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ity073

【第二次戀愛三：陪護床距】

檀卿下台時,夜幕早就落了幾個小時了。

他走入安全通道的瞬間又撤回了腳步,走向電梯。

這個毛病,可得改了。

病房裡，周沫打了一小杯橙汁正在喝。

檀墨已經睡了。他下午置了腹腔引流管,檀卿走過去看了眼引流液顏色，面色沉了沉。

周沫知道不算太好，不願他繼續蹙眉，手指戳戳他的肩,「晚飯吃了嗎？」

檀卿搖搖頭，拉她到角落，「你爸怎麼說？」

方才，周沫苦兮兮地打電話給他,說周群一直在問為什麼突然把津津送去美國，她說餘味要，他也不信，甚至都沒有問她和餘味還有聯繫？

周群最在乎的是，檀卿知道嗎？

男人還是懂男人的。

周沫手指抓著裙角，搖搖頭。

結婚了，夫妻不愉快的私.房.事不要讓家裡知道了吧。

周群卻太清楚女兒，睫毛一抖,他就知道有問題。

周沫抓著檀卿的手搖搖,「怎麼辦,我覺得我爸好像不信。」

「知道了。」

檀卿轉身,卻被周沫環住。

護工阿姨回頭正好瞧見小夫妻在膩歪,嘴角偷笑著假裝沒看見。

周沫臉埋在他的背後，鼻尖抵啊抵，揉成一個別人看不見的豬鼻，「哎呀，你明天值班我怎麼睡啊，我不敢回去，怕我爸問，可薔薇九里太高了。」

檀卿想了想，「明天不忙的話我就來這裡睡，讓王子曄有事打我電話。」

腰部被箍的更緊了，「好呀。」

人被她的甜蜜感動勁兒帶著晃了兩下。

周沫就是有種裝傻的實力，兩個人的矛盾點被她不停地模糊。

「周沫。」檀卿沉著嗓喚她。

「老公！」她聽到自己的大名，立刻提起一口氣，準備戰鬥。

他咬牙，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地面，「我要去給我爸擦身了。」

「哦哦哦。」她趕緊鬆開，不提分開啥都行。

晚間周群打來電話，不是周沫，是檀卿。

他當著周沫的面接的，看著她睜著大眼，死命耳朵貼上來要聽。

他側身配合她的高度，兩人貼著聽周群繞了一個大圈子，最後主題終於繞到要不要來家裡吃飯？

周沫怕周群看出來，她在父母面前有時候情緒就像裸.奔，趕緊對檀卿比了個「不要」的神色。

檀卿說：「爸，我明天值班，這幾天忙要準備會議發言，嗯......對，要不下下周有空的話去吃飯吧，沫沫在這兒住的習慣的，嗯，我會照顧好她的......沒有沒有。」

周沫身子漸漸退後，看著他畢恭畢敬地接電話，心想，要是不鬧騰，他們真的挺幸福的。

他就是個讓人安心的人呀。

檀卿掛了電話，耳邊還是很溫馨的家庭問候氣氛，心中暖洋洋的，手自然地捏了下她鼓起的臉，觸上皮膚，倏然僵住在嬌嫩上。

兩人眼睛皆是一睜。

他要縮，可周沫動作更快。

她一把把他的手按在了臉上。

「老公......」她眨巴眨巴眼，手捏著他的手。

別不高興了，像昨晚多好啊，像剛剛接電話多好啊。

我們真的沒必要離婚啊。

檀卿何嘗不知道呢。

「周沫，我們能和一時好，但還是會分開，就像......應蘭蘭和胡東陽那樣。」

他平靜地瞧著她。

他沒改心中的堅定，身體會屈從柔軟，內心會嚮往溫暖，可是，他在意，在意那些時光里的細碎在周沫身上紮下的痕迹。

那些痕迹甚至循著憂傷的氣息，讓他們吸引。

他們的開始就這麼不純粹，這讓心中的冷硬不斷將她推開。

他三十二歲，已經開始了解自己。

計算題，他擅長。

他算出了自己這會妥協后，會有無窮的不快。

可計算題，周沫不擅長。

她點點頭，很懂他的樣子，「我懂啊，所以，我要讓你知道，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周沫，什麼叫不要我？」

「檀卿，你是不是動過家裡的護照了？」

檀卿不解地望向她。

周沫冷冷地抬眼，又包含了同情，「檀卿，三十多了，遇到事情不要想著逃，護照我已經藏起來了！」

她說完，瞪起眼睛，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

她發現護照被挪走了，因為有被拿走護照的心理陰影，所以檀卿提出離婚，她就開始找他護照，在他主卧的第二層抽屜翻了出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恨不得大家都不能去US。（？？？）

檀卿：「......」

晚間，周沫給檀墨讀報紙，語調搞怪解讀風趣。

她見檀卿站著，催他先去洗澡，等他進去了，她趕緊放下報紙，跑去鋪床。

檀卿出來時，兩張陪客床靠在一塊挨著牆。

月光將白被鋪上柔光，冷光也有了暖意。

他輕笑一聲。

周沫站在他身後，期期艾艾等他反應。

檀墨喘著要翻身，周沫趕緊跑去，幫忙護著引流袋。

檀卿回頭看了一眼，周沫扶著檀墨的背，小心地拉平病員服，將引流管夾閉，一系列動作又專業又貼心。

他心中一軟，坐在了小床邊。

還像模像樣，有點一米二雙人床的樣子。

周沫回頭時看見他正坐在小床邊玩手機，她拿起準備好的衣服溜進去洗澡。

水聲響起，她在溫柔到過分的水串串下洗了大半天頭，她哀嘆明天可得在手術室洗了，病房的水壓太小了。

洗完，溜出來，舊事重演，她又沒帶浴巾。

那麼大的東西她總放在行李箱上，導致忘記帶進來。

可這會她腦袋濕著，怎麼辦？

她撅噘嘴，不是我想顯得心機的，確實沒帶嘛。

她心下否認了自己察覺到檀卿一點點軟化而得寸進尺，身體隨心開始勾搭起來。

她拿出洗漱台上的手機給檀卿撥電話。

水珠沿著背脊滑落，檀卿很快接起，「怎麼了？」他壓低聲音。

「老公我浴巾忘帶了，你幫我送進來好不好？」

「......」一道利落的起身聲，「在哪？」

「行李箱上，粉色的。」

腳步聲距耳變大時，她一把將門拉開，自己躲在門后，檀卿遲疑一秒后跨了進來，沒出意外地，門飛速的閉合。

周沫濕漉漉成一個露珠美人，一雙蒙了霧氣的鹿眼就這麼瞧著他。

檀卿是誰，是從四十多萬字里讀出了她的雞賊和低劣的引誘功夫的人，邁了進來，還裝柳下惠確實有點裝。

身軀僵硬了一秒，就繳了械。

淋浴被打開，水龍頭被打開。

病房裡咕嚕咕嚕的氧氣水聲，漾在空起來，浴室里悶悶的水聲繼續流動。

護工阿姨躺下插著耳機看起電視劇來，檀墨吸著氧氣疲憊地呼吸著。

檀卿屬於發泄就要發狠到位的人，可此處不委實不便，他匆匆了了附在她耳邊，「去樓道。」

周沫緊緊一縮，瞳孔驟然放大，我靠！

檀卿迅速收拾好，順著門直接出去了。

周沫拿著浴巾為方才的草率和荒唐羞澀，又想到他的邀約，雖然有點不情願，小眉毛左右搖擺著跳舞，可還是趕緊吹了吹頭髮。

開門時，她膽戰心驚地貓了條縫，見半室漆黑，鬆了口氣。

安心的氧氣水聲，咕嘟咕嘟。

她趕緊出去，穿過昏暗的病房走廊，摸到了她熟悉的安全通道。

檀卿在她開門的瞬間就將她攬了過去。

他附在她耳邊，「上面有人在說話，小聲點。」

周沫正要說那要不等等，他便動起了手。

周沫臉被壓在牆上，檀卿手穿過她的髮絲，迫使她後仰腦袋，一片銀色遞到了她眼前，「沫沫早有準備呢。」

周沫快速眨眼，羞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幼稚的小學生的把戲被拆穿了。

檀卿又低聲問，「你說我用還是不用。」

頭頂小聲的人聲隨著一道門聲消失。

周沫鬆了口氣，一秒都不猶豫了，伸手把那片銀攥進手心，果斷：「不用！」

檀卿眼中流過一道複雜，提醒她，「你說的。」

檀卿不知道是照顧她情緒還是方才已經緩了一波，這回慢條斯理地解決了。

周沫以為會勁猛，沒想到走溫柔路。

這個蘿蔔也是捉摸不透。

回房時，周沫整個人心虛到極點，頭埋在檀卿懷裡不敢看外面的世界。

直到進了小被窩才偷冒出眼睛，檀卿問她要不要去洗洗，她搖頭。

這時候再洗澡太欲蓋彌彰了，她不能做這種打臉的事。

月亮彎起眼睛，周沫貓進他懷裡，環著他，「老公，今年出生的孩子屬什麼？」

「你就算今天懷也不可能今年出生。」

「那明年呢？」

「鼠。」

「不行不行，我不喜歡。」

「再然後呢？」

「牛虎兔。」

「哎呀，我都不喜歡。」周沫蹙起眉頭。

檀卿沉聲，開口說了一個字，「那......」就自己斷了。

周沫驟然醒悟，「就鼠！」她說著還縮了縮自己的yD括約肌，屁股抬了抬，順著弧度流進去吧，小蝌蚪們。

檀卿嘆氣，「周沫，能拖一兩年，之後......」

「你再說！」周沫掐他。有了肌膚之親到底不同，她徹底仗著點魚水之歡敢動手了。

所以說，男女之間還是這一步最關鍵。

「周沫，我上次給你吃的保養片，你這個月開始吃了嗎？」

「嗯！」周沫在他懷裡用頭髮磨蹭了他的頸部，表示吃了。

月光照在她的耳垂上，而她的臉埋進了她的溫柔鄉。

兩人嘴角皆是勾著，只是一個是幸福，一個是沉重。

「沫沫，我們來打個賭吧。」

「什麼？」

「如果你一月內懷了，我們就不離婚，如果沒......」

周沫登時劇烈搖頭，仰起臉，壓低聲音震驚道：「你是不是欺負我學歷低？一個月？我是培養皿嗎？種進去就有？」最近根本沒有那麼充裕的時間，要是有，她榨乾他也要懷上。

檀卿好笑，「兩個月？」

「還是那句話，一輩子！我才不打這種破賭呢！」任何和離婚有關的信息她都聳起神經。

「為什麼不肯離？」

「因為我要跟你一生一世。」

「你知道什麼是一生一世？」

「不知道，但到了最後一天就知道了，不是嗎？」

檀卿看了天花板，喉頭不知所措地上下移動了幾回。

明知她只是個心無繁事的小丫頭，就連此刻都沒法完全懂他想離婚的決心，可還是被這句話戳動了。

誰會對一個浪子說一生一世呢？

眼眶浸了道不可思議的水線。

周沫聽了他沒了繼續的聲音，鬆了口氣。

她今天是有進展的。

今天陪床距離是0cm，嘻嘻。

周沫和檀卿是負Xcm，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