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搭檔
1
鄧斌和王波走出了一片狼藉的小情調酒館，道別後便各回住所去了。
王波回到住所已經是晚上九點。
落地窗外的夜幕下燈火闌珊，環形立交橋上下車來車往。廣告牌的標識燈、樓外壁的霓虹燈、馬路上的街燈五彩繽紛，把這座城市的夜裝點得很美麗。
王波站在落地窗前，點燃一支煙，看著眼前這座城市的夜色退去了白天的繁忙與喧鬧，隱匿著城市中的曖昧與慾望，妖嬈與魅惑。
一支煙的時間，王波轉身把煙蒂摁在煙灰缸里，朝沐浴房走去。
脫掉衣服，打開水龍頭。
水從花灑中噴洒下來，溫熱的水珠順著王波白皙的皮膚集成一條一條的線滑下，滴滴墜落地板，濺起朵朵小花圍繞在腳邊匯成水流。
挺拔的背脊，俊秀的臉龐，深邃的眼眸。
王波是個英俊倜儻的男人。然而沙沙的流水聲在空蕩的房間里顯得有一絲莫名的寂寥。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很響亮的敲門聲。
王波不準備搭理那敲門聲，可是敲門的人很是執著的樣子。
王波拿起一條浴巾系在腰間，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個約莫二十歲的大男孩兒站在門外，右手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
「你好，王波？」大男孩兒帶著歉意的笑道，「我來得不是時候？」
「你是誰？」王波的頭髮還在滴水，看著面前這個穿著闊型淺黃色大T恤的大男孩兒。
「我是誰你會知道的，呵呵呵呵。」說罷，門外這個大男孩兒把放在腳邊的行李箱往屋裡推，自己也擠進門裡。
「誒，你誰啊？」王波想攔住他，但赤裸著上半身好像不是很方便。
大男孩兒進了屋，王波關上門。
「你誰啊？」王波又一次問到，轉身到卧室穿上褲子。
大男孩兒把行李箱推到客廳，自己在沙發上很舒服的姿勢坐罷，然後說：「我呢，名字叫付小白，你可以叫我小白。以後呢就是你的搭檔了。有什麼想法可以跟張主任反映。」
「搭檔？」王波拿起一條白色毛巾把濕漉漉的頭髮擦乾，道：「我不需要什麼搭檔。」
「這樣吧，需不需要我們明天再議，今晚我就先住下了。」付小白說罷，便把沙發上的毯子搭在身上，往沙發里一趟。
看到這個大男孩兒好像是真挺累的，王波便沒有再說什麼。按下窗帘閉合按鈕，關上客廳所有的燈，便往卧室走去。
2
付小白，20歲。
射手座。
身高178厘米。
特點：特異性體質。
熱愛美食，討厭蟑螂。
按下按鈕，深灰色的窗帘自動打開，一束白光劃破客廳的幽暗，隨著窗帘完全打開，露出落地窗，房間變得敞亮。
王波穿著卡其色休閑套裝走過客廳沙發，走進廚房。
付小白被照射進來的陽光喚醒，他伸了伸懶腰從沙發上坐起來，撓了撓頭髮，掀開毯子。
「你醒了，正好過來吃早餐吧。」王波把圍裙解下來，放到一邊，自己坐在餐桌上開始吃了起來。
「來啦。」付小白也餓了，拉開椅子坐下，「真沒想到咱們波少做的早餐這麼好看，不知道好不好吃。」
一個精美的白底金絲紋邊的盤子裡面裝著一個煎成金黃色的雞蛋，蛋黃被包裹得很好，看上去很好看。
付小白嘗了一口王波煎的雞蛋，再喝了一口牛奶，說：「嗯，好吃。只是我做的會更好吃了那麼一點點。」說罷，付小白用左手指尖做了一個一點點的動作。
「少廢話，吃完了趕緊走。」王波說罷，收拾掉盤子和杯子。
「別啊。」付小白拿起喝了一半的牛奶，跟在王波身後，道：「我跟你講，張主任之所以讓我來跟你做搭檔，那可是絕配啊，你知道嗎？你可別小看我。」
王波轉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付小白，再將頭轉回去。無語。
「你別這樣看我啊，你是不了解我，我可知道你呢，我們有一樣的體質呢。」付小白說到這裡，準備繼續往下說，王波聽罷，再轉過身，說「你剛才說什麼，我們有一樣的體質，你，真的？」
3
王波坐在沙發上，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付小白。付小白身體周圍的光很亮，但背對光線使得他看不清他的臉。王波像看自己一樣看著付小白，腦海中那些以往的記憶洶湧然後一閃而過，他想，眼前這個像大男孩兒一樣的付小白，有過怎樣的成長經歷呢?
「我跟你講，波少，在我來這裡之前的24小時，我還在千里之外的M市中心為保護一位重量級人物與JF組織周旋。這位重量級人物可是JF組織最想要幹掉的人物之一。」
「等一下，你說的JF組織，是傳說中世界級危險組織？難道真的有JF組織。」王波從沙發上站起來，「你都還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JF組織裡面也有超能者，而且據說還掌握著對某些特異體質人類的控制技術。」付小白把在前輩那裡聽來的在王波這裡顯擺地重複了一遍。
「吃完了嗎？」王波對付小白說：「吃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別啊，我可是你以後的搭檔了，我們得朝夕相處培養默契。」付小白把牛奶喝完，轉身走到餐桌前拿起圍裙系好，收拾餐桌上的盤子和杯子拿去洗，「你為我做了早餐，我也表示一下誠意。」
「洗吧，洗完了我們去張老頭子那裡。」王波道。
「好啊，找張主任也是一樣的。」付小白應著，「波少，這麼大的房子你一個人住多寂寞啊，我勉為其難住下陪你也好啊。」
「謝謝，不用。」
4
王波和付小白二人出現在張主任辦公室。
鄭鵬恰好也在辦公室。
「那我先出去了。」鄭鵬說罷，準備離開。
「鄭鵬，你先不忙走，看看這倆小子來幹嘛來了。」張主任對鄭鵬說到，然後轉向付小白，道：「怎麼了啊，你們這對新搭檔這麼快就來要任務了嗎？」
「我可沒說要來的，是波少要來的。」付小白應到。
「對，是我要來的。」王波說道：「我不需要什麼搭檔，而且我想知道JF組織的事情。」
「王波，付小白是我們在X社其他小組中為你挑選出來的最適合的搭檔。」鄭鵬對王波說到。
「好了，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至於JF組織，你和付小白以後會接觸到的。」張主任說罷，拍拍鄭鵬的肩膀，兩人一同走出辦公室。
留下王波和付小白。
「那你住哪？」
「你家。」
「為什麼?」
「因為從今往後我倆是搭檔，最強搭檔。」
「少來。」
「真的。」
王波知道，挑選他倆成為搭檔應該是經過ZM的研討批准的，而且也是為了他們將要接受的任務而定的。
其實，王波和付小白都是通過X社成員選拔考試選拔出來的考生。他們有著對考試相同的記憶，也有著對那段記憶不同的愛憎。也許經歷過的人才會體悟這其中的滋味。
王波為付小白準備了生活用品，他們一起整理出一間房間，付小白便在王波的住所住下了。
5
「上一屆全國X社成員選拔考試已經完結，新一屆全國X社成員選拔考試於8月30日啟動。我們小組還是與往年一樣負責A市考生。」鄭鵬拿著文件，對張主任彙報，「張主任，這是A市考生資料。」
張主任拿過資料，說：「上一屆考試，JF組織已經進行了破壞，這一屆考試，他們很可能會更為猖狂，我們一定要確保考生的安全。」
「是。」鄭鵬應道。
「鄭鵬，你隨我一起去拜訪一下鍾院士。我有事想請教一下他。」張主任把資料放入文件包中遞給鄭鵬帶走，兩人便出了辦公室。
圖魯大學校內。
由於放暑假的原因，圖魯大學校園內比較清靜，也有少數留校的學生出入校園。
圖魯大學校內有一個老四合院，裡面住著大學里的老教授們。鍾院士和他的愛人便一直住在這裡。
張主任和鄭鵬來到鍾院士家門口，鄭鵬輕輕敲門。
開門的是一位約莫六十歲的女人，頭上已有几絲白髮，胸前掛著一副老花眼鏡，穿著素樸卻得體講究，她看到兩位陌生人在門口，和藹的笑了笑，問：「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打擾了，我們找鍾院士。」鄭鵬笑著道，「請問他在家嗎？」
「在的，請進。」
張主任和鄭鵬進到了廳房，房間不算很大，木質沙發和茶几，做工精細，沙發上放著幾個墨綠色刺繡靠墊和一床疊好的古力色毯子，茶几上放著一份報紙和一本書。隔著陽台的窗帘是本白色的紗簾，看上去非常雅緻。
這個時候鍾院士掀開紗簾進來，他身著一套灰色棉麻服，剛在陽台上給愛人種的盆栽澆完水。
「你好啊，張主任，有段時間不見了吧。」鍾院士放下澆花壺，「你們先坐。」說罷，便拿起白色毛巾擦手。
「是啊，這次又來打擾你了。」張主任笑。
鍾院士伸出右手，與張主任握手，道：「哪有哪有，你們坐吧。」
鍾院士的愛人已經為客人沏好了茶。
「這是我的內人顧曼玉。上次你來咱家的時候曼玉去女兒那裡了，所以沒能見著。」鍾院士說罷，轉向愛人顧曼玉介紹道，「這位就是張總，這位應該就是他的得力助手鄭鵬了。」
「常聽他提起你們呢，誇你們不得了。茶已經沏好了，你們一起去裡屋聊。」顧曼玉說罷，便招呼著鍾院士。
「走吧，我們去書房喝茶去。」鍾院士領著張主任和鄭鵬進了書房。
6
陽光把書房照得敞亮。
書房可不算小，但整理布置得很有條理。一張書桌靠近窗戶，書桌上有一盞檯燈和一台電腦。兩壁書櫃擺滿了各種書籍，四把轉椅在書櫃旁邊。另一邊擺放著一套四人位小沙發，一個小茶几上放著一套茶具，旁邊的花藝架上擺放著盆栽文竹。
鍾院士把茶倒入紫砂小茶杯中，張主任和鄭鵬拿起茶杯品茶。
「你的女兒還在國外嗎？」張主任開口問道。
「是啊，不過她打算明年回國發展。」鍾院士抿了一口茶，笑道，「去到哪裡都比不上自己的祖國更有歸屬感啊。」
「嗯，對的，是這樣的呢。」張主任說道，「這次我們是想請教你幾個學術性問題。」
張主任繼續說：「根據近幾年數據上來看，擁有特異性體質的人的數量在緩慢呈現增長趨勢。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呢？」
鍾院士笑笑，道:「數量增長應該是社會科技發展的必然結果吧。自古以來，人類就存在特異性體質了，幾千年的漫長過程，可能幾多年以後，人類的發展會更超乎想象。」
「那在特異性體質人群中，比如可隱形體質，據說他們之間為什麼能相互看到，而其他人則必須藉助紅外線的掃描探查才能看到？」
「這應該就是特異性體質人群中的相通性特質，個體之間會有的共通性，比如通感，比如心靈感應，都是個體之間的相互作用。」鍾院士再往茶杯里倒滿茶水，道：「就目前的科學研究層度，如果問我為什麼會有通感，為什麼會有心靈感應，為什麼會有共通性，或許，這會涉及到更深奧的綜合科學領域吧，目前還只是處在對原由的假設階段。」
張主任拿起茶杯一口喝完，意味深長地說：「新一屆考試馬上開始了，而與往年不一樣的是這一屆的備選考生中特異性體質的考生明顯比往屆多很多，我擔心會有弊端。畢竟考試一旦啟動，便不會再重來。」
「是啊，但特異性體質的人群有類別的差異，也有敏感程度的差異。」鍾院士道：「但如果沒有這樣的考試，或許頂級人才就要少幾個了吧。」
「嘿嘿嘿嘿。」
……
鍾院士，張主任和鄭鵬三人在書房聊了一下午，還談及了鍾院士的學生王波。近晚餐時間，鍾院士的愛人顧曼玉邀請張主任和鄭鵬留下來吃晚餐，二人婉言謝絕後，便離開了鍾院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