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血沸騰_第36章 橫生枝節
夢巴黎是湛山幫的主場,而湛山幫是ZS集團經營毒業的主要力量。因此,這次行動只要在現場查抄到毒品甚至線索就是勝利,仼栐隸的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毒源。對我而言,只要神秘的二狗倒台,我就能集中精力對付三得子,從而打開破局的缺口!
當然這是下下策,風險顯而易見,是圖窮匕現、自損八百。弄得不好,我李三石將被再關幾年,那將影響李楓雲、李珉母女倆的全盤布局。而一旦我再被關進去了,那麼在與千家誠的較量中,仼栐隸也將少了一個殺手鐧!
時間變得異常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難熬。天終於亮了,窗外雷聲依舊,暴雨依然在嘩嘩地下著,似乎要把整個大海都傾倒下來。
早餐來了,兩個老人見李秋月未出來,便將早餐端到姑奶奶床邊。結果她臉也沒洗,髮絲零亂,身上穿著睡衣,正抱著膝頭伏在膝蓋上,小臉上滿是倉皇、歉疚,嘴裡小聲道,「慕容老師,小亦嬸,我一點不餓,你們吃吧。」
她的神態令兩個老人心碎,也令我驚惶,難道是哪兒出了差錯?
陪大和尚和兩個媽媽早飯後,在一樓值班的一個矮胖警察上來,告訴我說有一個女人穿著雨衣、打著一把藍色小傘、趟著雨水一大早就來了,還自稱自己叫夏雨荷,是給陳小春送信來的。非要見你,怎麼勸也不走,就那麼在雨水裡淋著呢。
我大為震驚,夏雨荷是以前跟我和陳小春廝混過的小太妹。我告訴警察,放她上樓。媽媽和趙小亦見有人來探視,便開始醞釀情緒好流眼淚,見我站在走廊上,也不進病房躺下還感到納悶。我只好告訴她們,是故人來訪,有要事,不需要演戲。兩個媽媽相對忍不住噗嗤笑了,趙小亦啐道,白浪費半天情緒了。
夏雨荷塑料雨衣留在一樓門廳,手提小包裊裊婷婷地順著走廊走了過來。見我站在三樓走廊上迎候她,或許是感覺我和兩個媽媽的驚艷的目光,她羞澀地低下頭,旋即又抬起頭,未寒暄便直接道,「石頭,都說你不行了,你卻躲這,小春出大事了?」
幾年下來,當年的小太妹已經長成了性感尤物,光腳穿著半跟白色塑料涼鞋,連纖巧的腿肚子都濕漉漉的。秀髮燙成小波浪卷,帶蕾絲的紅白相間橫紋富綢蝙蝠橫紋衫,腚上勒著白色七分褲,把蠻腰、翹臀和一雙修長嫩白的美腿修飾得十分誘人。
「小春出事了?」我急問。卻見夏雨荷羞澀地看著我媽和小亦嬸、趙一龍,便趕緊給她們介紹了一下。趙一龍拿出小黑罐準備泡茶招待她,但小夏的眼神告訴我她分明是有話說,便帶她進入我的病房。
夏雨荷的突然來訪,令我十分緊張,畢竟年少時在一起胡天海地混過。兩個老人搖頭苦笑讓我無地自容,更怕她當著我媽媽、小亦嬸或趙大和尚的面說出讓我不堪的話來。但到底已經長成大姑娘,夏雨荷進入房間自己關上門,轉身便眸帶焦慮責問我,「李三石,你混出頭了,就對小春不管不顧了?」
難道小春已經被路閻王弄死了?我心裡硌頓一下,便顧不上解釋,兢兢惶惶地問,「夏姐你別急,坐下慢慢說,小春到底咋了?」
「到底咋了?哼,石頭你真渾哪!」
「我渾?」
「你就是渾,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現在好威風、好大的排場,你不點頭,警察就讓我在雨里淋著,可小春在受苦受難。」
「能不能一會再罵我,到底發生了啥?你想急死我?」
「當年小春把心都給了你,你出少管所后,她甚至不管不顧與你在陳公館廝混,都鬧到公開表演的地步。現在她家落難了,你忙著奪回你的酒廠,與西毒打得熱火朝天,不管她死活了,難道還不渾嗎?」
夏雨荷痛斥我一頓,才告訴我原委。
原來,當年陳樂夫被「組織調查」后就失蹤了,幾年來再也沒有出現過。兩年前陳小春的丈夫路維斯所在的遠洋貨輪在大西洋遇上風暴沉了,一艘路過的西班牙貨輪救起了海員們,但路維斯卻失蹤了。
公司給路家報了死訊,併發了撫恤金。就在此後不久,路金鎖為讓陳小春斷了改嫁的念頭,尤其是不能容忍她再回到我李三石身邊,便強姦、霸佔了她,雇了專門「保姆」二十四小時看著她,再不准她走出小樓一步,還切斷了家裡的電話線,讓她完全與外界隔絕。
陳小春的媽媽許玉梅擔心女兒,一連幾趟到路家探望,路家都回答說陳小春出國處理丈夫喪事後一直未歸,現在人在法國。此時的許玉梅正處在人生的最低谷,已經不再擔任廠領導,丈夫陳樂夫和大女兒陳小冬早已失蹤,現在小女兒的女婿死了,小女兒又不知去向。
陳媽媽畢竟不是普通女人,她去女婿的海運集團查了下,人家告訴她路家並無家屬參加海外喪事團,撫恤金還是公司派人送到路家的。
被軟禁一個月後,陳小春終於找到機會,她乘保姆上廁所之機,一把火燒了小紅樓。大火雖然最後被消防隊救下,但她的婆婆燒死了,路金鎖右邊臉被燒傷毀容,她自己跳樓時腦袋受到撞擊精神失常,被路金鎖直接關進了精神病院。
許玉梅得知路家失火,便猜到可能是自己女兒陳小春乾的。她一趟一趟找到港務公安局找路金鎖、路戎,後來終於在港口醫院找到正在住院治療的路閻王。臉上扎著繃帶、身上掛著吊瓶的路閻王,將許玉梅臭罵了一頓,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告訴許玉梅陳小春的下落。
許玉梅便坐輪渡去了薛家島,在郊區的鐵郎山大港區精神病院內終於見到了女兒陳小春。但此時的陳小春正是劇烈發作期,嬌小的身子被綁在重病室床上。許玉梅進來時,陳小春見有人進來,便象母狼一樣嘶吼,令許玉梅不敢靠近。許玉梅傷心欲絕,女兒已經完全失憶,根本不認得她這個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