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劇還是鬧劇?
伽羅一抬頭,看到楊堅脫口而出:「楊堅,對,楊堅!」楊堅看伽羅又瘋起來了很緊張:」你別急,放鬆!放鬆!」伽羅開始哈哈大笑,笑地肚子都疼了。楊堅看到伽羅那個瘋樣子,一臉無奈。
伽羅越笑,楊堅越想哭,終於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伽羅看到楊堅大哭,心中有些疑慮:這樣的人怎麼有本事謀朝篡位呢!這慫包!我先得找到隋五株,再找一個法師,我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伽羅是魂穿來的,送她來的隋五株不在她身上。伽羅看著楊堅:看來這渾水是不得不趟了!伽羅走到蹲在地上大哭的楊堅面前,輕輕踢了他一下:「喂!別哭了!你看我是誰!」
楊堅大叫:「要發瘋一邊去,別煩我!」伽羅說:「還救不救你爹了?「楊堅突然清醒了:「你說什麼?」伽羅說:「我爹是誰?獨孤信!忠義為先的北塞俊郎,撫慰三荊,平叛秦州,被士民所敬仰!我知道你爹的成就不比我爹小,只是他深陷泥潭。」
楊堅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點點頭。伽羅說:「你和我突然被綁到一起,現在看起來是宇文護早就想借這次伐齊兵敗,把我們兩家一起收拾了。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我爹不會不懂,他不會不管不顧的。」
楊堅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伽羅說:「別高興的太早!我爹答應這門婚事,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想讓他出手,沒有那麼容易,得先讓他把氣撒出來,認可你這個女婿才行!」
楊堅咬咬牙:「沒關係,我皮糙肉厚,受的住!」伽羅看楊堅那個憨樣子,忍不住笑起來。皇上剛回宮,獨孤信馬上就入宮了。獨孤信一臉的委屈:「皇上,您說老臣怎麼這麼倒霉,攤上這麼一門親事。請皇上收回賜婚!」
皇上一臉為難:「衛國公啊!你知道君無戲言,這婚事呢是沒有辦法了!你來肯定為了別的什麼!說吧!」獨孤信說:」皇上,這刑部那一直是老臣管轄的地方。雖說老臣一個避嫌,可是……」
皇上說:「朕知道,不,士族,天下人都知道你一向秉公,這次的案子交你主辦。」獨孤信心滿意足,退下了。躲在內殿的宇文毓出來了:「皇兄,這樣做宇文護那裡?」
皇上說:「怎麼?你連自己老丈人都信不過?宇文護當然會不滿,可是如果獨孤氏和楊氏倒了。宇文護更是隻手遮天了。皇弟,你和李昞隨時聯絡,千萬不能讓宇文護得逞!」
楊府大堂內氣氛一片凝重,管家急匆匆地叫停了戲台上唱地興高采烈的戲子們。歷來戲班子給皇上唱了戲都是要聽賞的,戲班主居然鬼迷心竅帶著一眾戲子們齊刷刷直奔大堂,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雖然不快,可依然按規矩讓太監準備了銀子。戲子們都跪著:「皇上萬歲萬萬歲,謝主隆恩!」更讓人意外的是,那戲班主突然上前一步:「皇上,我班有個稀罕物件要呈給皇上!」
總管太監有點不高興:「你這個戲子別蹬鼻子上臉!」皇上宇文覺說:「呈上來吧!」戲班主從袖子里掏出一錦帛:」皇上,這是天下的地圖,上面載有突厥、齊、陳的軍事要塞,請皇上閱覽!「
戲班主走到離皇上五步的地方,總管太監接過錦帛,呈給皇上。這時戲班主突然拿出打火石扯開衣襟,拉開纏在身上的炸藥引線。
眾人都驚呆了,卻聽戲班主大喝一聲:「宇文覺,你這奸佞小人,你奪了西魏的天下,一心想做九五至尊,卻讓宇文護把你架空,活該!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一瞬間,戲班主撲向宇文覺,緊緊和身穿龍袍的宇文覺撕扯在一起,戲班主身上的引線刺溜刺溜地響著,眾人眼看著就只剩下一小截了。
侍衛們猶豫著,非但不敢上前,反而好像一直在後退,總管太監只是嘴裡喊著:「護駕!護駕!」場面大亂!楊忠本來覺得自己或許只是削官奪爵,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恐怕要被千刀萬剮了!
躲在眾侍衛後面的宇文護卻十分鎮定,一把抓過一個侍衛,推到皇帝跟前:「救駕去!」宇文覺一直掙扎著,卻好像被粘到了戲班主身上。
宇文覺看到奪在眾人後面的宇文護嘴角掛著一絲陰邪的笑。就在這時,一個人急匆匆突破重圍跑進來,他箭步衝上去,抱在戲班主身上,腳下發力,硬生生把班主拌開。
那個人拉起皇上宇文覺往遠處一推,幾個侍衛趕緊接住,背起皇帝往遠處跑,那個人將戲班主的雙手捆住:」大喊一聲:「退後!」然後奮力將肥胖的戲班主舉過頭頂。
戲班主連人帶炸藥被拋出三米外,在空中伴隨一聲巨響,火藥爆炸,塵埃四散,戲班主和他周圍的一干人都倒在血泊中。宇文覺早已經被嚇地無法站立,宇文覺卻哈哈大笑:」好戲啊!」
爆炸聲停,塵埃落定,方圓幾里都震驚了,楊府大亂,家丁嚇得四處逃竄。皇上宇文覺被嚇得魂不守舍,總管太監讓人趕緊去調羽林軍前來護駕。羽林軍從各個門蜂擁而至。
四面八方傳來軍官下令的聲音:「有刺客!護駕!檢查是否還有人攜帶火藥!」這一聲爆炸的巨響也讓伽羅和楊堅十分震驚。伽羅剛才的信心滿滿,此時已經幾乎蕩然無存了。
兩個人瞬間陷入了沉默,只是獃獃地立著,聽著外面軍人規整的腳步聲、下人的叫喊聲、軍官傳令的聲音。楊堅瞪大的眼睛突然淚水奔涌而出:「我不想死啊!我回府還沒有享一天的福!」
楊府大堂中,皇上宇文覺時不時瞟一眼宇文護,宇文護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卻仍然充滿了陰鬱。宇文覺想到宇文護這招借刀殺人如此狠辣卻不留痕迹,心裡一陣膽寒。
皇上宇文覺望向另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剛剛趕來拯救命懸一線的他的勇士,李昞。李昞的眼神是那麼柔和堅定,這給了宇文覺很大的安慰。
宇文覺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李昞血跡斑斑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鼓勵的微笑,宇文覺心頭一暖,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兩個男人的這種「眉目傳情」被宇文護捕捉到了。
宇文護示意醫官下去:「李昞,你知罪嗎?」皇上宇文覺說:「大冢宰,李昞剛剛才救了朕……」
宇文護把手抬起,擺了擺。宇文覺立刻住口了。李昞忍著周身的疼痛,跪在地上,等候發落。整個大堂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伽羅一把將手裡的紅蓋頭扔到地上,對著楊堅:「你,出去!」隨後開始動手脫衣服。紅玉臉都綠了:」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伽羅顧不上解釋:「脫!快!」紅玉一頭霧水:「什麼?」伽羅:「你也脫,把你的衣服脫給我。」
紅玉看著還獃獃立在屋裡的楊堅,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領口,躲閃著。伽羅一把拽過她:「死丫頭,快點脫!」伽羅已經換好了紅玉的丫頭衣服。紅玉換上了嫁衣,被伽羅按到了床上。
伽羅換好了衣服,搬起一個凳子。楊堅擋在她前面:「你要做什麼,你要去哪?」伽羅說:「當然是找我爹來救你爹啦!我爹啊,最懂得獨善其身的道理,要是沒有我,他怎麼肯幫忙!」
楊堅一把奪過凳子:「別以為我傻!你要是跑了,你爹就更不會管了!你別想走!」兩個人廝打起來,伽羅力氣雖然小,爪子卻尖銳,在楊堅的臉上脖子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打著打著,伽羅越來越佔上風,居然騎到了楊堅的身上,把楊堅兩手綁住。楊堅心裡有苦又說不出,想喊又怕招來官兵,心理恐懼委屈又氣憤,又嗚嗚哭了起來。
伽羅生起氣來:「你還把我打疼了呢!虧你比我大一歲,我都沒有哭,你倒是哭了!」楊堅大罵起來:「你這個掃把星,都怪你,要不是成這個親,我怎麼會……嗚嗚!」
楊府大堂里,羽林軍把炸地一片狼藉地傢具七手八腳地收拾地差不多了,還從戲班主的身上搜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一個軍官上前:「皇上,哪個戲班主剛剛經過救治,暫時死不了,就是暫時醒不過來。這把匕首是剛剛從一個戲子身上繳獲的,上面塗了劇毒!」
宇文覺一個寒戰:這個戲班主可能是被宇文護威脅,如果真的豁出命去一口咬上楊忠和獨孤信,那自己這個皇帝也沒有辦法保住他們兩個了。
宇文護十分淡定,拿起茶碗,仔細吹了吹,抿一口茶,開口了:「讓楊大人和獨孤大人瞧瞧。」
軍官走到楊忠面前:「楊大人,一個身上捆炸藥的戲班主,一個身上帶劇毒匕首的戲子,你作何解釋!」
楊忠臉色慘白,趕緊跪下:「亂民狡詐,混入戲班潛入我的府邸,還行刺皇上,實在是大逆不道啊。微臣疏於防範,考慮不周,竟然發生如此事件讓皇上受驚。若不是李昞忠勇過人,微臣就算死一萬次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