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狗的算術才能

小女孩黃嘉溪的爸爸，名叫黃經綸，在一家外資大商場擔任租賃部經理，主要負責一些招商及渠道開發等事宜。他出生在東北鄉村，高中畢業考入魔都211大學，鯉魚躍龍門，然後就一直在魔都生活和學習。他在工作上兢兢業業，責任心強，目前已經升任了部門經理。

七年前，他通過朋友的介紹，認識了現在的妻子郭芙。郭芙在一家知名教育機構市場部工作，工作清閑，偶爾會有加班。自從有了女兒黃嘉溪之後，便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家庭上，相夫教子。她比較顧家，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

三年前，為了解決女兒黃嘉溪讀書的學區房，夫妻倆咬牙砸下900多萬，在魔都老靜安買下一套房齡二十多年的老房。雖說房齡比較長，小區比較陳舊，但是地段優越，緊鄰南京西路嘉里中心、香格里拉大酒店、會德豐等CBD，房價比較堅挺，住戶和租客層次較高，老外也有不少，出門就是酒吧一條街。

小夫妻倆雖然賬面資產過千萬，但是在魔都生活，開銷巨大。除了每月八千多的房貸、日常生活花銷，以及吞金獸女兒的教育投入等，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根本存不下錢，典型的「窮得只剩下房了」。

女兒黃嘉溪在4歲時，確診為輕度的抑鬱症，情緒波動時，有時一天都不會說話。而且不能受到外界的刺激，容易引發情緒對抗。夫妻倆找了一家私人的心理診療中心，再配合一些藥物，病情基本能夠穩住。

崔濤有時會趴在她寫作業的桌子上，看到黃嘉溪做作業的時候很認真。有時抄寫英語單詞，其中一個字母錯了，她會把整個單詞全部擦去，再寫一遍；做算術的時候，一道題目做不出，她就會很生氣，會卡很久，往往導致後面的題目來不及做。

她在生活上喜歡穿漂亮衣服，梳漂亮辮子，愛吃薯條，尤其喜歡各種粉色的東西，十足一個愛美麗小女生的模樣。

黃嘉溪每天放學回家，總要先和崔濤玩一會，摸摸他的頭，拍拍他的屁股，追著他跑。崔濤的內心是崩潰的，感覺自己像一個吉祥物，一個上了發條的大號玩具。

崔濤特別討厭洗澡。黃嘉溪和她媽媽，總是把水嗆到他嘴裡和鼻子上，在一個小小的澡盆里，洗出了驚濤駭浪般的感覺。還有吹風機對著自己時，像是颶風襲來，帶著熱帶風暴，令崔濤有驚又恐。

作為一隻狗狗，崔濤安慰自己，要適應新的環境和改變。

看著他們一家子吃飯、休息、玩樂、嬉鬧，崔濤暗下決心，一定要儘快適應狗狗的身份，要以豁達樂觀的心態，融入這個溫馨的小家庭。

「經綸，我在洗頭，你去看下囡囡算術做得怎麼樣了？」

「我在書房修改一個方案……沒事的，讓她再做會，有狗狗陪著她。」黃爸爸回道。

崔濤蹲在黃嘉溪的桌子上，看著她做算術題。只見她咬著筆桿，對一道57+26的題目，反覆打草稿豎式運算，然後寫下了73的答案。

不是應該等於83嗎？這個小女孩，忘記進位了。

崔濤隨即將自己的前爪，放在這道題目上，又對著黃嘉溪叫了一聲。小女孩看著狗狗驚呆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這道題目不對？」

「汪嗷…」崔濤又叫了一下，點點頭。

黃嘉溪將信將疑，她又重新做了一遍，這次終於發現了問題，的確是自己做錯了。

「薯條，你太厲害了，連算術都會做。」小女孩黃嘉溪高興極了，摟著崔濤親了一下。

崔濤有些靦腆，不過心裡挺開心的。看來自己除了賣萌耍寶之外，還能輔導小女孩的功課，這算不算自己的一項新的技能？

又過了10多分鐘，黃嘉溪總算做完了50道計算題。她伸了一個懶腰，對著一旁的崔濤，說道：「薯條，幫我檢查一下，我去看會電視，玩一下下，有錯的就叫我哦。」

崔濤看著50道題目，無言以對。看來不能過早的炫技，有時候還是笨一點比較踏實。

24+11，56-32，78-58…題目很簡單，崔濤只是浮光掠影一下，就有了答案。幸好小女孩只是一年級，要是初中生或是高中生，那就麻煩了。

崔濤檢查完算術題目，悄悄地走到黃經綸的書房。他在電腦前飛速地打字，時而拿著身旁的計算器，做著計算。崔濤又走到主卧，看見郭芙在整理衣櫥里換季的衣服。床上和梳妝台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衣服包裹。

剎那間，崔濤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他們都有著事情做，而自己變成狗狗之後，整天無所事事，一下子沒有了生活的方向。命運操控在別人手中，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怎樣才能做好一隻狗狗？

崔濤自己都驚呆了，自己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身上真的連一點人的影子都沒有了嗎？自己真得活成了狗？

他長吁一口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越來越覺得尷尬。他有點討厭目前的狀態，哀嘆命運的不公。他想起了流浪貓那晚的話，外面的貓貓狗狗們，羨慕自己目前養尊處優、有吃有喝的生活，它們還在為生存而擔憂。

作為一隻狗狗來說，崔濤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相當於領了一張長期飯票。但是生活總不能如此平靜如水，他決定，要找點事情做做，來體現自己的價值。

「薯條，來吃飯了。」黃嘉溪在客廳里喊了一下，招呼崔濤。

崔濤聞言，跑到狗碗旁邊，用嘴叼著，然後跳到沙發上，一邊吃著狗糧，一邊陪著小女孩黃嘉溪看動畫片。

「你看，我的玩具又被老鼠咬壞了。」黃嘉溪看著手中的金髮碧眼女孩人偶，生氣地抱怨道。

崔濤看見人偶的頭髮斷了一截，還有褐色的腳趾，也被咬掉了許多。

「還有哦，這個老鼠很壞的，還經常偷吃我的薯片。」黃嘉溪對著身旁的崔濤說著話，彷彿他能聽懂似的。

崔濤撥動了一下耳朵，45度角看著黃嘉溪。這老鼠實在是太可惡了，崔濤生平最恨老鼠。不僅亂咬東西，還弄得屋子裡一片狼藉。

這時，黃媽媽郭芙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也嘆道：「我們家的老鼠，都成精了。之前我買過老鼠藥和老鼠夾，一點用處都沒有。我在想，外面有沒有專業的捕鼠專家？」

看來一家人都深受其害，崔濤想，如果自己再遇見那隻老鼠，就一腳踢死它。

別鬧了，抓老鼠應該是貓的事，自己是狗狗，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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