烏漆嘛黑嗎？」
連顆星星都沒有，純粹的跟墨水似的。
她還想仔細瞧瞧，畢方的怪叫猛地把她嚇了一跳。
「卧槽！你瞎叫啥呢！」把她燈籠都嚇掉了。
畢方興奮得異常，不停在空中盤旋，又落到地上用腦袋拱秦淵，好像在撒嬌，還用鳥喙反覆地蹭他的胳膊。
花朝歡問：「它是不是想讓你坐它背上啊？」
秦淵搖頭，「它似乎在告別。」
「啊？」
隨著她的疑惑聲，畢方長鳴一聲，突然朝著天幕直衝而上。
它越飛越高，直到花朝歡看不見它的身影，只能看見幾星火點。
她正覺得莫名其妙，一聲巨響倏地炸開，天幕驟然亮了一瞬間。
那是令她呼吸一滯的驚人畫面。
整片天空被瞬間點亮成白晝，她看見一個巨大無比的黑球懸浮在天幕中央，又彷彿一個黑洞剎那間吞噬了所有的光亮。
一切宛如幻覺，天幕重歸無邊無盡的黑暗。
花朝歡保持呆愣，直到她感覺要窒息了才回過神來，猛地吸了一口氣。
「我天！那是啥玩意兒啊！」
簡直跟做夢一樣，現在回想起來，那龐大的黑球還能給人窒息般的壓迫感。
「天生兩儀，兩儀生四象……」秦淵喃喃道。
他跟中邪了似的擱那兒念叨，花朝歡也沒敢推他，怕給他嚇傻了。
她一遍遍地回想那個黑球，忽然又有點印象。
沈落也是被那一幕驚呆，此刻反應過來，湊到花朝歡身邊。
「你覺不覺得那個黑球像秦淵慣用的法術啊？」
「你說這個？」她攤開手心，一個漂浮的黑球在燈火里顯露出來。
她說道：「確實挺像，這東西啥都能吞，還能割裂空間，但我不會用。」
她以前只會把這股能量融入她自己的法術里，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
她手指微動，那顆小球轉了轉，「欸我好像能用了！」
然而她一個沒控制好，那小球啪地飛了出去，正好穿進沈落舉起的燈籠里，一下子就吞噬了燭火。
沈落：「……沒收你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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