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什麼關係
坐在沙發上面等待著袁雨菲的回來。
兩個人冷冷淡淡地關係又一次回到了從前剛剛結婚的時候,那個時候總是透著客套和疏遠。現在客套和疏遠依然殘留著,更多的卻被一種彼此越來越多的在意相互交纏而產生的的矛盾佔據著他們的生活。
已經往畫廊打了電話,早已經被告知離開的袁雨菲卻還是遲遲沒有回來。
知道他最近在躲避著自己,更加知道最近他和自己正處於一種誰都不想正視面對彼此的時候。
但是她……今天她想要和他談一談。
鈴聲響起來卻讓焦急等待著的人極其失落: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肖徹。」
「遠清?」疑惑地聽著他的聲音從這個陌生的號碼傳遞過來,「你怎麼換號了?」
「只是臨時的而已,再說了,這是子然的。」
「子然的?」更加不解起來,肖徹失笑著坐在沙發上面,「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子然想要常常和你聯繫,以後你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了。」
「這樣啊!那……」聽到開門的聲音,迴轉過頭去的動作讓她的注意力從說話上轉移了。望著帶著醉意回來的人,肖徹慌裡慌張地隨意敷衍著,「有時間再給你說。」
徑直掛斷了電話,朝著袁雨菲關切地走了過去。
「怎麼喝了這多的酒?」一邊給他的襯衣解著扣子,一邊責備起來,「不是早就從畫室離開了嗎?怎麼現在……」
「這麼關心我?」抓住她裸露的肩膀抵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滿是酒氣的呼吸扑打在肖徹皺著眉的面頰上,「這還是第一次呢。」
「袁雨菲……」勾住他的脖頸,盡量隱忍住傳遞過來的濃厚的酒氣,「你別生氣了。」語氣裡面帶著柔軟的自責,希望更可以讓他所有感觸。
「生氣?我能生什麼氣?」帶著酒氣的唇點了點她的臉頰,朦朧酒氣瀰漫著的目光落在她裸露著的肩膀上,俯下頭去吻了吻光滑的鎖骨,伸出手將貼在上面的肩帶剝落下去,「肖徹,我……我告訴你,你以後不可以再想文遠清了!你告訴我你還在想他嗎?」
「沒有……」
「沒有?你真的沒有?還是在撒謊騙我呢?我之前……之前就說過了,如果不能給我始終的安心,那麼永遠都不要說愛我。」緊緊盯著她逃到另外一個方向的目光,輕柔的捏住她的下巴對住自己因為酒氣熏染乾燥的雙唇。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的朋友到剛剛在一起的戀人,直至現在他們真正成為彼此的。
不知道袁雨菲到底是真的因為感情所致還是僅僅因為酒精驅使的緣故。總之肖徹至始至終都沒有拒絕過,她相信袁雨菲,自然也希望袁雨菲相信她。
他們已經結婚了,只不過真實地婚姻到現在才開始而已。
一夜未睡,只是俯在他的胳臂上面望著他。
在屋內的光線越來月亮,黑暗越來淡的時候,她感到身側的人微微動了一下。慌張的閉上自己的眼睛以此掩飾他們昨夜的尷尬,現在她的眼中蒙上一層並不陰冷的黑暗。
不知道袁雨菲的表情,更加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現在是高興還是詫異?亦或者是……是一種自責到骨子裡面的悔恨之意。反正所有的情緒現在都變成一個個生動的畫面浮動在她黑暗的眼帘中,無數條亂七八槽的思想勇敢地活躍她緊張的腦海裡面。
「你……肖徹?」從她滾動的眼帘上,從她並不順暢的呼吸中,從她緊緊握住的手……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得出來她並沒有睡著。
「……」無奈的睜開眼睛,可她卻只是將目光落在凌亂的被褥上面,她不敢看他唯恐遇上一份自責的目光。
正在胡思亂想的人豁然感到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來。身上的重力消散,涼氣一下子撲到她依舊殘留著昨夜氣息的身體上,此時此刻濃烈的羞赧遍布她的全身,讓她幾乎都忘記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隨著一聲煩躁的呼氣聲,消失的重力再一次掩蓋了被羞赧快要掩埋的身體。
袁雨菲迅速從被子裡面逃離,在一張椅子處尋覓到了被胡亂扔著的襯衣。幾乎是風一樣的速度走進浴室裡面,水龍頭噴薄出來的水被他浸濕疲倦煩躁的面容上,抬起頭望著鏡子裡面的人,仿若覺得自己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一直過了很長的時間之後,他才從浴室裡面出來。可卻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和躺在那裡的人說,從關門的聲音中可以明確地知道他出去了。
哀側的哭泣聲從一開始的輕微漸漸地變成一種失然的痛哭。肖徹不知道自己哭的是什麼?
傷心他剛才不尊重的態度還是傷心他近日以來冷漠態度所帶給自己的委屈?
這兩種看似一樣的理由卻還是在肖徹的心中有著巨大的區別之分。
樓梯間再次傳來的腳步聲讓她惶惑,從被子裡面小心翼翼地露出渾濁的目光。
袁雨菲坐在床沿上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種溫和鎮定,沒有剛才醒來的那種冷冰冰的默然。
「袁雨菲……」
「別哭了。」輕柔的給她擦拭去眼淚,望著她被縱橫交織的淚水沾濕的哀惶面龐,「下樓。」
「幹什麼?」從縫隙中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胳臂上面,用一種不解的哽咽低聲詢問著。
坐在床沿上的人卻只是沉沉地笑了一下,轉身就下樓去了。
陷落在被陽光鋪滿的沙發上面,猛然的吸著煙等待著樓上的人。
終於聽到了腳步聲移動過來,袁雨菲走向廚房裡面倒了一杯水。確定她已經完全做下去的時候才又重新走到沙發處,將水杯放在淚痕未乾的人面前。
「把葯吃了。」將一盒葯緊接著就推到了她面前水杯的倒影處。
目光落在那白色的藥盒上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直至剛才那幾個字又重新落在耳內的時候,肖徹才憤然地看著只是冷漠吸煙的人:「這是什麼意思?」聲音很小卻透著冰涼。
「那你是醫生肯定明白上面的意思吧。」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將手裡面點燃完的煙扔在煙灰缸裡面,隨著火光的閃現又一根煙在他的手指之間點燃起來,「也許你不會有孩子,可是我不能夠太過鬆懈。我們之間目前還不是可以有孩子的關係。」
「那我們什麼關係?!」沒有了剛才那種失魂落魄的低沉的回答,現在她凄厲一般的從沙發上面站起來,「我們什麼關係?!」
「快把葯吃了吧。」
「我為什麼要吃藥?」肖徹痛哭起來,惶然地跌坐在沙發上面,緩緩伸出顫動的手放在他的胳臂上面,「袁雨菲,你……你不要生氣。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不要離開我。我不愛他了,真的一點兒也不愛了。求你了……」
「肖徹,」面對她哀求的聲音,袁雨菲實在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將還未點燃完的煙扔在煙灰缸裡面。
捧住她的面龐,給她輕然拭去眼淚:「我是為了你好,並不是要你離開或者我離開的意思。」
「我不想吃……」
「……」
「你不相信我?如果我不願意,我昨天怎麼會……」
「那你到底是真的愛我,還只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才這樣的?唯一的目的反正就是表達你不會和我離婚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愛你,我是因為……」
「不要再說這句話了!」煩躁地打斷了她的話,鬆開她的肩膀,將落在暗淡影子處的葯拿起來。隨著盒子拆開的聲音,很快一片葯就被置放在肖徹的面前,「快把葯吃了。」
剛才哀惶哭泣的人忽然冷然地笑了起來,將放在桌面上的葯全部扣落下來落在手掌裡面。袁雨菲惶怕地看著她,在那些葯即將落入她口中的時候豁然將她的手抓住,迅速將葯一把抓起扔在地上!
「你幹什麼?」
「你不是讓我吃藥嗎?那我就把他們全給吃了!這樣你就再也不用擔心我拖累你了!」
「我只是不想讓一個孩子生活在沒有任何溫暖的家中而已。」
「那路兒呢?為什麼你允許她為你有孩子?」
「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意外?現在你知道了她離開的原因是不是?不要用這樣詫異的目光看著我,我也知道了。你發脾氣?那你到底是因為我沒有忘記文遠清還是因為你想要回到夏露的身邊?袁雨菲,你動搖了是不是?明明是你自己動搖了!」
聽著憤然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的時候。袁雨菲才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目光空然的望著被打翻在地的葯。
白色藥丸在光線的映射下發出虛幻的光來,像是肖徹滾落下的淚水一樣讓他痛然。
不想有孩子只是不想讓她為難,更加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生活在並不開心的環境裡面。肖徹……她的愛對他來說太不確定,她專一的愛對他來說永遠都是一份奢求。
自己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難不成還要再一次犯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