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真實假設
「所有材料都是嚴格按照規定採用的,會不會是建築公司那裡有問題?」
接過喬安暖手裡面的資料,楠一皺眉不展地一頁又一頁地翻著:「已經開始讓下面的人調查了。才剛剛解決過員工傷亡的事情,現在又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煩躁地將文件扔在桌面上,裡面的白色紙張凌亂的散落出來。
看著他煩躁的樣子,喬安暖不免心疼起來:「你現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事情這麼亂,我怎麼休息的下去?」沉悶的人點燃了一根煙,頹然的撫著額頭斜靠在椅背上面,「方城那邊的領導目前有沒有什麼意見?」
「現在正在召開會議,估計最遲明天下午會過來。」
「你先回去休息吧!」
喬安暖卻只是聳了聳肩:「你不去,我也不去。」
煩悶的人卻一下子笑了起來,將手裡面的煙灰彈了彈:「那麼晚了還把你叫出來,袁天擎一定很生氣吧?」
白了打趣的人一眼,坐落在靠窗的椅子上面眺望著再一次鋪滿雪的世界:「我現在可是擔心你呢?」
「那我這算是因禍得福了嗎?」舒展了一下胳臂,從黑色的椅子上面站起來走至她的身邊,「你該準備婚禮就準備婚禮,這裡……」
「我可不敢仗著你喜歡我就隨意不來上班。」
「你為什麼就不仗著呢?」楠一故意用一種好奇訝異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人,「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更加高興的。」
「真的?」
「恩!」
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行!那我……那我以後就仗著你的喜歡在公司裡面放肆點兒。」
「沒問題!」
喬安暖輕然地笑了起來:「你現在有沒有開心一點兒?」
「開心!」
「那我們可以回去休息嗎?」
楠一恍然地愣了一下,旋即繞到她的身後推著面前睏倦的人:「回去休息嘍!」
臨摹著畫的人此時此刻卻沒有什麼心情了。
畫筆隨意的扔在染料盒子裡面,想要將煙摸索出來的可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從高架椅子上面下來,走至大雪再一次紛飛的玻璃窗前。隔著小小的縫隙依舊可以感受到冰涼的冷氣吹拂著他染著顏料的手指。
沉緩地閉上眼睛想著往後的一切。
現在的他卻沒有從前那種欣然的想象了,最為重要的原因是沒有了喬安暖的歡聲笑語。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卻還是沒有睜開眼,只是隨意說了一句進來而已。
等到身後傳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時,面朝窗戶的人卻一下子轉過身攬過靠近自己的人。懲罰性的吻住驚詫的人,旋轉著懷抱裡面的人靠在窗戶上:「怎麼沒有回去休息?」
「彌補你唄!」
袁天擎沉沉地呼了一口氣:「彌補我什麼?」
「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討好的勾住他的脖頸,點了點他乾涸的唇,「我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徑直就過來了。」
「吃飯了嗎?」
喬安暖將頭依靠在他的脖頸之中:「不餓。」
心疼的捧住她的面龐面對著自己:「去休息一會兒吧!」
「現在都不困了。」
「公司……」吞吐了一下卻還是問了出來,「公司出了什麼事情?」
「現在快要過年了,所有的工程都催的很緊。有一個施工隊是晚上工作的,可是上下浮動的電梯卻意外墜落導致樓層整個都裂開了。」
袁天擎淡淡地點了點頭,將一直落向遠處的目光現在移到她的面頰上:「那你現在怎麼有時間?」
「都忙活一夜了,所有緊急的事情都處理完。我們現在只能等待方城那邊高層的決定出來,所以才有這麼一個空檔來休息。」
用手指輕撫著她略微疲憊的面龐,忽然之間有一種失去的酸澀爬上他的心頭:「喬安暖,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有了很深的隔閡,你會怎麼樣?」
「你有什麼事情隱瞞我?」
「我說的是如果。」
親昵地纏繞住他的脖頸,喬安暖動情的吻了吻他的唇:「你什麼時候也像我這樣愛假設了呢?」
「我害怕失去你。」
賭氣一樣地推開了面前的人,喬安暖徑直坐落在木色的椅子上面,單手托著腮凝視著斜倚在窗戶處的人:「你害怕自己會喜歡上別人?」
「你覺得我會嗎?」輕而易舉地就將問題推給了反問的人。
「我不知道。」
袁天擎清然地笑了一下,在托腮的人面前蹲下來扶著她的肩膀:「不會。」
「我怎麼感覺你現在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呢?」
「這算是誇我嗎?」
白了他一眼,喬安暖卻還是親昵地勾住他的脖頸,陶醉一般地吻了吻他的唇:「袁天擎,你不可以愛上別人。」
「你這算是……」被意外推開的門打斷了話,他瞬間感覺到脖頸處的胳臂抽離了。
望著高逸文歉然的面色,袁天擎佯裝不高興的白了他一眼:「什麼事情?」
「沒事兒,沒事兒……」進來還不到一分鐘的人現在又知趣地退了出去。
袁天擎望著椅子上面羞赧的人笑了起來:「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現在怎麼還不好意思?」
「把門關上!」
一把將椅子上面的人橫抱起來,凝視著嗔怪自己的人笑了起來:「反正你也不累,不如我們……」
「誰說我不累的?你快放我下來!」
不管不顧地將胳臂中掙扎著的人抱進休息室裡面,俯身到剛剛落入床上的人身上:「以後還敢不敢拋棄我了?」
「有什麼不敢的?」勾住他的脖頸笑了起來,「誰讓你老是欺負我?」
「我現在還要欺負你呢!」
「哎呀!你給我起開……」
將手裡面的煙吸完之後就上了樓。
肖徹對於自己的態度大大不如從前了。
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即使解除了,可卻還是沒有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了更加嚴重的問題出來:她知道了自己……
紅色的指示緩慢向上的浮動,可他的心卻無限制地向下沉淪著。
早已經叮囑過醫生不要告訴她的,可她還是知道了。
手剛剛放在冰涼的銀色門扶手上便聽到了裡面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進去了。
「肖徹……」
從後面的背影上可以看的出來她正胡亂擦拭著自己的淚水,袁雨菲瞬間就明白了一切:「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重要嗎?」
袁雨菲深深呼氣的聲音帶著濃烈的哽咽,伸出無法抑制住顫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不告訴你只是因為……」
「你不要可憐我,我不要你可憐我。」
「我沒有!」斷然否定了她絕望之極的話,沉痛的目光望著掛滿淚水的側臉,「我真的沒有。肖徹,我不想和你離婚,我一點兒也不想的。如果你不信的話,我……我以後再也不見夏露了,路兒我也不會見了。」
「不見就是不愛了嗎?」失笑著反問了他,翻轉了一下被悲傷覆蓋的身體,「我以後真的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連續的問句讓袁雨菲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其實這兩個問題哪一個他都不想回答——因為每一個問題都讓他們之間痛徹心扉。
「是不是因為……」肖徹痛然的哭泣起來,比之剛才更加悲惻,「袁雨菲,我……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愛著別人,而我現在又是這樣。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你會離開我的惶怕中,更加不想和你無休無止的爭吵……」
「可我不會離開你啊!」
「即使你不會離開我,那我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你還愛著夏露對不對?」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人,肖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白色毛衣,「你還愛著她!如果你是我的話,你難道就不會每天很害怕嗎?」
「肖徹……」
「我的耳朵再也不能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你讓我怎麼不在意所有的事情?!」哀惶哭泣的人現在已經抑制不住哭聲,「袁雨菲,我不想,我做不到……」
坐著的人心疼地摟住悲惻哭泣的人,深情地吻著她被淚水打濕的耳垂:「我知道你很傷心,我知道你只是怕我不要你。肖徹,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我們不要在安然了。還有夏露,我會解決好所有的一切的……」
「可我不願意!」
被溫熱的淚水擠滿眼眶,望著凄然哀決的人:「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肖徹,我一直都在這裡,一直都會陪著你的。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才造成的,所以請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好累啊……袁雨菲,我什麼也不想管了,我真的是什麼也不想管了。求求你了,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我的過去你總是不能夠包容,你的過去我也無法做到不介意。以前我們總是說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可是我們誰也無法做到。」
「不!不!……肖徹,不要這樣說,我愛你,我也知道你愛著我。我不想再受到拋棄了,我真的不想了。」
「沒有人拋棄你不是嗎?夏露她為你做了那麼多,現在她帶著你一直期盼的孩子在你的身邊。你會過的很好,而我……你不用擔心,我想文遠清他會對我很好的。我們相愛了那麼多年……」
「住口!」
「我們……我們本來就不應該有這個婚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