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究竟是誰(一)

第244章 究竟是誰(一)

若書對於中醫藥理的熟知還得歸功於剛和簡先生結婚不久,他帶她去醫院找老中醫調理的那一次。

回家之後,她拿出了一包葯放到電磁爐上去熱,熱好之後剪開藥包的一角還沒開始喝就已經皺了眉頭。

她怕那個老中醫故意整她,所以就拿著葯去問簡安之,這裡頭都是些什麼成分。

簡安之當時就聞了一下,立馬說出這葯的配方。後來,他告訴她,這是暖宮作用的中藥。

「所以,這也是助孕的葯?」那個時候在書房,她從他手中端過葯碗故意問他。

因為在她面前,簡先生的臉皮特別薄,若她不把挑明了,他大概還需要好久才敢瞧她。

她說不想要婚姻,但卻十分喜歡孩子。

正巧命運讓她遇上了簡安之,她覺得跟他結婚生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兒,所以她就把那碗葯咕咚咕咚的喝了。

或許是懷孕這件事對若書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當初這一段她記得十分清楚。

以至於如今扎魯特氏要用一碗湯藥來陷害她,她還能從容不迫。

太醫來了,皇太極叫人將那碗葯端到太醫面前,讓他認這是不是他開的葯。

太醫說:「是。」

若書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的,她問那位太醫:「扎魯特福晉的孕后調理都是你一個人在管理嗎?」

太醫:「是。」

「好,」若書再問:「那不久前,你給扎魯特福晉診斷後的病因是什麼?」

太醫抬頭看了一眼,此時皇太極,哲哲,布木布泰,海蘭珠都在場,太醫開始心慌。

他看著堂上的皇太極,皇太極沉著臉,冷聲拍桌:「說!」

「是!」太醫嚇了一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扎魯特氏的婢女,突然從屏風後面跑過來,慌張開口:「稟告大汗,福晉見紅了!」

殿里的氣氛徒然緊張起來,皇太極挑眉,蹭的一聲站起來,走向內室,哲哲緊跟其後。

「怎麼會這樣?」若書想不到,扎魯特氏又在搞什麼鬼,難道她真的為了爭寵連孩子都能犧牲?

楊璇本來也要跟著進去,但看到了她,停下來,「姐姐,你若是要進去,那進去之後什麼話都不要說。」

她的話好似是叮囑。

若書抬眸看著她,十分不解:「你明明知道她是故意陷害我的!」

楊璇點頭:「我知道!但是你這樣鬧下去,會讓大汗下不來台,若是扎魯特再有心,將這件事情傳到朝堂上去,那那些個大臣,就會聯起手來攻擊你。事情要是鬧大的話,大汗要廢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若書心頭一驚:「那我就這樣被她污衊嗎?」

楊璇想了想,抬手抓住若書的肩膀,十分慎重的開口:「阿姐,來日方長,你先讓她一讓,日後那扎魯特必定會露出馬腳,到時收拾她也不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書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楊璇又叮囑道:「阿姐,一會見機行事。」

她和若書一起進去,然後就看見扎魯特窗前圍了一圈人。宮女將一塊塊血帕子換下來,楊璇和若書對視了一眼,她從哪些宮女手中的帕子中看出那是真的血。

若書感覺全身冰冷,她怎麼可以那麼狠,自己的親生孩子也要下手?

當他們走到扎魯特面前時,趟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看到若書就開始大喊大叫:「你走,我不要見到你,魔鬼,是你要害死我的孩子的,是你!」

或許是嘶吼的太過用力,扎魯特突然皺了眉,按著肚子。

有血從被子里流出來一旁的太醫大驚:「福晉,請您穩住情緒,要不然孩子不保啊!」

「姐姐。」楊璇護在若書身前,免得她被扎魯特傷害。

那扎魯特看到這一幕,便抓著皇太極的手,哭道:「大汗,他們都是一夥兒的,你讓他們走,讓他們走,臣妾不願看到他們!」

哲哲下跪,求皇太極:「大汗,臣妾願意以性命擔保,玉兒和海蘭珠並無謀害扎魯特福晉之心,請大汗明察!」

前面是扎魯特的哭聲,身後又是哲哲的步步緊逼,皇太極抬眸瞪向若書,那雙墨黑的眸子里,炸裂出猩紅顏色。

那一刻,若書心涼。

就在若書等待著審判的時候,皇太極終於開口:「博爾濟吉特海蘭珠,從即日起禁足宮中。每日需吃齋禮佛,為這孩子乞求平安。」

若書閉上眼睛,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量可以支撐住她,她和她之間,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是!」

若書離開時,楊璇也跟皇太極告退,跟了出來。

「姐姐。」她叫住她。

「你怎麼也出來了?」若書騰出平和的語氣問她。

楊璇淡笑:「呆在那裡面幹什麼,看她拿自己孩子的性命演一齣戲嗎?」

話落,若書的眼睛突然瞪大,看向楊璇,不可思議的開口:「你竟知道?」

楊璇握住若書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姐姐,你聽我說,照她這麼折騰下去,孩子早晚都是個保不住。眼下大汗雖讓你禁足宮中,但也是為了保護你,他若是不治罪於你,那扎魯特氏便會想盡辦法,把你變成殺害她腹中孩子的兇手。」

「這宮中的女人都是一個樣兒,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到最後哪怕是犧牲掉他們自己的孩子。走吧,姐姐,我先送你回宮。」

「嗯。」

若書剛從扎魯特宮裡出來,各宮裡面就得到了消息,說是她欲殺害扎魯特腹中的孩子未果,被皇太極下令禁足宮中。

當宮女把消息傳報給巴特瑪?操聽的時候,巴特瑪?操蹭的一聲站起來:「什麼,你說海蘭珠福晉要加害扎魯特?這怎麼可能?」

宮女說:「福晉,整個後宮里都傳遍了,說是扎魯特福晉可憐海蘭珠福晉一個人呆在宮裡,不與人交流,於是就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她,讓她跟著喜慶喜慶,可誰知道海蘭珠福晉竟心生妒意,找不到出氣口,就當著扎魯特福晉的面兒痛打了她的貼身婢女,這才叫扎魯特福晉動了胎氣,現在孩子能不能保住還得另說。」

巴特瑪?操聽不下去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海蘭珠福晉不是這樣的人。」

宮女攔住她:「哎呀,我的福晉,您哪兒都不許去!」

巴特瑪?操:「為什麼,這件事情明擺著就是扎魯特想要用腹中的孩子陷害海蘭珠福晉,再說了,上次小格格發燒的事情多虧有了她的幫忙,我們母女才沒有陰陽兩隔,眼下我要是不幫她,我這良心上過不去!」

「眼下,您不能幫她!」宮女提醒:「福晉難道忘了我們來這裡的初衷了嗎?您既然無心去大汗面前爭寵,那就盡量不要強出頭。您也說了這件事情是扎魯特福晉想出的計策,明顯就是要置海蘭珠福晉於死地,這個節骨眼上,您如果幫她,就會被認為是同謀,到時候您要是有什麼好歹,咱們的格格怎麼辦?」

「小格格並非是大汗所出,您指望大汗會怎麼待她,總不能像對待親生女兒那樣,幫她謀划好將來的一切吧!」

「額娘。」正說著,小格格就跑了出來,撲進巴特瑪?操的懷裡,巴特瑪?操抱著女兒,鼻頭一酸:「南索,額娘的寶貝。」

宮女看到這一幕,眼圈一紅,繼續勸道:「福晉,就當是為了咱們格格,您千萬不能走錯步啊!」

巴特瑪?操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同樣是得到了這一消息的娜木鐘卻沒有巴特瑪?操那般的多愁善感,想要將海蘭珠救出來。

她和海蘭珠的宮,只差一道宮門,她卻站在屋裡,手裡捧著一杯茶,憑窗看著那個方向,嘴角揚起謎一樣的笑。

貼身的宮女素珠問她:「福晉,我們下一步該做如何打算?」

娜木鐘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急什麼,眼下大汗都沒有發話,我們太過強出頭了,反而讓然懷疑。」

她轉過身:「素珠你說,大汗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

素珠想了想回答:「依奴婢看,大汗重視子嗣,就算再偏疼那海蘭珠福晉,這回也不能不表態了。」

娜木鐘搖搖頭:「不,你想想,我和大汗的新婚之夜,他都能拋下,去找海蘭珠。這就證明海蘭珠在他心裡的重要性,皇太極並非昏庸之人,他既然能夠疼愛海蘭珠,就代表此女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至於那扎魯特氏,依我看來,不過是跳樑小丑,以前咱們宮中利用孩子謀求上位的妃子多了,我看膩了,也聽膩了。既然我能分辨出來,那皇太極為什麼不能?」

素珠不明白:「那為什麼大汗還要下令禁足海蘭珠,讓她為孩子祈福?」

娜木鐘諷刺的笑笑:「當時的那種情況,皇太極還有選擇嗎?什麼怕海蘭珠寂寞,擺明了就是去顯擺,讓她吃醋嫉妒,也只有傻子才能想出來!」

楊璇跟著若書回到宮中,娜拉妲和吉娜烈迎了出來,擔憂的問:「格格,您沒事吧?」

若書搖搖頭:「沒事兒。」

「娜拉妲,吉娜烈你們兩個去打一盤熱水過來,給主子洗漱。」楊璇差使他們。

「是。」

若書看了楊璇一眼,沒說話。

上了台階,楊璇撩開帘子對她說:「姐姐小心。」

回到屋裡,楊璇扶著她在床上坐下,若書問:「你為什麼要支開娜拉妲和吉娜烈?」

楊璇道:「姐姐看出來了?妹妹也的確有私心。」

說著她在若書身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無比的疼惜。

「姐姐,你就聽妹妹一句勸,別再因為大汗而動情緒,這宮裡頭,有我和姑姑在,什麼事都有我們擔著,你不要再趟這趟渾水了好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若書不明白。

楊璇看著她,幾番不忍,卻又說了出來:「姐姐,現在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大汗的心都在你身上掛著,從決定娶你的那一刻,擺出來的排場就已經史無前例。不僅宮中的福晉對你不滿,前朝的大臣也對你頗有非議。你雖然什麼都沒有做,但外面的人卻不知情。」

「姐姐,眼下這個檔口,也是我最害怕的,我怕前朝的大臣知道了這件事對你群起而攻之,那扎魯特腹中的孩子最好能夠保住,並平安生下來,要不然姐姐就危險了。」

若書笑了:「母愛子,乃是天性,可我竟不知,扎魯特為了自己的地位對孩子下手。」

楊璇轉過來開口:「姐,這就是宮裡的女人。」

她摸著若書被打的臉,「姐,剛才被扎魯特的事情攪和了,你的臉還痛嗎?姑姑她身為一宮主位,心急了點,你別怨她。」

若書搖頭:「她又不是第一次打我了!」

若書本來想著另一件事情,但看到楊璇的眼神,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她突然心裡發毛:「玉兒你……」

楊璇似是怕她發現了什麼,急忙收回手:「姐姐,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姐姐休息吧。」

她起身時,遇到娜拉妲和吉娜烈進門,看到他們,她急匆匆的走了。

娜拉妲和吉娜烈不明白所以,問若書:「格格,大玉兒福晉怎麼走的這麼急?」

若書不語,有些事情她也說不明白。

皇太極在扎魯特宮裡,待到很晚,直到她睡著之後,他才脫身。

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皇太極揉著太陽穴頗顯疲憊。小路子跟在身後,看到這一幕也心疼不已:「爺,咱們回乾清宮休息吧?」

皇太極停下來,睜開眼:「不,我們去海蘭珠那裡,一天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是。」

小路子跟著皇太極來到海蘭珠宮裡,屋子裡的燈還沒有滅,她還沒睡。

娜拉妲今日守夜,看到皇太極來了,剛想通知,卻被皇太極制止:「我來看看她,你下去吧。」

「是。」娜拉妲作揖離開。

門,輕輕的推開。

殿里不見她的身影,只有內室亮著悠悠的燭火,他讓小路子留在外面,獨自一個人走了進去。

她跪在菩薩像前,雙手合十,悠悠的燭光籠在她身上,背影單薄。

她問菩薩:「請您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我來這裡,他到底是不是他,我到底應不應該愛他?」

身後的腳步聲近了,一雙大而有力的手落在她的肩上。

「蘭兒。」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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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來成婚,我親愛的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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