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有蛇
說完,她倉皇地離開。
顧漸生看著顧惜惜的樣子,又深深嘆了口氣,但直到送走所有人都沒有將禮品盒打開。
等人都走光了,秦香也氣得掉了眼淚:「顧漸生你把惜惜打擊成這樣,你高興了?」
顧漸生強忍著怒氣:「我怎麼了?就打擊到她?」
秦香楞了楞,但依然滿腹委屈地道:「你還沒有?你明知道她這方面不如顧魚為何要讓她親口承認?」
「如果不是她一上來就表示和我很親密,又提自己是神奇的管事,讓人將她和玉石毛筆聯繫在一起,我需要這樣做么?而且不是我要揭穿,是傅老問她。如果是我回答,別人會怎麼想她?還不如讓她自己回答自己澄清,至少別人會以為是個誤會,而不是她想要冒名頂替。」
顧漸生一席話,說得秦香啞口無言。
她楞了楞,但又更生氣地道:「就算讓人以為毛筆是她做的又能怎麼樣?顧魚有那麼多好東西了,讓給妹妹一次不行么?難道她一定要看著妹妹去死?」
顧漸生越聽了臉色越陰沉,他冷冷質問道:「那當初顧魚剛剛來的時候呢?顧惜惜有你的愛,有數不清的衣服,她起來你就給她準備了最美味的食物,顧魚有什麼?那個時候,為什麼你不說給顧魚分點呢?哪怕是口吃的。吃的總比帝王綠便宜吧?」
秦香一下被卡住了,瞪圓了眼睛半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顧漸生眼底全部是寒光:「秦香你真是刷新我對你的認識,我才發現,這麼多年,我到現在才一點點認識你們母女二人。」
顧漸生走了,秦香只能自己想辦法,為了能讓自己和顧惜惜出席慈善晚會的時候不太難看,她典當了很多衣服首飾,終於跟顧惜惜兩個人,一人湊了一套首飾和禮服。
但是看著自己空了很多的柜子,這次是應付過去了,但是她連和那些富太太喝茶的錢和衣服都沒了。
想到這裡,秦香和自己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接下來的半年,她都要裝病,不出席任何的活動。
並且,她還在一個直播欄目里給自己找了個做菜的主播工作,不過那個欄目里的人可以戴著可愛的面具,教媽媽們給寶寶做輔食,別人看不到她的臉,所以倒是不怕人認出來。」
在參加晚會前的幾天,那家平台讓秦香去試播了一次,秦香只說了兩個小時,累得腰酸背痛,嗓子也啞了。
平台的負責人似乎還很不滿意,暗示秦香說雖然她做的東西新穎又好吃,但是如果一直只播這麼點時間的話,只怕也會被新人擠下去。
並且負責人還現身說法地教導她說:「你應該再誇張點,裝可愛點,這樣孩子的媽媽才會覺得你是帶過寶寶的,和她們是一路人。大媽。」
秦香楞了下,氣得差點厥過去,這個老女人憑什麼喊她大媽?
這個老女人皮膚蠟黃,皺紋深,而自己保養良好,看起來比她年輕十歲,就因為看了她的身份證竟然喊她大媽。
她真的很想將盤子里的奶糊蓋在那人的臉上、
但想到接下來的貴婦聚會,她的美容院賬單。
秦香忍了。
回到家,看到顧惜惜一臉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似乎等著她來哄。
秦香覺得一陣崩潰,她已經低三下四一整天了,實在沒有心情再哄人:「惜惜,你這又是怎麼了?衣服和首飾不都有了嗎?」
秦香實在不明白,顧惜惜一直跟她說自己再工作,而且工作很幸苦,但看她面色紅潤,而且還有心情動不動和別人比較,這像是工作很幸苦的樣子嗎?要真幸苦,其實什麼都會想不起來的。
以前她不懂,現在自己開始工作了,明白得不行。
顧惜惜,其實從來沒有認真工作過吧?
雖然這麼想,但秦香還是不忍苛責這孩子。
畢竟是陪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孩子,母女親情讓她能容忍顧惜惜太多的不是。
只是聽到顧惜惜抱怨誰誰誰的禮服,是她價格的兩倍,而且那個人還公然說過,說她那件看起來好好笑。
秦香還是覺得有些煩躁:「所以你是準備退掉?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們的能力範圍內,能買到的最好的禮服了。那個誰,她一直是暴發戶的品味,我沒猜錯的話,她選的禮物一定像花孔雀吧?你幹什麼要聽她的?」
秦香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教導,顧惜惜都學到哪裡去了?
顧魚甚至沒有讓自己教,就懂得做毛筆送給顧漸生既高貴又雅緻,顧惜惜為什麼不會呢?
但想到這裡,秦香又覺得是一種背叛,她立刻停止了自己再想下去。
顧惜惜看了她媽一眼,她媽這是嫌棄她了?
心裡一凜,忙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話音一轉道:「媽,我聽說你不是外面工作嗎?要不你問問老闆可不可以預支薪水,如果可以,我們買件更漂亮的,這個宴會難得,你也不想變成別人的陪襯吧?」
對了傅清荷她媽跟你一向不對付,聽說這次,她全身都是顧魚設計的首飾,衣服更是找了皇宮裡御用的裁縫後人縫製。
秦香一聽,氣得咬牙切齒:「那個白眼狼,除了害我,就沒做過一件好事。」
顧惜惜一聽,心裡高興了,終於她媽又開始不喜歡顧魚了。
「媽,你也被這麼說姐姐了,她的命不好,她也不想的。」顧惜惜假惺惺地道。
這句話提醒了秦香那個算命的還說顧魚會剋死她,難怪當初她懷著顧魚難產,不然也不會生下她后暈倒,給了人換孩子的機會。
不過如果當初顧魚不是被換走,說不定現在自己就被剋死了。
比如,自己倒霉也是從顧魚被接回來以後,以前她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闊太太,現在卻要去直播平台,下賤地給人打工。
想到這裡,秦香覺得就算累死,也不能容忍顧魚。
「行,我去問問,看能不能預支點錢。」秦香嘆息地捂著臉。
自然,她是沒能要來錢的,還差點被人開掉。
秦香去參加晚會那天情緒糟糕透了,原本顧惜惜也不開心,但是看到她媽的臉色,她嚇得絕了噘嘴,到底不敢出聲了。
果然,因為了兩個人的衣服的確不出彩,整個晚會上,很少有人來搭訕。
反而是顧漸生帶著顧魚處處逢源,有的是因為顧魚再神奇的設計,而記住了她。有的是聽說她是賭石奇才,所以慕名而來。
還有請求顧魚給自己一副書法的。
加上顧魚的成績出來了,全系第一。
自從她的英語追上來以後,文化成績突飛猛進,這次竟然考了第一。
這樣的一個女孩,正是所有家長最喜歡的孩子了。
哪怕是和她說幾句話,沾沾學霸之氣呢?
看著遠處,被人簇擁著去,卻毫不露怯,反而遊刃有餘,猶如公主或者女王一般高貴的女孩,顧惜惜咬破了嘴唇,嘗到一時腥味。
顧魚怎麼會是這樣的?她的那個環境培養不出這樣的人來。
再想起劉玉兒的描述,對,那樣的顧魚才應該是她本來該有的模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雙重人格,如果沒有教育和培養,第二個人格也不能從灰姑娘變成白雪公主吧?
難道是——
奪舍?
這就說的通了,奪舍的人,需要血親的呵護,所以顧魚計算不喜歡秦香但是也不得不經常戴在秦香身邊。
顧惜惜想到自己最近上網無意看到的一些資料,眉頭漸漸挑了起來。
喔,對了,據說被奪舍的人,因為神魂不穩,稍微嚇唬一下就能將她的魂魄嚇出來。
顧惜惜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其實她早就給顧魚準備了一個驚喜,要不要現在用呢?
……
顧魚剛剛擺脫了叔叔阿姨們熱情的攻擊。
這些人拉著她一個勁地問年紀,又問有沒有男朋友,顧魚受不了這樣的熱情,幸好有葉凱過去幫她分擔了火力,顧魚趁機溜達到了院子里。
這個院子比顧家的還要大,但是牆壁植被和燈光都給了顧魚熟悉的感覺。
記得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在院子的角落裡,還遇到了宮煜。
那時候的他,就像一個變態。
顧魚抿唇笑了笑,眼底又閃過憂鬱,宮煜的精神還沒好,顧漸生管她管得嚴,所以她給他讀小說的時間比上次少了很多。
想著心事,顧魚往旁邊的椅子上坐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跟隨她到了這裡,看到她坐下,立刻將手包打開。
黑色的一條蠕動著滑落出來——
顧魚什麼都沒看到,就是坐了一會兒,莫名的心慌。
她站起來,剛剛走了一步,就一腳踩到個綿軟滑膩的東西,接著腳踝上一陣劇痛。
「啊!」她痛得驚呼一聲,並且因為腳痛無法著力,一下子往地上摔去。
「小心。」一隻有力的胳膊拉住她,接著她被整個抱了起來。
那人抱她一點也不費力氣,輕鬆地將她放在了石頭的圓桌上,顧魚看清楚那人的俊臉,下一刻,眼淚嘩第一聲就掉下來了:「疼。」
嬌氣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叫著疼。
宮煜看著她哭得滿臉眼淚的樣子,心裡的暴戾轟然炸開,但是他連她的一根頭髮絲都沒碰,修長的眉,卻因為她的眼淚漸漸蹙起來:「哪裡疼?」
顧魚疼得不行,尤其現在發現安全了以後,那種一抽一抽的疼,讓她有種想要崩潰大哭的衝動。
她委委屈屈地抓著宮煜的手放在自己的腳上:「腳踝。」
顧魚的腳又小又軟,宮煜的手拖著,幾乎能一把包裹住。
他看著這樣的顧魚手臂上青筋爆開,但接著當看到那白色襪子上的一抹暈開的血色,整個人都彷彿變成寒冰。
心裡那種怪異的衝動沒有了,他臉色猛地一沉,小心翼翼地拉開她的襪子。
期間,顧魚倒吸一口涼氣,委屈地又哼唧起來。
宮煜沒有辦法,只能一邊吹氣,一邊不容抗拒地解開了被襪子掩藏住的傷口。
「是蛇!」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顧魚都傻了,怎麼會有蛇呢?
這個地方一隻有專人打理的,再說,她自從來到A市,這是第一次遇到蛇,A市——有蛇的嗎?
想到這裡,顧魚打了個機靈,尤其想到剛剛自己一腳踩到那東西的觸感,簡直心驚膽寒,她情不自禁死死拽著宮煜的衣角,死也不肯放開。
感受到顧魚對自己的依戀,宮煜心裡一熱,但想到竟然有人要害顧魚他的眼神又是凜冽了幾分。
「別怕,是無毒的。」
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一把抓住她的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