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車寶瑞的形象：鱷魚 狼 蛇

程守穎把車寶瑞當抱枕，講一些劇組的見聞。

車寶瑞：「貴圈真亂。」

程守穎：「這就叫亂？我呆的都是小劇組，那些大劇組才叫亂咧，稍微整理一下，可以拍一部集懸疑、愛情、親情、倫.理一體的狗血劇，拍100集以上哪種。」

車寶瑞打了個哈欠。

講真，程守穎說的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車寶瑞可是親眼目睹。

那多人運動的場面，東京很熱都只能自嘆不如。

稍一回憶，車寶瑞只想把自己眼睛摳扣出來，泡一泡消毒水。

程守穎：「累了？」

「嗯，有點。」

「那你睡吧，今晚睡這裡，不要回去了。」

車寶瑞搖頭：「好，今晚留下，只是還不能睡，等個電話。」

程守穎眨眨眼：「約好了？」

車寶瑞咧嘴笑，露出兩排牙齒：「沒有，可是九成九會打過來。」

程守穎捏著車寶瑞的腮幫子，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笑起來像什麼？」

「像什麼？」

「鱷魚！咬人前，露出白森森牙齒的鱷魚！」

車寶瑞佯裝生氣：「泥奏凱！」

程守穎往下滑，鑽進被子里，悶悶的、口齒不清的聲音傳出來：「管你鱷魚還是鯊魚，咬住了你的七寸，怕不怕。」

呼呼呼~

有點慚愧，其實距離七寸還有一丟丟差距。

但俗語說，打蛇打七寸。

所以。

程守穎這麼說，沒毛病。

……

大概十一點，手機瘋狂振動，來電顯示：盧興發。

盧聚勝的老爹。

不知道是盧聚勝回家自首，還是他的跟班有內鬼。

總之，盧興發知道了車寶瑞和盧聚勝的衝突。

而且以盧興發對車寶瑞的了解，還說得出真做得到。

等了大概三十秒，才接起電話，車寶瑞：「哎喲，老盧，真是有生之年系列，這麼晚接到你的電話，想請我喝花酒還是怎麼的。」

盧興發沉默了一下：「寶瑞啊，明人不說暗話，今晚你和聚勝的不愉快，我知道了，錯在小盧。我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明天的競標你看……？」

車寶瑞問：「盧聚勝當著幾個人的面罵我白眼狼，您可能不知道。我聽著很不是滋味。」

「當年在您的盒飯加工廠上班，工作盡職盡責，當然，您當時肯定也沒注意過一個個小小的廚工。那段經歷，還是在競標時，我自個向您說的。老實說，那兩個月的工作經歷，確實學到了不少。」

「盒飯加工廠有不傳之秘可以偷師嗎？」

「沒有！都一個樣。」

「但學到就是學到了，您不記得我，我卻當做一份恩情。」

「咱們幾家競爭，有些單子我吃不下，那次不是優先讓給您。如果當時分潤一點給呂大頭，他估計也不至於當街拿刀追我。」

「結果得到的就是白眼狼三個字。」

「我寒心吶，老盧。」

盧興發又沉默了一下：「是聚勝的錯，有錯就要認罰，你拿出個章程。」

車寶瑞：……

都掏心掏肺了，就這？

車寶瑞撇撇嘴：「也不單是盧聚勝的問題了，還牽扯到了潘達。你可能也知道，我有幾家鋪面是潘家的鋪子，租期快到了，重新找鋪面、重新裝修、搬遷、顧客流失等等，我的損失可不小喲。」

扯來扯去，什麼寒心，都是瞎扯。

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這個道理盧興發懂，所以他說：「我來想辦法。」然後掛了電話。

坐在書桌后的盧興發頭頂那稀疏的頭髮有著搖搖欲墜的感覺。

旁邊的盧聚勝急道：「為什麼對那個小癟三……」

啪！

「爸，你打我！」

捂著嘴巴，盧聚勝不敢置信地看著眉毛倒豎，一臉怒容的老爹。

打完一巴掌，盧興發彷彿老了幾歲頹然坐下，「趁著我還能打，打醒你。」

「你知不知道，就是你口中的小癟三，一個人獨佔了劇組盒飯生意的五成，剩下六成才由我們幾家瓜分。盧記的盒飯廠已經開工不足，所以才需要那幾個美食街的攤位。」

「兒子啊，你不明白嗎，我們就是賣盒飯的，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就算是潘家，和人家大集團大公司比，算得了什麼？」

「那個呂大頭，拿刀追車寶瑞？你知道人家是怎麼做的嗎？如果是你，你怎麼做？」

盧聚勝：「當然是多帶幾個人，找機會報復啦。」

盧興發：「就知道，你的腦袋是漿糊的。」

「呂大頭以為就是個治安事件，了不起拘留幾天。」

「沒錯，就是拘留幾天。」

「可是剛出來，又進去了，而且這次要進去很久。」

「呂大頭不是好東西，做了不少爛事破事，人車寶瑞找人收集材料，找被害者，找律師免費提供諮詢，結果呂大頭進去了。」

「哈哈哈，進去了還沒完。車寶瑞慫恿呂大頭老婆起-訴離婚，財產、孩子一個不留。」

「車寶瑞啊，不僅是狼，還是蛇。不然你以為憑什麼他獨佔五成，別人屁都不敢一個！有人說，呂大頭其實是傻子，被車寶瑞利用，當做出頭鳥給斃了。」

「聚勝啊，好好想一想。」

盧聚勝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盧興發嘆了口氣，撥了個電話。

「盧伯伯……」

電話那頭，傳來略顯疲憊的女聲。

「小慧啊，在加班嗎，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電話的那頭，正是潘達的姐姐潘慧，潘家生意的當家人。

「哦，您說。」

盧興發把盧聚勝和車寶瑞的事情說了，最後說車寶瑞與潘家生意上的關聯。

潘慧說道：「盧伯伯，這件事我還不知情，我問一問底下的人，再給您回電話行嗎？」

雖然輩分大，但奈何人家勢大，既然潘慧客氣，盧興發只能更加客氣。

潘慧掛了盧興發的電話，想了想，撥通不動產管理公司的負責人，直接問：「我弟，給你打電話了，今晚？」

負責人猶豫道：「有，就剛才。」

潘慧：「什麼事？」

負責人：「就是幾家商鋪快到期了，潘少吩咐不要續約。」

潘慧問：「商家是誰，商家有沒有不守規矩？如果不續約，下家找到了沒有？」

負責人：「商家是餐飲公司，負責人是個叫車寶瑞的年輕人，一直都很守規矩，沒有違規施工，租金也很及時。至於下家，還沒有。」

潘慧冷聲道：「生意是生意，別人守規矩，我們就要守規矩，只要租金沒問題，他們就有優先續租權。」

負責人：「那潘少……」

潘慧：「我來說，還有！下次有這種事，立刻向我彙報，否則立刻捲鋪蓋滾蛋。」

負責人冷汗「咻」地滴落，同時在心裡嘆氣。

為潘慧嘆息。

這麼有能力的女子，偏偏出生在如此重男輕女的家庭……

……

潘達正準備開瓶酒，平復一下煩躁的心情。

原本以為勢在必得的獵物，居然膽怯了。

今晚沒得手。

像潘達這樣自負的人，容易被激起好勝心。

電話響了。

接完電話，潘達臉色陰沉，突然把手機摔到牆上，掀翻桌子，怒吼：「臭裱子，潘家的東西你一個子都別想帶出去，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哈！哈！」

潘達喘著粗氣，額頭上青筋暴露，猙獰的模樣把裹著睡袍的失足婦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